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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安靖 - 撿個男傭來暖床【單】 [打印本頁]

作者: Jafe    時間: 2012-8-1 01:19 PM     標題: 安靖 - 撿個男傭來暖床【單】

本帖最後由 Jafe 於 2012-8-1 02:05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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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遇見你,是人生最美麗的意外;
愛上妳,是未來最綺麗的期待。

龍門五小姐,龍湖,天真活潑又可愛,總是樂於仗義助人,
而她一個小小醫學院實習生,不過是到日本當伴娘兼旅遊,
竟在路邊遇到被揍成豬頭的澤崎剛,於是她大發慈悲撿他回家,
可澤崎剛這傢夥受了傷還不安份,竟大剌剌地直闖她的閨房,
氣得她大小姐不高興馬上趕人!不過,看在他會煮飯的份上,
龍湖決定就留他下來當男傭!順便拿他健美的身材養養眼,
哄得她大小姐高興的話才賞他衣服穿,或送上幾個熱吻;
可澤崎剛這男傭也太不敬業!都拉著人滾上床滾得欲仙欲死了,
竟然做完就偷溜出門,說什麼要去救他的未婚妻!龍湖一氣之下,
「包袱款款」就衝回家,決定除非他跟她說清楚、講明白,
否則就算澤崎剛這個男傭多優質、多「好用」,
她大小姐也不爽要了!

【出版日期】2011/06/09
【出版社名稱】喵喵屋出版社
【書系及編號】臉紅紅BR380
作者: Jafe    時間: 2012-8-1 01:22 PM

  楔子

  瞪著圓滾滾的大眼睛,小小的龍湖站在柱子後,靜悄悄地看著前方那對男女,恩愛非愛的交頭接耳。

  驀地,那男人抬起女人小巧的下巴,溫柔地將唇印了上去;女人歡迎似地將雙手圈上男人的頸項,嬌小的身子貼上男人壯碩的身體。

  那畫面,很諧和。

  唔,媽咪說的要忙,是忙著跟爸爸說話嗎?

  年紀小小的龍湖不懂得那叫作「吻」,只是困惑為什麼她親愛的媽咪,會突然要她乖乖自己睡覺,不給她說床邊故事、哄她睡。

  因為沒有了床邊故事,所以她睡不著,便下床去尋找媽咪,不料媽咪不在她房裡頭,反而讓她在花園裡找到了媽咪……跟爸爸在一起。

  小小的腳掌踩出了步伐,打算奔向父母,貪戀父母對她的慈愛與愛惜;可是,她的衣領忽然被人從後面提了起來,讓她像只小小蠟鴨一樣,吊在半空中。

  龍湖「咿咿呀呀」的想抗議,但提著她的人很快就發現這一點,所以馬上帶著她離開現場,一點都沒有驚動到她的爸媽。

  當龍湖的小腳可以沾到地,她第一時間抬起頭來,看向那個使壞的人,下一瞬間,她瞪大眼睛,驚慌湧進她眼裡。

  「霆霆、霆霆……」她怕得邁開小小的腳要逃跑,小嘴還喚著平日總是好好地保護著她的那個人。

  她的衣領再一次被人拎住,只是這一次,少年並沒有再將她提起,只是阻止了她開跑的腳步。

  龍湖邊哭邊掙扎著,不懂得這個壞人為什麼要抓住她。

  「喂,你這樣哭,很醜耶!」少年處於變聲期的嗓子,「呱呱呱」的像只破嗓的鴨子,讓龍湖很好奇地用淚眼瞅向他,不再嗚咽。

  「笨娃娃,你差一點就壞了人家的好事了,知道嗎?」他的臉上,掛著一抹她看不懂的笑,看到那雖稱不上親切、但並無惡意的笑,她心窩裡的驚怕消失了。

  她聽不懂什麼「好事不好事」的,只是嚷著:「小湖想爸爸跟媽咪。」龍湖用稚嫩可愛的童音向少年訴說,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見她爸爸了,她很想念爸爸寬闊的胸膛跟有力的手臂,那跟香香軟軟的媽咪不一樣。

  「原來你這愛哭鬼是龍叔的小女兒。」少年恍然大悟,伸手擦去愛哭鬼小臉上的淚痕。

  這一回龍湖聽懂了,「小湖才不是愛哭鬼!」她帶著氣惱地反駁,小嘴嘟了起來。

  不料,她生氣的模樣卻逗笑了他,「真像只倉鼠。」

  他輕捏著她軟軟的頰肉,愛不釋手,「好了,你爸媽在忙,吵到他們,他們可會生氣的喔!你想讓他們生氣嗎?」

  夫妻恩愛被打斷,而且還是被天真無知的小女兒打斷,連吼也不能吼、罵也不能罵,所有的慾求不滿只能硬生生的吞進肚子裡,那可不只一個「嘔」字能形容得了的!

  爸爸、媽咪會生氣?小龍湖扁著嘴,搖搖頭,「小湖不想讓爸爸跟媽咪生氣……」

  「那好,我帶你回房間,你乖乖去睡覺,好不好?」十二歲的少年,半哄著跟一個六歲的嫩娃娃商量。

  「沒有故事,小湖睡不著。」她繼續扁著嘴,告訴他為什麼她會在這個時間跑下來找媽咪的原因。

  「啊!原來要有故事才能睡得著;以前我都沒有,還不是一樣照睡?」最後的兩句,少年只是咕噥低語,「那我說給你聽,怎麼樣?」雖然他從來沒說過床邊故事,但少年想,只是說故事,應該沒有什麼困難的。

  想了想,龍湖點了點頭,然後她拉著少年的手,要他蹲下。

  「怎麼了?」少年順從地蹲下來,豈料,兩片嫩嫩的紅唇,下一秒便貼上了他,教他錯愕地呆住了半秒,「哎,你怎麼……」

  「三哥說,這是友好的表示。」龍湖解釋著她忽然獻上小嫩唇的原因。

  友好的表示?「我的初吻……居然是被一個奶娃娃奪走……」大受打擊的少年,傻呆呆地看著小小的女娃娃,「等等,你吻過多少人?」他倏地清醒,追問著小奶娃;他不要、也不想跟許許多多的人間接親吻,那真的很噁心。

  「吻?」

  「就是你剛剛那樣,嘴貼著我的嘴啦!」

  「只有你啊!」龍潮今天才告訴她,所以眼前的少年便成為她第一個實驗品了。

  「真的,沒騙我?」少年心中的委屈這才稍稍消去,用初吻換初吻,他一點也沒吃虧。

  「小湖不說謊,小湖是好孩子。」她可是幼兒園裡的模範乖寶寶。

  「好好好,你是乖孩子。」少年很明顯的敷衍著龍湖,「好了,回房裡說故事,然後睡覺。」他還得去哀悼自己失去的初吻,嗚。

  這一回,龍湖沒有回答,只是鬆開了手,奔向他的後方,「霆霆!」她小小的身子,投入另一個少年的懷裡,親親愛愛地磨蹭著。

  「抱歉,五小姐吵到您了,剛少爺。」韓洛霆將小小的龍湖抱了起來,黑眸卻直勾勾地看著這個同樣是半夜不睡覺的少年。

  「我不是你的少爺,你直接喚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少年站直身,聳聳肩地道。

  「霆霆、霆霆,小湖要聽故事。」像頭引著主人注意力的小狗一樣,龍湖親暱地用臉頰磨蹭著韓洛霆的臉,撒嬌地說。

  嘖嘖,剛剛還親了他,現在居然當著他的面投入另一個男人……呃,少年的懷裡,這女娃娃真是愛招蜂惹蝶!

  少年不是滋味地瞪著小奶娃,咕噥著。

  「是,五小姐。」韓洛霆先安撫懷裡作亂的娃娃,而後轉向一臉不甘的少年,「剛少爺,需要我先送你回房裡嗎?」姑且不論少年會在夜半時分到處閒逛的原因,他身為一個外來者,這樣子不是很妥當。

  「好啊,反正我迷路了。」睜眼說瞎話的少年走向他們,而後在韓洛霆反應不及前,將小小的娃娃抱了過來,「你剛剛不是要我講床邊故事的嗎?」他俯首,問著她。

  「剛少爺?」手中的娃娃被冷不防搶走,教韓洛霆皺起眉。

  「我是一個重諾言的人,答應了她要說故事我就會說,我不想成為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即使是一個小孩也一樣。」先回了他,少年再問懷裡的龍湖,長指輕撫上她左耳朵上的小紅痣,「你說對不對?」

  「對!」娃娃怕癢地咯咯輕笑出聲,一邊縮著小脖子、一邊很給面子地回應。

  「真是又乖、又可愛的娃娃。」他點頭稱讚著她,再抱了抱她充滿奶香味的小身子。

  小龍湖伸出胖胖的短手,撒嬌地回抱住他的頸項,像只小動物一樣磨蹭著他的臉。

  少年看著韓洛霆臉上越來越沉的臉色,他還沒有練到喜怒不形色的地步,稍稍被他一逗就原形畢露了。

  少年聳聳肩,好心地不再逗他,「好了,我們先送她回房間睡,然後再麻煩你送我回房吧!未來的……影衛統領。」在一群受訓當中的人裡頭,就屬眼前這一個特別出眾,呼聲最高。

  韓洛霆半垂下眼,不讓對方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凌厲;這少年,也不像他看起來的那麼敦厚和善。

  「你放心好了,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與龍門為敵,要知道,那是一件既辛苦又無趣的事。」少年抱著小龍湖往樓梯走去,說:「但將來的事,誰知道呢?就像是,將來守在這孩子身邊的人,不一定是你。」

  韓洛霆瞪大雙眼,眼睜睜地看著少年抱著毫不掙扎的小女娃,往二樓走去,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
作者: Jafe    時間: 2012-8-1 01:23 PM

本帖最後由 Jafe 於 2012-8-1 01:55 PM 編輯

  第一章

  人來人往的機場裡,龍湖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墨鏡,一邊踮腳伸頸地張望著等候區的人。

  驀地,一個寫著她中文名字的白板閃入眼中,龍湖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瞧那抓著板子的人,雙手大張地跑去。

  「繪裡香親愛的!」標準的日文從塗上淺橙色唇膏的唇中逸出,龍湖誇張的肢體動作引來四周人的側目。

  「小湖甜心!」另一邊,一個甜美可愛的日系氣質美女說著准標的中文,做出同樣誇張的動作,將手中的白板一扔,朝向自己飛奔過來的龍湖飛撲過去。

  眾人不禁瞪大雙眼,看著一對外貌不相伯仲的美女,即將來一場久別重逢、歡欣擁抱的情節時,氣質美女卻被一雙手臂狠狠地抱了過去。

  「噢!」見好友被男人抱進懷中,對方臉上的凶狠讓龍湖吐了吐舌尖,馬上收斂自己的舉動,乖乖地折回原地,拉了行李箱走過來,「呃,澤田君,很久不見了,近來可好?」龍湖巴結的甜美笑容大方放送。

  豈料,她的笑容沒有得到任何歡迎,相反還引來更凶狠的瞪視,「我還嫌不夠久呢,龍湖小姐!」澤田村一點都不客氣地說。

  「村,你這樣很沒有禮貌!」龍湖的好友,也就是正被澤田村牢牢抱在懷裡的氣質美女,渡邊繪裡香一掌拍向未婚夫的胸口,對他的態度十分的不滿,「快放開我,你要抱到什麼時候?」

  澤田村只好十分不情願地放開她,下一刻,瞪大眼地看著他的未婚妻,當著他的面投入另一個女人的懷裡。

  「小湖甜心,我很想你,你有沒有想繪裡香?」大和美女一撒起嬌來,就連身為同性的龍湖也忍不住耳朵酥麻起來。

  只不過,小命要緊。

  澤田村的醋勁大得連同性也會顧忌三分,所以即使龍湖也想抱抱可愛的好友,但也只能咬牙忍了下來。

  「繪裡香,呃,我早上一點東西都沒有吃,飛機上的食物又很難吃,所以我現在餓極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好不好?」龍湖硬生生將話題轉移,免得她被妒火十足的目光瞪穿。

  「好,小湖,我們馬上回我家,我煮點好吃的給你吃。」果然,渡邊繪裡香馬上就拉起龍湖的手,越過未婚夫往機場外走去;走到一半,才發現未婚夫沒跟在她身邊,「村!」她喚著因為妒火中燒而停在原地的男人。

  龍湖看著那男人的臉色從黑掉到稍稍轉霽,而後又因為好友的下一句話,而徹底陰霾。

  「你趕快去將車子開來門口,我們在門口等你,小湖餓了,不能走太遠。」

  有那麼一瞬間,龍湖也替這男人感到可憐,不過,誰教他對她的態度老是這麼差,所以,她當然是冷眼旁觀,一點也不會幫他。

  當那個滿臉陰沉到可以嚇哭小孩的男人走開,渡邊繪裡香再用力地抱了抱龍湖,「小湖,謝謝你特意來當我的伴娘!」再過兩個星期,她便要跟澤田村結婚,成為澤田太太了。

  見那個醋夫不在,龍湖也把握機會地回抱好友,「傻瓜,如果你結婚敢不叫我來,我一定再也不理你了!而且,我很久沒有來日本了,這一次也趁著放暑假,打算好好玩一段時間再回去,這段日子是我要麻煩你才對。」

  「才不麻煩!如果當初不是你的話,我怎麼可能可以安然度過隻身一人在異鄉的日子?」憶起那些情景,渡邊繪裡香感激地抱緊龍湖。

  「好了、好了,我們在這邊麻煩來、感激去的,一定沒完沒了;待會澤田君回來看到我們抱在一起,一定又要吃醋了!」拍拍好友的小腦袋,放開她,龍湖笑言:「明明就那麼多的男人追求你,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挑一個這麼愛吃醋又任性的男人?」

  聞言,渡邊繪裡香輕笑出聲,「村他很愛我,而且疼我、寵我,他對其他女人不屑一顧的態度,是為了讓我安心,不用擔心他會愛上其它的女人。」

  「果然愛情是盲目的,明明是缺點,硬是被你說成優點!」龍湖搖搖頭,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

  「本來就是這樣!」渡邊繪裡香不依地跺腳,「啊,對了,你這一次來,為什麼韓大哥沒有跟著你一起來?」

  「繪裡香小姐,我已經是一個二十五歲的成熟女性了,出國度個假也需要人陪嗎?」龍湖半瞇起眼,威脅地看著她。

  「我只是好奇,因為他總是陪在你身旁,這一次卻沒看到。」

  「他也很忙的好不好!」堂堂影衛的頭頭,韓洛霆怎麼可能會有空隨著她到處亂跑?

  「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們吵架了。」

  「我跟他怎麼可能會吵架?」龍湖點點好友的額際,「而且,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我跟洛霆不是那種關係,他就像我第五個哥哥一樣。」

  「那是你自己這樣想而已。」渡邊繪裡香嘴裡咕噥,沒有直接告訴這個遲鈍的好友,眼角的餘光看到未婚夫開著車子來到她們身旁,陰沉著一張臉下車,將龍湖的行李箱扔進後車廂。

  幸好行李箱裡頭沒有什麼易碎的物品,龍湖頗為無奈地為她無辜的行李箱哀悼,隱約能猜到其實澤田村想扔的,應該是她才對。

  「村,小湖這段時間會住在我們家哦!」繪裡香顯然還沒看見男人臉上的不善臉色,還興高采烈地火上加油。

  「什、麼?」果然,澤田村半瞇起眼,如蛇一般的眼瞅向龍湖,「你要住進我們家,一對新、婚、夫、婦的家?」他咬牙切齒地加重某幾個字的語氣。

  龍湖敢打包票,如果她真的說「對」的話,澤田村一定會二話不說的將她打包回台灣,再也不讓她到日本來。

  「咳,其實我這一次並不打算住你們家。」其它女人在澤田村的眼裡,果然都不是什麼東西,「麻煩澤田君你在附近替我找一間臨時租賃屋,小小的一間就可以了,我不喜歡住在飯店裡。」

  「沒關係,我馬上派人去找。」

  看他那迫不及待的樣子,讓龍湖不禁猜想她是不是真的那麼討人厭。

  「可是,沒住在一起,我們晚上就不能像以前那樣,一起開睡衣派對、一起躺在床上聊天了。」龍湖這個決定讓渡邊繪裡香很可惜地說道。

  「喔,繪裡香親愛的,你真的想我被你那個醋夫殺掉嗎?」龍湖一手撐在發疼的額際,連看向澤田村的勇氣也沒有了。

  澤田村一把捉過那個快將他活生生氣死的小女人,離開龍湖數步的距離,「我發誓,如果你敢再跟其它人開睡衣派對的話,我就馬上將你所有的睡衣統統撕掉,讓你只能裸著身子睡覺,而且還會讓你三天下不了床!聽清楚了嗎?」

  他的威脅,教渡邊繪裡香瞬間羞紅了一張俏臉,以及倒抽口氣,「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可以試試看,我還滿期待的。」心愛的女人裸著身子躺在兩人的床上,他能忍得住就不是男人。

  「你、你、你……」可憐她只能像跳針的唱片一樣重複說著「你」。

  「清楚了嗎?」

  「清、清楚了。」咬咬唇,她被他看得羞窘極了,他的目光,像是她現在已經一絲不掛了一樣。

  「乖。」滿意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個輕吻,澤田村這才摟著她回到車上。

  龍湖自己自動自覺地爬上車,因為她知道澤田村一定不會招呼她,而好友嘛……一副春意盎然的樣子,剛剛澤田君一定說些什麼話「刺激」到她了。

  一路上,車內都保持最高質量,靜悄悄的;直至澤田村的下屬來電說,已經找到她的新住處了。

  「屋子是兩房一廳一衛,附設簡單的廚房,裡頭的裝潢、傢俱等各項設備,以及四周的保全都沒有問題,你可以放心。」澤田村淡淡地說,但龍湖聰明地知道,那句「放心」,是跟繪裡香說的,而不是她。

  但她一點都不介意,只要澤田村真的好好對待她的好友,就算他看她的眼神跟看一隻蟑螂沒差別,她也不會當一回事的。

  只是,有沒有必要連一頓飯也不賞給她,就帶著繪裡香走掉啊……可惡的澤田君!

  嘖嘖嘖,躺在地上的那個人,不但臉上精彩萬分,應該連身上也是。

  只因繪裡香在她冰箱裡塞的食物都被她吃光了,餓得快要昏過去的龍湖,只好抓過外套和小錢包,外出覓食;填飽了肚子,懶性發作的她不打算自己扛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家,打算留待明天繪裡香到她住處的時候,再要她叫人送過來。

  當龍湖兩手空空地走在回家路上時,卻發現原本該是空無一物的角落暗處,躺著一個男人,而且還被打得很慘、五官難以辨識他原來的模樣;最重要的是,他就像死人一樣躺在路上,動也不動。

  好奇心使然,她上前踢了他好幾腳,用的是如果沒有死掉或昏過去的話,應該會跳起來「問候」她全家的那一種力道;不過男人繼續吭也不吭地躺著,由此可以證實,他昏得很徹底。

  龍湖一個單身女子獨自身在異國,身邊除了好友渡邊繪裡香,以及那個就算她死在他面前、眉頭也不會挑一下的澤田村之外,沒有半個認識的人;這樣的她,在路邊救一個陌生人,而且還是一個男人,絕對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不過,好歹她也是扎扎實實念了四年醫學理論、現在還在實習的見習醫生,醫者仁心,要她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男人繼續躺在這裡,她有點於心不忍,所以只好動手扛起男人,往她目前的住處走去。

  可是,這個看似高高瘦瘦的男人,居然重得她只走了兩步,便忍不住隨手將他扔回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她扔得大方、扔得順手、扔得心安理得,像是覺得他的傷夠嚴重了,她這一下最多讓他受點內傷,不會要了他的命。

  正當她苦思著該怎樣將這個男人搬回家時,住在隔壁的年輕夫婦剛好經過。

  他們的出現,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一道曙光!扯開一抹無奈的笑,她隨口編過理由,說她的男朋友喝醉了,惹上一群混混,所以被打成豬頭,而且因為喝了許多的酒,所以昏睡不醒。

  可能她看起來誠懇單純,而這男人渾身酒味,像是剛剛從酒池裡撈出來似的,所以對方二話不說地信了她,而且還很好心地替她將男人搬回她家。

  男人很髒,滿身都是沙塵、泥巴,所以龍湖沒有將他移上柔軟的沙發或是舒服的大床,而是任他躺在冷硬的地板上。

  拿了點溫水以及急救用品,她先是替他拭淨臉上的骯髒,在青青紫紫的瘀傷上上藥;好不容易將他臉上的傷上好藥,她偏過頭,打量著他覆著衣物的身軀。

  思量半晌後,龍湖拿過鋒利的大剪刀,從他上身那件應該價值不菲的襯衫開始剪,一路剪到他下身的牛仔長褲,只讓他穿著一條薄薄的內褲。

  完成這個浩大的工程後,她定睛看著眼前半裸的男人,難怪她會扛不動他。

  雖然看起來身無幾兩肉似的,但原來這個男人還是有著肌肉的,他的肌肉一點都不誇張,反而線條美得讓看盡無數男人身體的她,也不禁驚歎那身堪稱教女人尖叫、男人自卑的完美身體。

  如果這個男人是出來賣的,應該會有挺多的「客人」指明點他吧?就不知他的體力如何?龍潮邪惡地想著,雙手倒是沒有停下地繼續替男人上藥。

  他身上的傷不比臉上的少,但這男人顯然懂得怎樣保護好自己,那些傷都不在要害處,雖然會痛,但絕不會讓他一命嗚呼;而且,也不會讓他昏迷到這個時候還沒有醒過來。

  龍湖小心地掀起男人的眼皮,仔細地檢查過後,發現這男人果然是被下了藥,所以才會讓她胡搞了這麼久還沒有醒過來。

  她到底救了個什麼人回來呢?她偏過頭,想著。

  基本上,救了什麼人回來,對她而言一點分別也沒有,因為以她的身手,要擺平她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龍湖只怕惹上一個大麻煩,會給家裡或繪裡香帶來不便。

  不過……她看了眼地上的男人,人都已經躺在她家地板上了,她還能怎樣?

  輕歎口氣,她隨手從櫃子裡頭抽出一件被子蓋到男人身上,沒有忘記拿起蓋到他口鼻上的被角,省得最後她還得處理這具不知名的「死屍」。

  她輕輕地打了個呵欠,男人還是一動也不動的,不知道還得睡上多久。

  揉揉水眸,她強撐起精神,但最後還是不敵來勢洶洶的睏意,以及忘了沒有最信任的影衛在她身邊,龍湖緩緩地躺在沙發上沉睡過去……

  會醒過來,是因為察覺有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馬上知道那是誰,是那個她救了回來的男人,他已經醒了,此刻正坐在地板上看著她。

  她不知道對方的底細,更不知道那男人接下來想做些什麼,所以龍湖先是靜止不動,佯裝還在熟睡當中,暗地裡卻在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

  對方沒有企圖走近她,只是坐在她躺著的這張沙發不遠處。

  驀地,他站直了身,雖然動作緩慢得猶如老嫗,但他還是站了起來,緩緩地朝她的方向走來。

  龍湖讓自己看起來還是熟睡的狀態,但渾身已經蓄勢待發,只要男人想對她不軌,她可以迅速地回以顏色,絕不會讓他佔上任何的便宜。

  出乎她意料之外,男人是朝她這個方向走來,但卻不是往沙發的方向走來,而是走到距離她有一小段距離的另一張沙發。

  「媽的,地板真硬。」

  她聽到男人這樣說,然後重物摔進沙發的聲音也一道傳入耳中。

  他並沒有靠近她,他只是嫌地板太硬,讓他睡不好而己,不過這個認知,並沒有讓龍湖放鬆下來,因為,男人的視線一直沒有從她身上挪開過。

  澤崎剛半癱在純白的沙發上,打量著那個酣睡的女人,她看起來很年輕,白裡透著紅潤的好膚色,讓她看起來像只有二十開頭的年紀,但猜女人的年齡一向都不是他的長項,所以他很快便打消繼續猜她年齡的念頭。

  當他發現他在一間房子裡醒來,而不是在大街上,他馬上猜到是沙發上的女人救了他;不禁猜測起她到底是怎樣的女人,居然膽敢救一個陌生的男人回家?甚至這個女人,還剪掉他身上的衣褲,甚至毫無防備地睡在他面前。

  她如果不是愚蠢得可以,就是很有自信她可以迅速地擺平他。

  她到底是屬於哪一種呢?說實在的,他真的有一點點的期待;不過,在這之前,他只能裹著被單嗎?

  茶褐色的眸子,瞄過一邊只能稱之為「布料」的東西,那兩件衣服,已經失去了它們原本的功能,無法再蔽體了。

  澤崎剛重新站了起來,身上的傷讓他低咒出聲,忍不住按住傳來最劇烈疼痛的位置,她已經替她好好上過藥了,但那些傷還是痛得他低咒出聲。

  好不容易忍住痛意,他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向其中一扇門打開,他的運氣不俗,一找就找到她的房間。

  踱進房間裡,他筆直地走向她的衣櫃,這不是一個紳士的行為,紳士是不會去翻找女性的衣櫃,那太失禮了。

  可是,第一,他一向都不覺得自己是紳士;第二,他不習慣在非做愛期間只穿著一條內褲、包著被單,那狼狽而且窩囊的樣子,就連他自己也會瞧不起自己。

  拉開她的衣櫃,沒想到看似簇新的衣櫃卻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嘎聲,好樣的!一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她應該很後悔買了這個衣櫃吧?他輕扯唇角想著,雙眼從衣櫃門挪向衣櫃內的衣服上。

  原以為她的衣櫃裡應該會有林林總總的衣服,任君選擇,畢竟,他認識的女人,有哪一個不是將衣櫃塞爆後,還是嫌衣服不夠的?但這衣櫃裡頭的衣服,也未免太少了吧?他數了數,只有少少的五套。

  這只有兩個結論,一,就是這女人很窮,窮到五套衣服要從星期一到星期日輪著穿;二,就是她應該不是長住日本,而是暫住的遊客;她應該屬於後者,因為她的住處,雖然小巧但五臟俱全,非常舒適。  

  「顯然你不太懂得『禮貌』這兩個字是怎樣寫的。」察覺他在做些什麼,躺在客廳裡的龍湖再也忍不住地坐直身子,揚聲警告著這個擅闖女性閨房的無禮男子,水漾的大眼帶著點惱怒。

  聽到她的聲音,知道她已經醒了過來,所以澤崎剛關上衣櫃門,拖著渾身疼痛的身軀,離開她的房間,回到客廳裡看著那端坐在沙發上的可愛人兒。

  剛睡醒的她,粉頰嫩嫩的,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好吃的樣子,如果他是有不軌企圖的男人,應該早就飛撲上去,將她壓在她身下的那張沙發上,將她直接吃拆入腹、解饞了。

  「雖然我的確是正在做失禮的事,但我個人不認為,自己身上一件可『蔽體』的衣衫也沒有的情況下,會比翻找別人的衣櫃來得有『禮貌』。」澤崎剛故意強調在他裹體的床單底下,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什麼都遮不了的內褲。

  聽得出他語氣中的揶揄,龍湖的雙頰禁不住地一紅,「因為你太重了,我只好拿剪刀剪開你的衣服,檢查你身上有沒有嚴重的傷口。」這是實話,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浪費力氣在替他脫衣服這一項上。

  「你是醫生?」他挑眉問。

  「我算是。」

  「那敢問親愛的救命恩人,貴姓芳名?對我的身體還覺得滿意嗎?」語末,他痞痞地問。

  龍湖忍住與他舌戰唇槍的衝動,「既然你已經醒了,而且還這麼有精神地說話,大門在那邊,不送了。」龍湖很清楚早早將他送走才保險,因為這個男人絕對是一個麻煩。

  幫他檢查傷勢時她才發現,他沒有喝過酒,他口中一點酒氣也沒有,身上的酒味應該是從別人身上沾回來的;被下藥、被毒打,如果他不是被人囚禁起來的肉票,就是這男人的身份很危險,有人想將他除之而後快。

  聞言,澤崎剛唇邊的笑更深,不過那扯痛了他臉上的傷,那張笑臉馬上變成苦瓜樣,「親愛的醫生大人,你好不容易將我救了回來,現在卻要將體虛血弱的我趕走,這不是很矛盾嗎?而且,你不怕我一走出這個門口就昏倒嗎?」

  瞧他故意裝弱裝虛的樣子,龍湖冷笑出聲,「我相信,你走出去,如果遇上那些將你揍成豬頭三的人,應該可以跑得超快的;畢竟,人在危險時,潛在能力可以發揮到最大。」

  「好吧,你開條件,要怎麼樣你才肯讓我留下?」收斂起虛弱的一面,澤崎剛坐回沙發上,一副「大家坐下慢慢談」的商量樣子。

  「你現在是求我讓你留下?」她瞇起眼問。

  他的反應是聳聳肩,「你說的沒錯,外頭有一群人,不,應該說兩批人馬分別在找我;但是,現在的我都不想被任何一方找到,所以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待下,而你這裡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覺得我會答應嗎?」龍湖反問,卻是用著沒有商量餘地的語氣。

  「所以我才說條件任你開呀!你說什麼都好,要我陪睡也可以!」他曖昧地向她拋媚眼。

  難道他沒有看過自己現在的那副模樣嗎?她深信,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跟一個臉腫得像豬頭的男人上床的,所以,她的決定是……「你馬上給我滾!」

  「大不了我當傭人總可以了吧?洗衣、煮飯我統統都會,而且擅長!」他耍賴地道,堅決不肯離開。

  他的話吸引了她,「你會煮飯?煮得好吃嗎?」

  澤崎剛沒想到這樣一個簡單的條件,居然能夠得到她的考慮,他連忙點頭點得像啄木鳥,「好吃、好吃,吃過的人都說贊!尤其是我煮的日式咖哩,包君滿意!」

  偏頭考慮了一會,她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好吧,就讓你留下。」因為,吃了整整一個星期後,她真的不想再吃那些該死的微波食物跟外食了!

  「但在煮飯之前,請你先到浴室洗個澡,然後將我的沙發跟地板擦乾淨,好嗎?」

作者: Jafe    時間: 2012-8-1 01:24 PM

本帖最後由 Jafe 於 2012-8-1 02:34 PM 編輯

  第二章

  澤崎剛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淪落為一個免費的男傭,不支薪還得聽訓、聽話的男傭。

  因為女主人的一句話,他就得拿著吸塵器,認真地從臥房一直清到客廳,將這屋子裡裡外外地吸過一遍;然後再拿出水盆與抹布,跪在地上開始擦著沾在上頭的泥巴與灰塵。

  剛剛他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身上有多骯髒,臭得很徹底;他剛陽酷帥的臉,此刻更是腫得猶如豬頭,像在臉上打翻了調色盤,青青紫紫的好不精彩,難怪剛剛他提出要替她暖床當作留下的交換條件時,她臉上的厭惡會那麼明顯。

  用力地擦著那因為乾涸而更難拭淨的泥巴,他一邊不忘像個女生一樣,拉拉自己圍在精瘦腰際的浴巾,免得它一個鬆開,他的光屁股就要跟人家Sayhello了!

  順帶一提,當他從頭到腳清洗過一遍後,他打死都不肯穿上髒掉的內褲,所以只在腰際圍著一條浴巾,遮住太過誘人的風光。

  澤崎剛原本以為他這樣做,可以逼龍湖出外替他找幾件足以蔽體的衣服回來,沒料到,即使他的浴巾真的掉下地了,光溜溜的下半身與她正面打過招呼,她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只叫他將浴巾圍上,等她下次出門時再替他找衣服。

  她那副樣子,真讓人不禁猜想她到底看過多少男人的裸體,不然怎能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一點都不害羞?或者說,她其實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女人,所以才會這麼冷靜?

  不過,她是怎樣的女人對他而言,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只在乎能不能在這裡躲上一段時間,等風聲不那麼緊後便會立即離開,絕對不會讓自己繼續吃苦當男傭下去。

  當澤崎剛好不容易將地上、沙發上的泥巴全都擦乾淨後,他又是一身的汗流浹背,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擦個地是這麼的辛苦,而且因為一直彎著身擦地,連腰都酸疼起來,比打完一場架後還累人。

  決定了,回去就替家裡的傭人漲一下薪水!他暗暗地想,將抹布跟水盆收拾了下,再進去浴室裡洗了一次澡。

  走出浴室時,他發現,出門替他張羅衣服的女人已經回來了,蜷縮坐在他剛剛才擦好的沙發上。

  沙發前方的小几上,有幾個袋子。

  看見他走出來,龍湖從幾個袋子裡頭抽出了一個紙袋,「你的衣服,我有按照你說的尺寸買,穿穿看吧!」

  「麻煩你了。」雖然最後是他威脅如果不幫他買衣服,他便會罷煮不作飯給她吃,逼她出門替他買衣服,但基於禮貌,他還是道了聲謝。

  一般的人,理論上也該意思、意思地回一句「不客氣」或者是「你客氣了,一點都不麻煩」才對;豈料,她的反應卻是……

  「你趕快去穿衣服,遮一遮你身上的青青紫紫,看了真礙眼。」

  擺明就是想氣死人。

  不過,這還不是結局,末了,她還再加一句讓他徹底吐血的話來:「穿好衣服就快去煮飯,我餓了!喏,這些都是材料。」她用小巧的下巴,比了比小几上的幾個袋子。

  原來,她真正願意出這趟門的原因,是因為她大小姐餓了!難怪她會突然從一開始的堅拒不出門,冷不防改成勉為其難地抓過外套跟錢包,出了門。

  見他鐵青著臉,額角的青筋跳動著,拿過衣服,「砰」地關上浴室門,龍湖這才吃吃地輕笑起來。

  誰教他要威脅她?而且在她懶病發作、一點都不想外出時,逼她爬出這個大門;她龍湖什麼都好說話,唯獨就是最討厭、最痛恨被人威脅,以及在不想出門時,被人逼著出門。

  他一來就犯了她兩個最大的忌諱,惹毛了她;既是如此,那麼他也不能怪她對他報復了。

  透著天然粉色的唇,勾起一抹俏皮的微笑;為了報復他,龍湖決定要好好地、徹底地勞、役、他!

  只不過,他暫時住在這裡的事情,絕對不能讓繪裡香知道;因為繪裡香知道,就代表澤田村很快就會知道;澤田村知道,那麼就代表韓洛霆會知道;韓洛霆一知道後,就表示,她很快就會被拎回台灣,或許會讓她參加完繪裡香的婚禮,但之後一段時間裡,她應該到哪裡都會有韓洛霆或是其它影衛跟著。

  她不喜歡這種生活,雖然常常有人伴在身邊的感覺不是不好,如果那個人是自己心愛的人會更好!但……

  輕歎口氣,龍湖輕拍雙頰,要自己振作起來,不再想些只會讓她更煩惱的事。

  接下來,她該要他做些什麼來勞役他好呢?她勾起一抹小奸小惡的惡質笑容,半偏過頭想著。

  浴室門又被人粗魯地拉開,龍湖好奇地轉過頭,想瞧瞧他已經非常「精彩」的臉上有什麼更精彩的表情時,那映入眼中的景色讓她不禁暗想,應該沒有幾個女人可以從他臉上挪開自己的目光。

  雖然他臉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傷,但一點都無損他高大壯碩的身軀,他就像是天生的衣架子,即使是再平凡便宜、一點設計也沒有的T恤和牛仔褲,穿在足以媲美專業模特兒的高壯身體上,也瞬間變得高貴起來,更別說,他的身材超好!

  有第一手經驗的龍湖,再次產生看得無法轉開眼睛的感覺;身為醫生,男人的身體她看過不少,當中也不乏明星、名模的,但當中卻沒有任何一具像他如此吸引她目光,就連韓洛霆也被他比了下去。

  「你看夠了嗎?要不要順便撲上來?」澤崎剛粗聲粗氣地咆哮出聲,一張臉有點熱燙起來。

  她看人的目光太可怕,明明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在意淫他,但卻還是讓他有一種自己此刻正一絲不掛的感覺,教即使有過不少露水姻緣的他,也忍不住有絲羞窘的感覺。

  他對女人從不會用這種無禮的態度,但面對眼前的這個女人,他發現,他沒有辦法用以往那套對女人的方式來應付她。

  「你叫什麼名字?」現在他才發現他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但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以為你會叫我主人。」

  龍湖用著可惡又可恨的語氣,涼涼地回答,差一點氣炸了他。

  「你的興趣是SM嗎?」他忍不住地諷刺,主人?她還真能厚著臉皮說出來!

  態度這麼惡劣?看來,不好好「調教」不行喔!龍湖水眸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好半晌,她露出一抹很惡質、很可惡的笑,「你還是叫我主人吧!」氣死他!

  何謂「虎落平陽被犬欺」,澤崎剛今天確確實實地體會到了。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像個小媳婦一樣做著家事,那一點也不要緊,反正現在男女平等,女人要做的事,男人也應該要做,不能再說什麼家務是女人的事,或者是「君子遠庖廚」之類的話。

  但是,如果要對一個女人叫「主人」呢?又不是在玩SM遊戲,什麼主人不主人的!偏偏他不得不叫。

  因為寄人籬下,有什麼鳥氣都得統統吞下肚子去;又因為,待在這裡是最安全、最不會被發現的地方;更因為,他認出了,這個女人,就是在十幾年前奪走他初吻的小女娃!

  自那次一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十幾年的時間,原來可以讓一個白白胖胖、帶著可愛嬰兒肥的小女娃,變成如今亭亭玉立、娉婷婀娜,卻讓人氣得牙癢癢、血壓直飆升的小女人。

  如果不是她左耳上,那罕見的、鮮紅得猶如紅寶石一樣的小紅痣,他可能也不會認出她來!

  時間對女人而言,真的有這麼大的威力嗎?澤崎剛的目光,不禁再次往外頭那個女人看過去。

  「你磨磨蹭蹭要煮到什麼時候!煮個飯需要這麼久嗎?還是你根本就在騙我,你一點都不會下廚?」涼涼的口氣,從龍湖口中緩緩地飄出來。

  澤崎剛手中的菜刀,重重地將砧板上的蘿蔔一分為二,發出響亮的「咚」聲;他回過頭,露出一抹媲美殺人鯨般森寒的笑,「我正在煮蘿蔔排骨湯,還是你比較想生吃排骨跟蘿蔔?」

  龍湖怔了怔,半晌後搖搖頭。

  「很好,很高興你跟我達成共識了。」人善被人欺,這道理他牢牢地記下來了!澤崎剛恨恨地發現,對這女人真的不能太心軟,否則只會被她吃定!

  在開放式的廚房裡弄得乒乒乓乓好一會兒,他才將幾道簡單健康卻絕對美味的菜餚端出來,擱在他「主人」前方的小几上。

  沙發上的女人坐沒坐相地半癱在沙發上,一點儀態也沒有;如果她這個樣子被他的管家看到,肯定會鬧翻天。

  「你好慢……」龍湖餓得奄奄一息,一雙半瞇的眼看了下桌几上的菜,「飯呢?」白飯可是最重要的東西,怎能沒有?

  她的問題,教他重重地一愣。

  「你沒有煮飯?」龍湖半瞇起的眼,瞇得更小,看起來危險極了。

  「你沒有說……」他回答得有點氣短。

  「我、沒、有、說?」憤恨讓她突生一股力量,龍湖就像失控的小暴龍一樣跳起,蔥白十指用力地捉住他的衣領,惡霸似地用力地搖晃著他,完全不顧忌他身上還有著傷,「這是常識你知不知道?吃飯的意思就是一定得吃『米飯』,不然那叫『用餐』,你懂不懂?」

  她的力量、她的憤怒,教澤崎剛不得不瞠目結舌,他從未見過有人因為少了一碗飯,而一副想將他碎屍萬段的樣子,惡狠狠地抓住他的衣領,對著他的臉大吼出聲;尤其,她是女的!

  大掌握住龍湖使壞的雙手,他原本可以使勁要她鬆開,但他莫名地不想傷著她;縱使她就像個小混蛋,處處都在惹火他,拚命想氣死他一樣。

  現在的她,其實就跟一個耍賴、耍任性的小孩子一樣,不過,跟小時候那個愛哭鬼還是有著一點點的不同。

  「好了、好了,我馬上去煮,保證馬上可以吃!你鬆手好不好?」情不自禁地,他用著哄小孩子的語氣跟她說。

  「還要加甜煎蛋!」她兇惡地加點了一道菜。

  澤崎剛一聽,唇邊的笑一僵,好,他忍!再多的窩囊氣他都忍!「好,飯跟甜煎蛋,現在放手,讓我去作。」他就當在跟一個心智只有六歲的無理小娃娃溝通好了,否則他真的會被氣死。

  滿意地哼了一聲,龍湖終於鬆開雙手,癱坐回沙發上;因為發了這一頓的脾氣,她的肚子更餓了。

  水眸轉向小几上的食物,龍湖拿起筷子,先是挾了口蘿蔔排骨湯裡的排骨,一嘗,眼眸滿意地瞇了起來;排骨熬得很軟,入口即化似的,一點腥味也沒有,甚至還帶著甜味。

  忍不住的,龍湖一口接一口地吃著那一小鍋的蘿蔔排骨湯,期間不忘吃點其它的配菜,「沒想到他居然會作中式料理!」她挾了口宮保雞丁,那香辣得剛剛好的味道讓她吃得更開懷。

  不過,如果這個時候可以來上一碗白白胖胖、香甜可口的白飯,她會吃得更加盡歡!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她的心聲,她的面前,竟然真的出現了一碗裝得尖尖滿滿的白飯;想也不用想是誰裝飯給她的,她二話不說地接過飯碗,繼續進攻桌上的美食,以及新加入的甜煎蛋。

  看到她連一聲「謝」都沒有、連招呼他一道坐下來吃也沒有,他明明應該感到生氣、感到不被重視才對;可是,雙眼一迎上她吃個不停、毫不淑女地將一張嘴都塞滿東西時,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卻湧上心口,內心有著滿滿的成就感。

  知道龍湖絕對不會開口招呼他,澤崎剛便自己席地而坐,因為小短几前唯一的一張沙發,被她整個佔據了,除非他將她擠到一旁去,或是大老遠地將客廳另一端的沙發拖過來,不然就只能選擇坐在地上了。

  拿起屬於自己的那一碗飯跟筷子,他迅速地加入用餐的行列,省得那個像餓死鬼的女人,會連一塊肉都不留給他。

  因為滿嘴都是食物,兩人的嘴都沒有空說話,倒也讓他們和平寧靜地度過了一頓午飯的時間。

  但,也僅止於吃飯期間。

  龍湖一吃完飯,便往沙發上平倒過去,雙手滿足地撫著自己吃得脹脹的肚皮,一張有空的小嘴便急不及待地道:「吃完就馬上收拾洗碗,不要堆在洗碗槽裡頭,我不希望房子裡出現蒼蠅、蟑螂、老鼠。」

  還在扒著飯的澤崎剛,差點就被口裡那口飯給噎死,這女人!「真是個可惡的女巫!怎麼跟小時候差那麼多?難不成被掉包了?」他低咒出聲,草草地將剩下的食物扒進口裡,填飽了肚子,便拿著盤子離開沙發附近,免得他真的會被她氣得吐血身亡。

  看著他被氣得七孔快要冒煙噴火的樣子,她開懷地「咭咭」輕笑起來,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女孩。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被我欺負成這樣還留在這裡,但無妨,我就當這是我這趟旅行,其中一個的樂趣就好了。」她喃喃地,對著那個背對她的背影,輕聲地道。   

  「我餓了。」

  平躺在床上的澤崎剛,有著片刻的怔忡,似乎不太能記得為什麼他的房間裡,會出現一個滿頭亂髮,而且很明顯剛剛睡醒、臉上還有著紅印的小女人。

  「你要睡到什麼時候?迷藥還沒有消嗎?明明昨天還生龍活虎的。」紅潤潤的小嘴,邊打著大大的呵欠,邊說著微嘲的話。

  因為她故意使壞的話,記憶硬生生地劈回澤崎剛的腦袋裡。

  他先是轉過頭,看了看那透過窗簾微微灑進房間的昏暗光線,而後再回頭看著眼前的龍湖,「天還沒有亮。」他咕噥出聲,孩子氣地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頭顱,堅拒在天亮之前起床作飯。

  「天已經亮了。」她還沒有吃到早餐,而作飯是他留在這裡的唯一作用,所以龍湖二話不說地拉下他蓋在頭頂的被子,「外面在下雨,所以看起來才像還沒有天亮,現在已經九點多了,起來作早餐……」她叨叨不停的話,戛然停止。

  因為,她沒有想過,被子下的他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內褲,雖然他的身體她早就看光了,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身體確實很吸引她。

  無法肯定是因為她太過放肆的目光,還是男人早晨的慾望特別旺盛,包裹在輕薄內褲底下的男性慾望,緩緩地抬頭,看得龍湖臉紅耳赤,口中的唾液分泌一陣洶湧。

  「好女孩不應該這樣看著男人的身體。」澤崎剛搶過她手中的被子,蓋住下身,他粗聲粗氣地說:「該死,你就不知道你不應該走進一個男人的房間嗎?還直對著一個男人說餓了!」她該不會是A片看太多了吧!

  龍湖聳聳肩,小臉浮上婉惜的表情,「不知道。」從來都沒有人這樣吸引過她的目光,所以她理所當然的不知道。

  跟她說話,真的會讓自己短上好幾年的壽命!

  澤崎剛拉著被子圍在他身下,下了床,一來,遠離這個小女巫;二來,一男一女坐在床上,絕對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你要去沖冷水澡嗎?還是你要到浴室裡用手解決?」她偏過頭,看著那個快步朝房外走出去的男人,揚聲問;她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會用這個樣子,去為她作早餐。

  聞言,原本那踩著氣沖沖腳步的男人,不敢置信地回過頭來,「你……到底是不是女人?這種話你怎能說得出口?」

  「你是古人嗎?」他的話,讓她半瞇起眼,很危險的那一種,「你們男人就可以互相打黃腔,我只是在問問題,又不是在跟你講黃色笑話,你憑什麼用這種語氣訓我?」龍湖並非沒有脾氣的泥娃娃,尤其在被這日本沙豬罵過以後,她能忍得住就是有鬼。

  他一頓,被她說得無話可說。

  「沙豬!」她用中文罵他,以為他聽不懂中文。

  「不要用中文罵我,我會講也會讀。」他眉頭一皺,改以中文說。

  「不管你聽不聽得懂、會不會講、會不會讀,你還是一隻沙豬,而且還是一隻大沙豬!」就算他會中文,也安撫不了她被這只沙豬罵的事實,「以後,在我家裡,一律說中文,不准說半句日文!」她要讓這個日本沙豬連一句日文都說不了。

  「什麼?」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明明你也會日文,為什麼不准我說日文?我是日本人。」他有著很深、很重的民族情結以及自尊。

  露出一抹奸詐的笑,她昂起小巧的下巴,「因為這裡是我的地盤,我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如果你要繼續待在這裡,就得遵守我訂下來的規矩!」

  「你……」真是可惡至極!有那麼的一瞬間,他只想甩門揚長而去,管他外頭有什麼人在等他、有什麼人想要將他除之而後快。

  憤怒猶在,但澤崎剛並沒有因此而失了理智,衡量了一下現在的局勢,他還是咬緊牙關,將這些雜七雜八的火氣全都吞下肚子裡。

  二話不說地轉身往浴室走去,經她這麼的一鬧,所有早晨會有的生理慾望早就褪了;可是他現在還是需要衝個冷水澡,讓他體內翻騰的怒氣消一消。

  「哼,大沙豬,說不過人就轉身走!」龍湖待在原地皺了下鼻子,在他的背後扮了個幼稚的鬼臉,小小聲地說。

  她回過臉,看向房間內的鏡子。

  她是愛玩愛鬧、任性隨意,但是她從來都不曾像鬧他一樣鬧個不停,而且還一再挑戰他怒氣的底線,像要逼得他失控一樣;她自己也無法說出個原因,只是覺得,他好像有著很多的秘密,有很多他不曾向任何人透露過的事。

  而她,想知道。

  「你還要在我房間裡待多久?」匆匆地沖了個冷水澡,澤崎剛用浴巾擦著還在滴水的頭髮,一臉不善地問。

  龍湖聞言抬頭,轉眸看向他。

  他的臉上還是青青紫紫,看不出原來的面貌,更不要說那些青青紫紫的傷,此刻正配合著一個兇惡的表情在瞪她。

  她應該感到害怕的,因為這男人的目光,太過不友善;不過,她就是無法明白,為什麼她會有一種感覺告訴她,即使她再惹怒這個男人、即使她再氣得他蹦蹦跳的,他也不會傷害她。

  就是有這種的感覺,所以她不遺餘力地,一再惹他、氣他。

  「我餓了,你快去作早餐,我要吃水果色拉蛋跟日式咖哩牛肉飯,外加蘿蔔排骨湯。」她搖頭晃腦逕自地點著菜。

  他皺眉,「這什麼怪組合?」又中、又西、又日的,一聽就是不倫不類的菜單。

  「我的組合。」龍湖瞄了他一眼,而後扔下這麼一句不負責任的話。

  下一秒,一連串精彩的咒罵從他口中脫口而出,中文的;因為日文裡,可沒有這麼多的咒罵用字。

  銜著一抹奸詐的淺笑,她繞過他,走出他的房間。
作者: Jafe    時間: 2012-8-1 01:26 PM

本帖最後由 Jafe 於 2012-8-1 02:35 PM 編輯

  第三章

  澤崎剛心裡有一種難以說清楚的感覺。

  他覺得,她是故意激怒他,讓他一再失控;可是,他卻又無法確定。

  澤崎剛看著那個蜷縮在沙發上,正在看恐怖驚悚電影的小女人。

  巨大的液晶屏幕上,一臉猙獰的殺人狂拿起發出刺耳聲音的電鋸,一步一步地逼近一個年輕的少女;少女臉上的恐懼是那麼清晰可見,連身為男人的他都忍不住感到一陣森寒,但龍湖卻依然一臉平靜地看著這一幕。

  下一刻,血花四濺,畫面之殘忍,教他別過臉,不再看著那放映著可怕影像的屏幕,改為看著依然沒什麼反應的龍湖。

  經過一個星期的相處,撇除她故意使壞、故意惹他生氣之外,其實她很可愛,只要不踩到她的小尾巴的話;也就是說,不要在她犯困的時候吵醒她、不要在她犯懶的時候要她出門、準時奉上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餵飽她,那麼,一切都好說話。

  原本專心在看電影的人,冷不防轉過臉,直直地對上他的眼;他臉一熱,偷看她被她逮個正著,不知道她會怎麼嘲笑他。

  不料,她卻指了指他右手邊的小櫃子,「喂,幫我拿一包零食,要香辣口味的。」

  難道因為關上了燈,所以她看不到他在偷看她?他起身蹲到小櫃子前,邊拿著零食、邊想著,忘了要糾正她沒禮貌的稱呼。

  「還要一包燒烤口味的。」後方傳來一句追加,當然,還是沒有一句「謝」。

  認命地拿出她指定的口味,他站直轉身。

  基本上,他膽子一向不小,再大的風浪他都遇過、經歷過;但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迎面便是看到一張鬼氣森寒、怨氣沖天,而且蒼白無血色的女人臉時,要忍住因為過度驚嚇而發出的尖叫聲,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所以,他不小心喊了出來,很沒面子、很沒種的那一種;而手上的兩包零食,因為他的手要摀住尖叫的嘴而掉在地上。

  室內,除卻那陰涼的背景音樂,以及演員們的尖叫聲外,她與他,都陷入一片死寂當中。

  他很想說,剛剛那聲尖叫是電影裡頭那些人發出的,不是他;無奈,剛剛沒有人尖叫的情節出現,而且他的聲音還那麼響亮,要她聽不到,否非她是聾子。

  隨著死寂過後,那驀地爆起的大笑聲,徹底地粉碎他的希望;她不是聾子,而且聽力還非常的好,事實上,是該死的好。

  「你被嚇到了?你真的被嚇到了!」龍湖笑倒在沙發上,邊笑邊不敢置信地說,「還像個女人一樣尖叫,笑死我了……」

  什麼叫「惱羞成怒」,他今天親身體驗到了。

  被嚇到的窘迫、被嘲笑的羞恥,全數化成惱怒,對自己、也對她。

  澤崎剛上前,不知力地道捉起那個笑到停不下來,甚至笑意還漸漸上揚的小女人,他二話不說,直接用唇封住那些清脆如鈴聲、但此刻聽在他耳中格外刺耳的笑聲。

  瞧,多安靜!這女人果然得用這種方式,才能讓她安靜下來。

  他密密地吻住她,舌尖靈活地在她的唇中,糾纏著她那令人又氣、又惱的小舌,讓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或是發出那可惡的笑聲來。

  被他粗魯吻住的龍湖,先是怔住了。

  她從未想過他會突然上前,像個土匪一樣的捉住她,然後一點都不溫柔地吻住她,讓她差一點就喘不過氣來。

  但怔忡過後,她卻沒有掙扎、沒有反抗,相反的,她還將雙手圈上他的頸項,鼓勵著他吻得更深入。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不要問她,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

  他臉上的青紫,一天一天的淡去,終於能看到他的輪廓、他的面貌。

  他一點都不俊、不帥、不酷,他的臉,頂多、頂多只能談得上有個性,那是指他被她激得蹦蹦跳、青筋快要蹦斷的時候;其它的時候,他看上去甚至有著幾分的憨厚,一副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他的臉一點都沒有令人驚艷的感覺,身材倒是完美得像戴維像,教人百看不厭;只可惜,他很吝嗇,不肯輕易露給人看。

  但這理由足以讓她任他吻著嗎?

  這時,澤崎剛停下了足以讓兩人窒息的熱吻,一雙眸有點不解,也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懷中的龍湖。

  不知什麼時候,他捉住她的力道放輕了,一隻原本捉在她手臂上的大掌,改擱在她的後腦勺,阻止她因為過度熱烈的吻而別開了臉,他甚至坐在沙發上,將她抱到他腿上。

  「為什麼不掙扎?」他沙啞著嗓問,她是古怪、大膽,但從剛剛那一記親吻看來,她的笨拙一點都不像是「閱人無數」的女人。

  所以,她根本就不像他想像的那樣豪放隨便,可是,為什麼被他吻住了,卻不掙扎、不反抗呢?

  「你希望我反抗?」她也用著帶點不解的語氣問,「你討厭吻我嗎?」她反問著他,雙眸水濛濛的。

  怎麼可能會討厭?她是這麼的甜美,讓人一嘗便想沉淪……似乎察覺到自己在想些什麼,他瞬間渾身僵硬起來。

  「希望你這個反應,不是代表你討厭這個吻。」他的反應不管是真心還是無意的,還是傷到了她,「因為,我挺喜歡這個吻的。」龍湖是一個誠實的人,她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喜惡。

  他繼續沒有反應地坐著,但放在她身上的力道卻完全消失了。

  她有點失望地站起來,她以為,她說了那句話後,他會用更熱烈的吻來吻住她、與她糾纏,可是,他並沒有,甚至放開了她。

  她就站在他的前方等待著,試探他會不會重新伸手抱她,可是,她等了又等,他卻一點伸手的意思也沒有;她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後,便緩緩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關上了門。

  「該死!」在門板關上後,澤崎剛用力地捶向沙發,柔軟的沙發面因他巨大的力量而深深陷入。

  面對龍湖帶著點期待的水眸,他壓根就不敢直視!「怎麼會這樣?」他喃喃地低語,帶著點惱怒,也帶著點反悔。

  他猜,他與她之間,因為這個吻,會產生不一樣的發展;至少,在面對她時,他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平靜。

  他的感覺,該死的對!

  一種名為「尷尬」的氣氛,在隨後的三天,都在小屋裡蔓延。

  甫睜開眼,澤崎剛便不由自主地想著這三天以來,格外安靜的龍湖。

  沒有頤指氣使、沒有故意使壞激怒他,只是乖乖地坐著,時間到了便自動自發地走到餐桌前,開始吃飯,但食量卻是以前的三分之一;那像小雞啄米的食量,教他不禁皺起眉頭。

  而且,在解決完那少得可憐的份量之後,她便會二話不說地回到房間裡,除了非不得已,她根本就不會踏出房間半步。

  平日飯後會窩在沙發上看電影、電視節目的習慣沒了;會吵吵鬧鬧地跟他點不中、不西、不日菜餚的習慣,沒了;會不修邊幅、一副魚乾女的邋遢模樣癱在沙發上,完全就像某種吃飽休息、休息後再吃的動物習慣,沒了;或是在他未醒過來,故意走到他的床邊,用各種奇奇怪怪的方式來吵醒他的習慣,沒了。

  習慣果然是一種可怕的東西,這裡指的不是她,而是他;習慣了她那些我行我素、蠻橫無理的行為舉止後,突然不見了,他居然會覺得不習慣。

  澤崎剛開始感到煩躁。

  如果不是他的理智以及過人的自制力,他可能一早就跑到那個小女人的門前,用力地擂起門來,質問她為什麼這幾天會變得那麼反常。

  驀地,隔壁的門被打開了。

  這屋子什麼都好,但就是隔音不太好,他總可以在自己的房間裡,隱約聽到她的一舉一動。

  龍湖走了出來,接下來,她會像往日那樣,走到他的房間叫他嗎?還在思考的同時,他的房門被打開了。

  她進來了!

  心跳忽地紊亂起來,他放緩自己的呼吸、放鬆身上每一寸的肌肉,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在熟睡,卻沒有發現,他在屏息以待她的光臨。

  她走近了幾步,一陣帶著清雅香氣的微風拂過他,這不是屬於她的味道,而是香水的味道;他困惑著,卻還是不給予任何的反應。

  「別裝睡,我知道你醒了。」龍湖淡淡地說。

  聞言,他有種被揭穿了的尷尬,但還是轉過身來,看向一副精心打扮過後的她。

  不像平日在他面前的那副頭髮亂糟糟、一點粉底都不上的邋遢樣,現在的她,一張小臉抹上了最精緻的妝容,將她的優點通通強化。

  她的雙眼本來就又圓又大,只上了點眼影與睫毛膏,連假睫毛都不用貼,就已經讓她的眼看起來更加水靈;小臉上了點粉色的腮紅,看起來像個香甜可口的水蜜桃,光是看著就已經讓人不禁分泌出唾液;而那兩片他曾經品嚐過的唇瓣,此刻只上了裸色的唇彩,卻如同最誘人的果凍,該死的吸引人。

  「你要出門?」甫問完,他便覺得問了一句廢話,穿得這麼美,不是出門,難不成是給他看的?

  「嗯。」像是沒有看出他的懊惱,龍湖點了點頭,「今天晚上我會晚一點才回來,你不用煮我的份了。」語氣很淡,彷彿她面對的只是一個陌生人,而不是同居了差不多近兩個星期的同居人。

  說不清為什麼,她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氣他、惱他,因為,她一直想起那個吻。

  她喜歡那個吻,甚至開口告訴他了,可是他卻沒有再次給予她那樣的熱吻,那教她又失望、又難受;被婉轉地推拒,她應該惱羞成怒、應該不再稀罕他的吻才對,可是,她沒有生氣、沒有惱怒,只是有著失望。

  她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所以她不懂得如何處理這種陌生的感覺;只能一再地迴避他、漠視他,以為這樣會解決問題。

  但是,這個方法似乎行不通,一見到他的臉,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吻,以及他有力的擁抱。

  感到她明顯的疏遠,他皺起了眉,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一種被她拒於心房之外的感覺,「你要去哪裡?」這話猛地衝口而出,就連他也阻止不住。

  裝扮得這麼美,要去做什麼?而且還是一大清早的就要趕出去,到底要去見什麼人?是女的,還是……男人?

  這個猜測,讓澤崎剛感到一陣難受,他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卻不承認自己會對她產生這樣的感覺。

  那對他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她先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拿起米色秀氣的包包,轉身離開他的房間。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要去哪裡!」得不到響應的他,倏地下床,拉住了她離開的身子。

  她緩緩地回過臉,看了一下牢牢捉住她手臂的大掌,而後再抬眸看向他的臉,「我以為,這是我的隱私。」言下之意,就是不肯告訴他。

  得不到龍湖的響應,他惱怒得無法思考,這不像他,他一直都是冷靜而且善於想出解決辦法的,但面對這個特別磨人的女人,他發現他沒有辦法思考。

  「我跟你一起去!」完全不經大腦的,他再度脫口而出,如果是去見其它男人,他絕不允許!

  「一起去?」她小心翼翼地重複著他的話,「你到了可以隨便出去的時候了嗎?不再需要待在我家避難了?」也代表,他隨時都會離開這裡了嗎?

  他當然還是不能在外隨意到處亂逛,只是一想到她接下來會做些什麼,尤其還是跟其它男人,他就冷靜不下來,那些問題全都變得毫不重要。

  「你還是待在這裡吧!我要去的地方,你不太方便出現。」看見他臉上的猶豫,猜想得到他剛才的話應該是不經大腦,所以她聳聳肩,拎開他還箝在手臂上的手掌,離開了他的房間。

  澤崎剛徐徐地收緊手掌,那空無一物的感覺,竟然讓他如此的在意;他不該太過在意她的一舉一動,但一切似乎在那一吻過後,全都變得不一樣了。

  所以,他做出了連自己也不敢置信的事。

  拿過衣服,以及屬於她的化妝品,用最快速的速度,他將自己變成一個別人無法輕易地辨認出他的性格型男。

  他看向鏡子中的男人,那男人正皺著眉、瞪視著他;他這個樣子,怕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叔叔、伯伯們也認不出他來。

  但他很討厭化妝後的自己,即使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娘,而且讓他的五官增色不少,可他還是討厭,甚至痛恨,所以就算要東躲西藏的,他也不想用化妝來躲過後頭的那些追兵。

  如果不是要偷偷跟著她,他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他忿忿然地抄起自己的皮夾,衝出大門,一邊計算著她的腳程、一邊到處尋找她的蹤影。

  很快的,他找到了。

  可是,她卻一臉淺笑地上了一個男人的車!

  心中的酸意直洶湧往上衝,讓他像個捉到老婆偷腥的男人一樣,招來一輛出租車,跟著那車子直奔不知名的目的地。

  他沒有想過,她到日本的目的。

  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她來日本的目的,是參加朋友的婚禮、當伴娘。

  滿腔的怒火以及妒火,在看見她盛裝站在新娘的身旁時,全數化為驚艷以及不敢置信。

  本來以為略施脂粉的她已經夠美了,沒想到再上了精緻妝容的她,會變得如此美得不可思議,光彩甚至蓋過了那穿著一襲鑲滿閃亮碎鑽婚紗的新娘子。

  因為那一瞬間的炫目,讓他徹底地錯愕了,完全沒有察覺到那個冷不防出現在身旁的男人。

  「少主。」

  澤崎剛回過神來,看了男人一眼,「對不起,你認錯人了。」他以為不會有人認得出他現在的模樣。

  可是連那個原本待在新娘子身旁的女人,都一臉驚訝地走向他,他才開始懷疑他的化妝術,其實一點也不高明。

  「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了。」龍湖走至他面前,先是看了眼那男人,而後一把繞住他的手臂,以一副親暱的口吻說。

  他有點想跟這個小女人說,其實這男人是他的親屬,從小就跟他一道長大;但他並不想將她拉進一個原就不關她事的麻煩裡,所以,他使了個眼色給男人,要他離開。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男人會意,帶了點歉意地彎身鞠了個躬,而後便轉身走向另一個與他體型相近的男人,與對方攀談起來。

  「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他是要抓你的人。」龍湖鬆了口氣,再抬眼看向他,「你為什麼會來這裡?」今天是繪裡香跟澤田村的婚宴,他應該不認識他們,可是他的出現又要怎麼解釋?

  他張開嘴,卻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的問題。

  要他直講,他因為看到她上了一個男人的車,所以來不及思考,便跳上一輛出租車,追著她來到這裡嗎?

  他說不出口。

  她困惑地等著他的回答,可是他似乎不太想回答她這個問題,所以兩人只能僵在原地,任由沉默蔓延開來。

  「小湖?」直到繪裡香扔下一眾的賓客,以及她那個黑著臉、被眾人圍住的老公,走過來打破這有點詭異的沉默。

  「不好意思,繪裡香,我剛剛不小心踩到了裙擺,幸好這位先生扶了我一把。」龍湖不著痕跡地放開他,退了開來。

  他的內心浮現難以言喻的情緒,對於她急於撇清認識他的舉動,他無法裝作什麼感覺都沒有。

  「謝謝你。」她道了聲謝,用的是他熟悉的日文;剛剛她問他時,用的是中文。

  所以她真的是刻意隱瞞他們之間的關係!澤崎剛現在很想故意在她的好友面前拆穿她的謊話,逼她承認他們兩個根本就是認識的,而且現在正住在一起的事實!

  但是……「不客氣。」他淡淡地道,用著當然也是最純正的日語,他欠了欠身,緩緩地離開了這個婚禮的場地。

  他需要一點時間去好好思量,他接下來該怎樣做。

  他對她,有的只是小時候,那短短兩、三天的相聚情感;或者是,這兩個星期來,不小心產生的,那一種男與女的情感?他必須好好分出這兩種的感覺,否則,她即將要面對的,是足以讓她的世界徹底顛覆的事!

  「少主。」當澤崎剛離開龍湖的視線,方才藉故離開的男人,再一次無聲無息地來到他身前。

  「隼人,是我的技巧退步了嗎?」看著輕而易舉將自己認出來的屬下兼好兄弟,澤崎剛沒有被找上的頭痛,有的只是濃濃的困惑以及懊惱。

  「不是。」風隼人眼中帶著笑意,「我之所以能夠找到少主,是因為我清楚嗅到少主的味道,並不是少主您的技巧退步了。」事實上,風隼人每回見他一次,只會覺得澤崎剛的化妝技術越來越出神入化。

  如果不是身為繼承人,他應該能在彩妝界闖出一個響亮的名堂來,前提是,他不要視化妝為一大酷刑。

  聞言,澤崎剛微皺的眉頭,皺得更緊,「隼人,每次聽到你這樣講,我總覺得我好像好幾天沒有洗過澡一樣。」味道?明明就是這傢伙的鼻子比狗還要靈敏,只嗅過一次的味道就不會忘記!

  風隼人沒有反駁,只是眼中的笑意更深。

  解開了第一個謎團,但另一個更教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團又浮上來,「你用味道找到我,那麼她呢?她怎麼會認得出是我?」澤崎剛問著他,「明明她的鼻子沒有你靈敏,也不像龍仁有超直感。」

  風隼人無奈極了,他只是鼻子靈一點而已,而且他又不是那女人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她是怎麼認出少主的?不過,想起那個女人,風隼人不是很肯定地問著自家少主:「少主,剛剛那位……是龍門的五小姐?」

  「嗯。」他點頭,回答了風隼人的疑問。

  「少主,您是怎樣認識龍門五小姐的?」他只知道龍門與澤崎組有幾分交情,但他可不知道,連對方的掌上明珠,澤崎剛也認識。

  「小時候相處過一段日子。」澤崎剛淡淡地說,不打算將自己遇襲的事讓他知道,「對了,隼人,除了你之外,還有什麼人知道我的下落?」

  「暫時只有我知道。」

  「先別讓其它人知道。」他還沒有準備好要回去,而且有件事,他還想私底下先解決。

  「可是少主,這段日子您失了蹤跡,組裡已經有了不利少主的謠言傳出,如果少主還不回去,我怕……」風隼人沒想過,即使找到了他,也不能請他回去。

  「有些事,在我回去之前想先解決掉。」為免亂了組織原有的規矩,他不得不為;澤崎剛無比認真地說,他知道,風隼人會懂他的用意。

  風隼人望著他深邃的眸,好半晌後,才勉為其難地點頭,「但少主,至少您得讓我知道您的落腳處。」免得像上一次那樣,說不見就不見。

  「我跟龍湖住在一起。」

  風隼人瞪大雙眼,「您是說,您跟龍門五小姐同居?」難怪沒有人找得到他的下落,即使親如他們這群從小一起長大的屬下兼玩伴。

  瞧他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澤崎剛馬上就猜出他一定是想歪了,「只是住在一起,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但至於將來會不會有所改變,就得待他仔細想想後再決定了。

  「我以為,龍門的人會長期守在五小姐身邊。」即使不太熟悉,但風隼人仍是對龍門旗下的影衛略有所聞。

  「這一回並沒有。」所以他才會如此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風隼人面前。

  「我知道了。」看來澤崎剛已經決定了短時間內不會回組裡,所以風隼人也並不繼續糾纏下去,「少主,起碼您也給我一個期限,讓我回去好交待。」否則,那幾個沒什麼兄弟情的人,會把他揍得連親愛的老婆也認不出來。

  「兩個月,兩個月後,我自然會回去。」兩個月的時間,也該足夠他去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包括釐清他對龍湖的感覺。

作者: Jafe    時間: 2012-8-1 01:27 PM

本帖最後由 Jafe 於 2012-8-1 01:58 PM 編輯

  第四章

  滿室滿園的賓客,一頭霧水地看著那個穿著最耀眼、最美麗婚紗的新娘子,很無情地將眾人扔給自己的老公,拉著那一臉無奈的美麗伴娘,回到新娘休室裡,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順帶將一臉陰沉的新郎一併關在門外。

  被「鴨霸」地帶回休息室裡的龍湖,站在距離新娘子五步之外,偷偷地打量著連背影都透露著「我在生氣」這個訊息的美麗新娘。

  讓她有一種……待宰羔羊的感覺。

  「小湖,你怎麼沒有告訴我,你在日本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的朋友?」渡邊繪香裡深吸口氣,卻也無法壓下心中的不滿,轉身質問著手帕交。

  「呃……」

  這句遲疑讓繪香裡更加傷心,以為好朋友是故意不告訴自己,「身為你的好朋友,為什麼我會不知道?你不當繪裡香是好姐妹、好朋友了嗎?」

  這個罪名很大,大得龍湖差一點就被壓死,「這個……」

  「還是繪香裡在你的心目中,是一個霸道、會阻止你跟朋友相處的人?」語末,一雙被描畫得格外嫵媚的大眼,瞬間便溢著滿滿的水氣,那顆顆眼淚像是下一刻便可以湧出來似的。

  「繪裡香,別哭、別哭!」龍湖急急忙忙地喊住那快要奪眶而出的珍貴淚珠,因為,她掉一顆淚,便代表澤田村會扒她一層皮,她可不想在日本這裡被澤田村扒走好幾層皮。

  思及此,她連忙扶著看似嬌弱,但實際頑固無比的新娘子坐到沙發上,「來來來,先坐在沙發上歇一歇,你站了兩個小時了,應該很累了。」

  「那為什麼繪裡香會不知道你認識剛剛那個男人?」她的眼淚說停就停,一點準備的時間也不需要,其速度連最專業的演員也只能甘拜下風;繪裡香看著好朋友,坐在沙發上的樣子,像是有大把的時間與她促膝長談。

  「繪裡香,我不是不願意告訴你,而是你知道的,如果被澤田君知道的話,那就代表洛霆在不久後也會知道;結果你應該也猜得到,那就是……洛霆很快就會到日本把我捉回去。」她輕歎口氣,「你想讓我這麼快就回去嗎?我才剛到日本兩個星期而已……」龍湖裝可憐地說之以情。

  「當然不想!」她的計謀很成功,繪香裡想也不想地回答,代表即使澤田村用多可怕的手段來逼問繪香裡,繪香裡也會隻字不提。

  「可是……」回答過後,繪香裡卻想到了一點難以理解的地方,「韓大哥管得這麼嚴嗎?就連你認識一個朋友也不允許?」她沒想到韓洛霆的佔有慾會那麼強,連一個男性的朋友也不許她認識。

  龍湖看著好友,掙扎著;最後,她輕歎口氣,「洛霆不是不許我認識朋友,而是因為……那個男人現在跟我住在一起。」

  「什麼?」繪香裡瞠目結舌,完全不敢相信她雙耳所聽到的,「你、你、你……你跟他住在一起?你們兩個……兩個……」

  繪裡香大受打擊的模樣,龍湖當然也知道原因,「繪裡香,我說過了,我跟洛霆只有著兄妹的感情,我對他並沒有男女之間的愛。」她以為,她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

  但問題是……韓大哥有啊!繪裡香在心中吶喊,對韓洛霆即將下來會承受的失戀,深感同情。

  「那他……是誰?你清楚他的背景嗎?如果他是故意接近你的,那你怎麼辦?」繪裡香急急地問。

  她很清楚,在日本,雖然龍門的勢力不足以跟本地的龍頭幫派硬碰硬,但它的影響力卻也不容小覷;如果那個男人是挾著目的接近龍湖,那麼,龍湖的處境便會十分危險。

  「我不知道。」龍湖很不負責任地說。

  「你不知道他是誰,就跟他在一起?」繪裡香按著額際,一副快要昏過去的樣子。

  「繪裡香,我並沒有跟他在一起。」龍湖安撫著好友激動的情緒,「我們只是住在一起而已,他一間房間、我一間房間,晚上並沒有睡在同一張床上。」

  「喔……」原是只是一場誤會,繪裡香鬆了口氣。

  「只不過,我對他有好感。」龍湖毫不掩飾對澤崎剛的感覺,「我垂涎他的身體。」

  繪裡香只覺得自己的心情,就像坐在一輛全世界最瘋狂可怕的雲霄飛車上一樣,忽上忽下的,教她有一種難以喘過氣來的感覺。

  她的好友,剛剛是不是跟她說,她垂涎一個陌生……不,他們已經住在一起,應該不算是陌生,但卻完全不知道對方背景、底細的男人身體?可是……

  「繪裡香?」

  「小湖,這是你第一次跟我說,你對一個男人有感覺。」好半晌後,繪裡香緩緩地指出,「即使是垂涎對方的……身體。」

  「是嗎?」龍湖一怔。

  「是的。」繪裡香望著她困惑的臉,緩緩地點頭;龍湖現在的表情,跟當初她困惑著自己到底是否真的愛上澤田村時的表情,如出一轍。

  所以繪裡香甚至能夠肯定,龍湖喜歡上那個男人了,不單單只是垂涎他的身體,而是喜歡上他整個人。

  「我只是覺得他很有趣、煮的東西很好吃,而且……就算我再怎麼氣他、作弄他,他也不會傷害我而已;這樣,是喜歡嗎?」龍湖不解地看著好友。

  「小湖,你真是一個遲鈍的女孩!」難怪她一直都看不出韓洛霆對她的感覺!繪裡香有感而發。

  遲鈍如龍湖,完全沒發現當那男人離開前,她眼中的不捨;渡邊繪裡香就是因為看到了龍湖眼中那一抹不捨,才會猜到她與那個男人不但是認識,而且關係匪淺。

  「小湖,好好想想,不要讓幸福從身邊溜走喔!」她叮嚀著這個遲鈍的好友。

  說完之後,繪裡香提著裙擺離開休息室,讓她自己一個人待在休息室裡,好生想想,她對那男人到底是怎麼樣的感覺。

  龍湖待在休息室裡,怔忡地看著好友離開前的那一抹笑,久久,都回不過神。

  「難道,我真的喜歡上那傢伙了?」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大禍臨頭的預感。

  那傢伙,絕不是一般人,他絕絕對對是一個大麻煩;而她,真的喜歡上這個大麻煩了嗎?

  如果真的是,那麼,就該糟了……
  
  沒有給予龍湖機會拖拖拉拉到半夜,當宴會一結束,賓客還沒有走光,澤田村便立刻命令司機親自將她送回家;今天是他與繪裡香兩人的新婚夜,澤田村怎麼可能會任由她妨礙他們?

  當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將她送走!所以,還不到晚上十點,她就已經被送到住處門前。

  因為司機沒看到她走進家門就不肯走,所以她掏出鑰匙,跟司機道了聲謝後,便走進那扇門後。

  甫進門,便瞧見了那男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拿著一包她最喜歡吃的零食,正無比愜意地看著電影。

  「喔,你回來了。」聽到關門聲,澤崎剛回過頭來,跟她打了聲招呼。

  他的態度,跟數日來的無異。

  只是,她卻感覺到,他並不是一如表面上的那般平靜。

  「我有話要跟你說。」無法控制自己的一張嘴,她說;成功將他原本轉移到電視螢幕上的視線,再次轉回她的身上。

  「你要不要先去浴室把妝卸掉、換一件舒服點的衣服再跟我說?」看著她依舊穿著伴娘那件隆重而性感的禮服,他心中的警鈴大響,忙不迭地再次挪開視線,他如是建議道。

  聽到他提及妝容,她憶起今天在繪裡香的婚宴上,他似乎變成另一個人似的,那也是化妝?

  龍湖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以及太多話想要問他、與他說,但他說的沒有錯,身上伴娘禮服束縛著她的呼吸,臉上的厚妝也教她感到不自在,所以她選擇聽話地走進浴室裡,好生梳洗過後再與他慢慢談。

  浴室的門一關上,澤崎剛便再也難以按捺地輕歎口氣。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足夠讓他冷靜下來,讓他好好地思考,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以為,他對她其實不過是小時候那短短數天相處過後,一種兩小無猜、類似童年玩伴的感覺而已,但事實證明,他大錯特錯!

  這樣的感覺,無法確定在什麼時候、或是什麼地方,悄悄地變了質;他可以肯定,他對她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把她當成一個可愛的小妹妹,用兄長的身份來寵她、疼她。

  他想要她成為他的人,單純地以男人與女人的身份。

  思及此,澤崎剛都忍不住要嘲笑自己,原來他是被虐狂,被她如此作弄、欺壓過後,不但一點都生氣,甚至還喜歡上她。

  不過,他不會忘了,那個從小就伴在她的身邊、時時刻刻都守著她的男人。

  那男人絕對不是能夠輕而易舉解決的人,曾經他想過,如果可以,就不要跟那男人為敵,否則,這仗必定是一場硬仗。

  可是,這一切扯上了她,卻又會變得如此的理所當然。

  她注定是一個麻煩,而且會帶來更多大大小小的麻煩;但是對於接下來的日子,他卻一點想逃的感覺也沒有,相反的,卻有一種甘之如飴、甚至變態地有著一絲期待。

  他已經確認了自己的情感,那麼她呢?

  她對他,是不是也有著相同的感覺?還是,這一切只是他一廂情願?她對他,其實沒有那種感覺?

  他思索著,而浴室的門,在這個時候被打開。

  換上輕便舒服的短袖、短褲,帶著一身沐浴過後的清新,龍湖重新回到客廳裡,坐上他對面的那張沙發上。

  他將目光,從電視上挪到她的臉上,等著。

  等了一會兒,她終於開了口:「我餓了,先去煮東西給我吃吧!」熟悉的任性、熟悉的頤指氣使,再一次從那兩片唇瓣中道出。

  有那麼一瞬間,澤崎剛的腦袋是空白的,「你要跟我說的,就是你餓了、要我去煮飯?」他不可思議地問道,無法相信她用著一副如此認真、如此凝重的神情,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是,而是我真的餓了,先餵飽我,我再跟你說。」今天她全程忙著當女傭,跟著新娘子忙進、忙出的,一整天只吃了很少的東西,她還沒有成仙,不餓才有鬼!

  真是被她打敗了,他早該知道,這個小女人,就是這麼磨人!「好,你想吃什麼?」由著她去吧!誰教他喜歡這個小麻煩?

  「不用太麻煩了,一碗什錦海鮮烏龍就好了。」

  海鮮烏龍面叫「不麻煩」的話,他真不知道,有什麼料理算麻煩的了;不過,他還是沒有抗議,替她準備食物去。   

  龍湖順勢趴在沙發上,用這個舒服的姿勢,看著他在開放式的廚房裡,為自己洗手作羹湯。

  記憶中,好像除了家裡的廚子外,從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親自動手作飯給她吃,即使是自己的爸爸,或者是哥哥們。

  他是頭一個。

  基本上,撇開他被人追殺的這個麻煩外,他是一個挺不錯的男人,洗衣掃地,樣樣皆精,煮飯更是一把罩,好吃得讓人停不了口,中式、西式、日式都難不倒他;如果找他當男朋友,應該也是挺不錯的。

  這是她一整天,一逮到時間便發呆思考,她到底是不是喜歡上他的結果。

  所以說,她承認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從將他當成待在日本時,用來消遣、煮飯用的萬能男傭,變成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他。

  「喂!」出自一股衝動,龍湖緩緩地走近她從來不靠近的廚房,輕喚他。

  「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以為龍湖是捺不住肚子餓來催他,澤崎剛半是寵溺、半是輕哄地說,整副心神全放在那鍋烏龍上。

  直至一具柔軟的身子從後貼上他,教他嚇得將小匙上的鹽全部倒進湯裡,毀掉了那原本應該美味非常的食物。

  「我問你,你有沒有老婆?」從他背後伸出兩條手臂,環住他的腰,她問著,像個小孩子一樣輕搖著他。

  「沒、沒有。」他有點結巴地回答,因她這突如其來的大膽舉動。

  「那有沒有女朋友?」她繼續問。

  「沒。」他不是傻子,她問的這些問題,足以讓他猜到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心突然跳動得失了控制,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就連當初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他也不曾有過這麼緊張又雀躍的感覺。

  他們之間,不是他在單戀,她對他也有著相同的感覺。

  「那,有沒有喜歡的人?」這個很重要。

  「有。」

  「什麼?」她驚愕地抬起頭,瞪向那個一臉淺淺笑意的男人,「你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她有點難以接受地問。

  他有了喜歡的人,那她呢?眸底的光彩,在一秒之間全數黯淡下來,她可沒猜到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難堪、難過的情緒,一下子就牢牢地擄住了龍湖,她緊緊環抱住他的雙手,徐徐地放開,想要立即逃進房間裡,逃開這場可怕的尷尬。

  不不不,在那之前,她應該先笑一笑,對他說「只是玩笑而已,不要當真」這句不負責任的話;對對對,她應該這樣說,她必須這樣說!

  只是,當她的指尖快要離開他時,他有力的掌卻握住了她;澤崎剛關上爐火,轉過身,俯首看著那眼圈稍稍泛紅的小女人。

  「唔,真醜。」他戲謔地說,讓她的眼睛更紅、水氣更重,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不但一點都不可愛,甚至還難看得教他的胸口微微發疼起來。

  他握住她掙扎著的手,方正的臉逼近她的小臉,厚薄適中的唇距離她兩片粉嫩的唇,只剩下不到兩公分的距離,「你不想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嗎?」

  屬於他的氣息,伴著他的話,傳送至她的小臉上,讓她白玉似的粉頰馬上染上最天然也最可愛的腮紅。

  「你……」她僵住地望著他,兩片唇瓣連動也不敢動,哪裡還有膽子說話?她萬萬沒有想過,他這張帶了點憨厚、帶了點純樸的臉,耍起壞來,居然會教人這麼的臉紅心跳。

  從不會如此害羞的她,甚至連眼睛也羞於對上他,只能盯著他的唇,緊張起來。

  「怎麼,不想知道?還是說,你已經聰明地猜到了?」他明知故問,因為她害羞的摸樣實在是太可愛了,教他百看不厭,「舌頭被貓兒叼走了嗎?」

  這個衝擊對她而言太大了,他小小的一個作弄,竟讓龍湖猶如一個十六歲情竇初開的小女孩那般無措。

  坐以待斃不是她的作風,而且她一直都回味著他的吻,濃烈而狂野的滋味,讓她感受到他滿滿的生命力。

  所以,面對這般的誘惑,她二話不說,兩隻小手攀上他的頸項,將兩片被他氣息燙得酥麻麻的紅唇,印上他悄悄張開、等待著她的唇。

  她真是又可愛、又甜蜜的小女人!

  澤崎剛強壯的手臂圈抱在她的腰肢上,將她拉得更靠近他,大掌托著她的後腦勺,將她挪至最適合親吻的角度,男性的唇舌化被動為主動,在她唇間搜掠屬於她的甜美味道。

  她沉溺在這個親吻中,忘了時間、忘了地點、忘了自己是誰,只覺得,可以在他的懷中待上一輩子;而他,將會取代父兄,成為她另一個避風港,守護著她。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很久,直到兩人的肺部傳來抗議,這個吻才得以停下;只不過,他捨不得讓這份甜美離開太久,忍不住地一再輕啄那紅潤的唇。

  她別開臉,喘著氣,無法阻止他的吻一個個像蝶觸那樣,落在她的額上、頰上、耳上以及頸項上。

  他壓抑了太久,如果不是抱著想珍惜她、不想在兩人互相表白心意的第一天,便與她發生親密關係的心情,他早就把持不住,將她抱進她那柔軟的大床上,一遍又一遍地要了她。

  龍湖不是那種孟浪的女人,她應該要被珍惜、被疼愛,所以他並不打算這麼快就吃了她,縱使他真的很想。

  「告訴你,我不是大方的女人,我不願意跟其他女人分享男朋友。」被吻得迷糊之際,她也不忘撂著狠話,「如果被我知道你劈腿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不會有這一天的。」他保證著,唇再度封住她不斷說出大煞風景的話的紅唇,並大男人地想著,女人,還是安靜點可愛,起碼她這副臉紅紅,被他吻住的樣子,真的教他愛死了!

作者: Jafe    時間: 2012-8-1 01:28 PM

本帖最後由 Jafe 於 2012-8-1 02:00 PM 編輯

  第五章

  男人真是一種難以明白的動物。

  趴在床上,盯著身旁男人的睡顏,龍湖忍不住想著。

  明明就已經互表了心意、明明就開始交往了一整個月;明明每一次看著她,都一副想將她生吞進肚子裡的表情;明明每一次吻她,都吻得兩人熱血沸騰,差一點擦槍走火,可是,他最後還是一定會停下來,然後自己跑去沖冷水澡。

  而被他扔在原地的她,只能一臉錯愕地瞪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獨自冷卻著自己被挑起的慾念。

  不只是男人有慾望這東西,女人也有的,但似乎,這男人卻以為她沒有這種東西,所以推開她時推得很順手。

  龍湖想不透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到現在也不肯跟她發生關係;要說是因為她的背景的話,她可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她是龍門的五小姐,他應該是還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他不可能是忌憚她的背景。

  還是他覺得,她不夠吸引他?可是,每一次的親吻,以及親暱的愛撫,他都……對她有反應的。

  想來想去都想不到一個適合的理由,龍湖苦惱地皺眉。

  女人就是這麼愛自尋煩惱,當他不碰她時,總會覺得是自己不夠女人味、沒有吸引力;可是,當他開口想要時,卻又要怕進展是不是太快了,別彆扭扭地用矜持為由來拒絕。

  唉,女人!

  回過臉,龍湖繼續打量著這男人熟睡的臉,「一點都不帥……」她惡意地咕噥著,用言語來平復她不平衡的心理;然而,她的指尖卻眷戀地遊走在他五官之間,輕輕的、柔柔的。

  原本在沉睡當中的澤崎剛,感受到臉上指尖的輕觸而清醒過來,可是他沒有馬上睜開眼,而是保持熟睡的模樣,想要聽聽她接下來還會說什麼話。

  「為什麼還沒有醒?」她說著,語氣中有著困惑,更有著不滿,「明明平常這個時間已經起床,煮飯給我吃了。」隨著喃喃的抗議,指尖的力道卻更輕、更柔,教他的心倏地一頓。

  從來都沒有人在他還是熟睡的狀況下,像她這樣溫柔地撫過他的臉,即使是母親,也不曾這樣撫摸過他,她是第一個;那漲滿在他胸口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

  「喂,你要到什麼時間才醒?自己倒好,把我當成抱枕,牢牢地抱住一整晚,睡得又甜、又香!我呢?被人抱得這麼緊,要怎樣睡?」指尖使壞地掐住他的鼻尖,力道還是小小的,一點都不驚動他。

  他沒有辦法。

  因為,天曉得他多想每天早上一睜眼就看見她還沒有睡醒,或是剛剛睡醒,還是一臉惺忪的可愛臉容;因此,即使明明知道與她同床睡在一起,是對理智最大的挑戰,更讓慾望面臨最可怕的折磨,但他還是跟著上了她的床,與她夜夜共眠。

  而事實證明,除了每天早上都得跟慾望抗衡之外,他得到的滿足,遠遠勝過肉體的折磨。

  這感覺很新鮮,也很新奇,但他一點都不排斥。

  「可惡的傢伙!為什麼我就是會喜歡上你?真是一點都想不通呀……」龍湖輕嗔地伸手,撥弄了下他額前的發。

  澤崎剛也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喜歡上這個小麻煩,再給他一段時間,也許、應該,他會弄得懂吧!

  驀地,唇上傳來柔軟的輕觸,那不是她的指,而是她兩片粉嫩的櫻唇。

  那太輕也太短暫的吻,滿足不了他的渴求,他眼睛還沒有睜開,就已經伸出一隻大掌,輕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

  「啊,什麼事、什麼事?」來不及反應的她只能失去重心地倒向他,「咦,原來你已經醒來了?啊,你偷聽我說話!」她指控著,一張小臉有著被偷窺到心事的害羞與尷尬。

  澤崎剛輕笑出聲,「明明是你自己趴在我身邊對我說的,怎能說是我偷聽?真要說,我也是光明正大的聽。」他逗她地反駁。

  「可是你裝睡!」龍湖不滿地提出證明,一口咬定他是偷聽沒有錯,「你可以睜開眼,或者是動動你的手腳,讓我知道你已經醒了,可是你卻沒有!」

  「唔,難怪你們的聖人孔夫子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原來這句話真的沒有錯!」

  女人發脾氣起來,有理也說不通。

  「你說什、唔唔……」龍湖張開紅唇,有一連串的話想要反駁,可是他的手掌卻在這個時候輕握住她的小臉,男性的雙唇覆上她,封住她的不滿,熱舌長驅直進,糾纏著她想要反抗的香舌。

  她心有不甘地想推開他,可是他的吻卻是那麼的舒服,她渾身的力氣好像在一瞬間消失了似的,讓她只能被他壓在身下,恣意地吻著。

  他張口,輕咬了她的唇瓣一口,在她不依的呢喃抗議後,又馬上啜舔、安撫著她;他的吻不但更加炙熱,甚至連大掌也緩緩攀上她胸前的柔軟,揉撫著越來越熟悉的女性豐盈。

  她禁不住地逸出一聲聲嬌柔的輕哼,敏感的蓓蕾挺起,抵在薄透的內衣下,等待著他的採擷。

  大掌推開她的短上衣,露出包裹在粉色內衣下的柔軟,那雪白無瑕的肌膚,一再地挑戰著他的理智與獸性。

  他的呼吸節奏開始紊亂起來,他的唇自她的唇上挪開,改為遊走在胸前裸露的肌膚,引起她一連串的戰慄。

  男性的呼息噴灑在她的胸前,那過度的感官挑逗教她雙腿乏力,「啊……」龍湖身子完全酥麻地平躺在床上,連反抗的力量也沒有。

  那一聲的嬌吟將他的理智完全燒盡,他隔著薄薄的內衣,吻上底下尖挺的乳尖,微微施力地輕啃著。

  「嗯……」她渾身輕顫著,十指在他的背上無措地抓劃著,雙腿間傳來一陣的濕意。

  她很清楚這濕意是什麼,因為這段日子裡,這男人總是不遺餘力地挑起彼此的渴望,卻又硬生生的推開她,任由她被可惡的情慾煎熬著。

  冷不防,他突然解開了被他吮得濕透的內衣,可是她卻驚慌起來,怕他又想在這個時候推開她。

  不可以!這一次,至少要得到滿足才可以放過他……   

  不過,這一次龍湖的擔憂是過慮了,因為下一刻,澤崎剛便將粉色的內衣也往上推去,兩團綿軟的豐盈直蹦而出。

  她有點無措起來,他從未讓她赤裸得如此徹底,這段日子裡,他只是隔著衣服摸她、吻她而已。

  「噓,不怕。」他低聲地安撫著她,唇舌卻覆上她的柔軟,直接攻擊她脆弱的神經末梢,他熱燙的唇舌在小小的蕾果上舔著、輕彈著,將她成熟挺立著的乳尖染上一層誘人的水亮。

  拱起腰肢,她又羞、又無法抗拒地主動湊近他的舔弄,只覺得自己被他逗弄得又舒服、又難過,小嘴裡發出一聲比一聲嬌媚的喘息。

  見她早已經忘掉原本想說的話,全心全意地享受著他對她的撫弄,小臉染上一層醉人的緋紅,他勾起一抹邪笑,長指從她短褲的褲腰往內探去,摸上底下棉質的小底褲。

  指尖隔著小內褲,壓上女性最私密的入口處,不消一會,棉薄的褲底便沾上一片的濡濕,教人看得口乾舌燥。

  「濕了,嗯?」他輕笑出聲,沙啞的句子,從靠在她耳邊低語的唇中道出。

  龍湖當然知道她早就因為他熱情的吻,以及挑情的動作而徹底濕了,但從他口中道出這個事實,不知為何,卻讓她感到格外的害羞。

  她又羞又澀的臉,牢牢地攫住他的目光,教他挪不開;他早就知道,她動情時的模樣,是這麼的性感、這麼的誘惑人,但是每一次再見到,卻還是讓他看得又愛又憐,捨不得轉開視線。

  長指撥開沾濕了的布料,按上敏感而脆弱的小花核,肆意地揉弄,引來她更多香甜的蜜液。

  酥麻的快意,從她被揉弄住的地方傳來,那太過親暱、也太過難耐的感覺,教她失控地喘息、嬌吟,身子戰慄不已。

  蜜液汨汨地溢出,將他的指徹底弄濕;而後,長指順著滑膩的蜜液,長驅直進地闖入她緊窒的花徑。

  「唔!」從未有人到訪過的蜜徑太過狹小,即使只是他的一根手指,也教她不適地皺起柳眉,下意識地抗拒著他的入侵。

  柔潤的軟肉層層地包含住他的指,那銷魂的感覺,教他差一點就不顧一切地扒開身上的衣服,深深地將自己硬繃得接近疼痛的男性慾望,埋進她的身子裡,重重地律動,在她美妙的身子上掠奪至高無上的快感。

  可是,澤崎剛忍了下來,因為懷中的人兒,跟他以前交往的女人不一樣。

  理智在此刻甦醒過來,他的指闖入了水嫩的花穴,卻又靜止不動。

  被入侵的水穴傳來陣陣的緊縮,龍湖喘息著,水穴的深處不住地泌出花汁,讓她漸漸適應他的長指。

  慾望直捲全身,她捺不住那像要將她完全焚燬的高熱,汗水一點、一點地凝聚起來,再從她雪白的肌膚上滑落。

  她想要,想要全部的他!可是他卻再一次地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不肯進一步的給予她美妙的快感。

  抬起水眸,她瞅住了他,無聲地暗示。

  縱使她未經人事,但她此刻的表情,比任何一個身經百戰的放蕩女子更性感迷人,那是一種揉合了清純與狂野的致命吸引。

  他應該停下來、他必須停下來,可是,她眼中的祈求、無言的渴望,一再讓他違背自己的理智。

  埋在水穴的長指,不再靜止,而是開始以一種堅定而不疾不徐的速度,在越來越濡濕的水穴中進出,等待她適應首次被入侵的不適感。

  因期待而濕透的身子很快便適應了他的指,而且漸漸地感到那進出的速度太慢、太輕了,那彷彿輕搔的力道更教她焦急得不得了,她想要他用力一點、再快一點,就算……揉壞她也沒有關係。

  不必她說出口,他已懂得她想要些什麼,她清麗的小臉上,有著渴望被疼愛的希冀。

  澤崎剛再加入一指,兩指並起地在她狹小的花徑裡進出,每一下都推到最深,又用力地抽出來;龍湖被撫弄得敏感的身子,在他長指猛然加快進出速度以及力道下,瞬間便到達最美麗的高潮。

  她嬌喊出聲,弓起身子抵住他的指,不住地顫抖;初次的高潮讓她有著片刻的失神,整個人昏昏然地,如同躺在雲層之間。

  因高潮而收縮的嫩肉,將還沒有退出來長指夾得更緊,再加上她口中一聲聲嬌媚的喘息,他根本就難以控制自己的慾望。

  低吼出聲,他抽回長指,有力的掌分開她虛軟的腿,硬脹接近疼痛的男性硬杵,緊緊地抵向水濕的女性秘處,倣傚著歡愛的律動磨蹭著她。

  無法真正佔有她的身子,他只能用這個折衷的方式,來滿足他已經無法抑壓下來的情慾;懷中的女人是這麼的甜美、又這麼的誘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喜歡他,而他則有著同樣的感覺。

  身體上的騷動尚未平復,他又用這樣的方式來擾亂她纖弱的神經,使得龍湖嗚咽出聲,軟若棉絮的小手抵住他的胸膛,受不了地想要推開他。

  他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放過她?大掌握住她無法反抗的雙手,高舉過頭,壓在她的頭頂,另一手拉下自己的內褲,兩人之間,只剩下她身上那條被沾濕的小小內褲。

  「別想逃。」他粗啞地道,胯下的男性以重重的力道壓上她,野蠻地磨蹭著。

  即使他沒有真正進入她,但兩人此刻所做的,跟他真正佔有她是沒有分別的!

  她被那一波波彷彿沒有盡頭的快感逼出了淚,可憐兮兮地一再承受他一下比一下沉重、一下比一下粗蠻的輕撞。

  她喘息著、嗚咽著,卻無法控制自己最私密的女性,響應他似地溢出更多的蜜液,讓那隔著兩人的小小底褲,濕得更加的徹底。

  她又羞、又難為情地別過臉,耳中所聽到的,是自己淫浪的呻吟,以及他的粗喘;潔白的貝齒緊咬住唇瓣,她不想讓口中的嬌喘再衝口而出,增添房間裡的曖昧以及色情的氣氛。

  看不下去甜美的唇被咬得發白,澤崎剛俯下頭,用舌頂開她緊緊咬住的唇瓣,更熱烈的吻便覆上她,讓她的腦袋完全空白,再也無法思考其他事。

  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打算不讓她思考。

  快感就像沒有盡頭似的一再地襲上她,讓龍湖感到彷彿下一秒便會昏過去;她的身子一直都處於敏感的狀態,他一記輕撞、一個頂弄,便足以讓她戰慄不已、顫抖不已。

  「夠了……」她無法一下子承受這麼多,難過地別過臉,避開他熱切的吻,求饒地道。

  她柔弱的表情,脆弱得讓人捨不得傷害她一絲一毫,但他實在壓抑得太久,壓根兒就無法收斂得以逞兇的慾望。

  「再一下就好,乖……」他沙啞地安撫著她,可是,他的「再一下」,卻讓她在床上休息了好半天,才有足夠的力氣撐起雙腿下床。   

  自從上一次差一點就完了事之後,澤崎剛越來越肆無忌憚,一逮到時間,也不管什麼時間、什麼地方,就對龍湖做出些讓她害羞不已的事。

  同時她發現,他的自制力很強。

  每一次,明明就已經一副想將她吞吃下腹的模樣,但他卻只是一再地用手、用唇舌,將她送上一波又一波的高潮,讓她在他的身下翻騰喘息,直到她開口求他住手,他才會停止這種又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而他最多就像上一次那樣,隔著衣物磨蹭她,然後在她又羞、又難以置信的目光下,傾射而出。

  他從未真正的佔有她,即使他的舉止越來越色情淫蕩,總讓她覺得他會在下一刻埋進她,正正式式地將她吃掉。

  龍湖睜開眼睛,卻看不見那個夜夜纏著她不放的男人;她轉睛看向牆上的掛鐘,原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難怪沒看見他。

  豎起耳朵,她靜靜地聽著門外的動靜,如果他在外頭的話,以這房間的間隔以及隔音,她能夠聽得見。

  可是門外一片安靜,沒有電視開著的聲音、也沒有人走動的聲音,甚至沒有一絲的聲音響起。

  那只說明了一件事,就是在她還在睡的時候,那男人又悄然無聲地離開這間屋子了;最近,他外出的次數似乎越來越多,而逗留在外邊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那個男人,有著很多的秘密。

  一開始,她以為不知道也無所謂,可是,隨著日子越長,一種想將他所有秘密弄清、想要知道所有關於他的事的想法,便油然而生。

  他在外面做什麼?只是純粹在外頭遊逛、或是出去做壞事,其實她全無頭緒;她只知道,他每次都會用她的化妝品喬裝過後再出去。

  龍湖大可以問他,但她卻沒有這樣做,她直覺即使她問了,他也不會告訴她,就算說了,也只會是一個借口、一個謊言;她的直覺一向都很準,所以這次她也沒有問。

  而且她怕問了以後,他便會離開。

  龍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對他如此的依戀,她甚至害怕他會在下一刻轉身離開,或是離開這間小屋後,便不會再回來。

  頭一次他在她還在熟睡時出去了,醒來後她找不到他,那一瞬間,她像是走失的小孩找不到媽媽似的,那一種驚慌失措的感覺襲上她,讓她焦急不已,卻沒有可以找到他的方法,只能待在屋子裡,任由這感覺煎熬著她。

  直至他回來抱住了她、熱情地親吻她,她不曾停下的急速心跳,才緩緩放慢至正常的速度。

  她對他,似乎不只是「喜歡」這麼簡單了。

  龍湖不相信自己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愛上一個她完全不清楚背景、他的一切的男人,可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她否認。

  眼見要回家的日子越來越接近,看來,她這一次注定是要難過了;難怪人家常說,被愛才是幸福。

  「醒了?」低沉的男聲,在床邊響起,然後她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起,摟進一具結實的胸膛裡。

  一陣不應該有的煙硝味,傳入她的鼻腔,龍湖渾身一僵,她不會錯認這味道。

  雖然絕大多數的人只知道她是龍氏集團總裁的小妹,鮮少人知道她是龍門的五小姐,加上她有影衛的保護,已經夠安全了;但是她爸爸還是要求她學點防身的功夫、學點能夠自保的技能。

  而她學的,就是槍。

  「你……」去了哪裡?為什麼身上會有煙硝味?到底去做了什麼?一個個的問題含在龍湖嘴裡,卻說不出來。

  「怎麼了?」他一臉淺笑地俯首看她,「還沒有睡飽?傻呆呆的。」他戲譫地說,緊接著又是一記教人窒息的熱吻。

  她與他打得正火熱,這是無庸置疑的。

  「肚子餓了嗎?」他停下吻,因為懷中的小女人不但沒有像平日那樣回吻他,甚至還沒啥反應,「快中午了,也該準備午餐了,中午你想吃什麼?日式炒麵、海鮮什錦鍋,還是想吃小籠包、煎餃?」說吧、說吧,他已經作好了準備,應付她刁鑽的點菜。

  她通通都不想要,她一點飢餓感都沒有,可是,她不能讓他知道她在想什麼,所以,她扯開一抹笑,「我要西班牙海鮮焗飯。」她故意挑了個最複雜、製作過程耗時的食物。

  她也需要時間,去平服此刻她紊亂紛飛的思緒。

  「你還真會挑!」澤崎剛伸手,輕捏了下龍湖的鼻尖,而後離開房間到廚房裡,準備親親女友點的菜。

  澤崎剛又想了想,覺得自己好像太過聽話了,她想要吃什麼就煮什麼,以前他怎麼可能會為一個女人煮飯、做家務!

  但是,他居然還樂得很,一點心不甘、情不願的意思也沒有,甚至還很期待等一下她吃到西班牙海鮮焗飯後,那張小臉上有會什麼滿足的表情。

  能夠為一個女人改變這麼多,他從來沒想過;不過……管他的!他喜歡就好。
作者: Jafe    時間: 2012-8-1 01:29 PM

本帖最後由 Jafe 於 2012-8-1 02:01 PM 編輯

  第六章

  夜風中,傳來陣陣的魚腥味。

  澤崎剛藏在一迭又一迭的木箱後,躲開追捕。

  原本,他只是想潛進這裡打探虛實,所以並沒有大費周章地易容化妝,他以為自己已經很小心了,但沒有想到他的哥哥,澤崎熏竟料到他會有這一招,早就準備好這個陷阱,等著他自投羅網。

  而他,還真的白癡地跳進這個陷阱裡,像只被獵人追捕的小動物一樣,四處躲避;幸好,這晚夜色昏暗,即使有微弱的燈光,澤崎熏的那些嘍囉,也不會那麼輕易地發現他。

  驀地,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他右邊的木箱被打出了一個小孔;好樣的!熏已經放棄活捉他,想直接將他解決掉了是嗎?

  他一開始沒想過澤崎熏會狠下心腸派人殺掉他,他以為他哥哥最多只會逼他簽字放棄繼承權便了事,最多,也只會將他驅逐出日本,永遠都不許他再回來;但顯然,權力已經沖昏了澤崎熏的腦袋,親手弒弟的行為也做得出來!

  他無聲無息地潛行到一個嘍囉的後方,而後在對方還沒有察覺他的到來前,就以一記重重的手刀將對方敲昏,將嘍囉拖到一旁用魚網綁住,他又再一次無聲息地潛行到其他追兵背後,一個個地將他們解決掉,讓他們待會兒都沒有辦法出來攪和。

  只是熏派來的人數量太多了,而且隨著人數漸少,他們已經發現了這一點,所以開始三、四個人圍成一隊,更擴大了搜索的範圍。

  澤崎剛很清楚,再逞英雄絕對不是明智的舉動,所以他掏出一條項鏈,按下其上的血色晶石,那是全球定位系統,讓他的人知道他的位置,同時也是一個求救的裝置,只有他與幾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才會有的高科技產品。

  接下來他只要好好的躲著、別讓對方找著,等那群絕對會把他笑得無地自容的好兄弟們來了後,再裝老大的出去跟熏「好好地」談談。

  忽然有陣又輕、又緩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他,但聽起來只有一個人,那些嘍囉不是已經警戒地不再一個人來找他了嗎?

  澤崎剛往內再走進一點,一雙眸小心翼翼地看著四周。

  一隻手,倏地從他的背後搭上他的肩,他頸上的寒毛瞬間宛如細針一樣一根根地豎起,他居然不知道對方已經來到了他的後背!

  下意識地抓住對方的手,準備給對方一記過肩摔,可是,那不似成年男子會有的纖細手腕,教他著實地一怔。

  「別!是我。」當耳熟的女聲在極靠近的位置響起時,澤崎剛幾近不敢置信地轉過身,瞪著那個應該在家裡好好睡覺的小女人。

  「你……」他太過驚訝了,甚至連聲都無法發出,整個人就像被抽掉靈魂似的,呆愣愣的。

  耳尖地聽到有人正往這邊走來,龍湖拉過他,往另一端的木箱群走去,成功地避開對方的耳目。

  好半晌後,他才如夢初醒,用力地捉過那還在四周張望的小女人,「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知道這裡有多危險嗎?」一想到她竟然單槍匹馬地跟著他,他身上的冷汗便飆個不停。

  龍湖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事實上,她也沒有想過他會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起初,她根本不想介入這場她拫本什麼都不知道的追逐裡,只是當她看見對方有槍後,她再也無法隱身在暗處,看著他陷入危險。

  「回答我!」

  眼見他的聲調開始有失控的趨勢,龍湖一手摀住他的口,不讓他發聲,水眸看向一旁。

  似乎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有幾個人開始往這邊走來。

  她鬆開手往後方退去,只是她沒有想到,後背的木箱不知什麼時候塌了,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冷汗,一顆顆地掉下,沿著皓頸淌下。

  對方越來越接近,在如此寂靜的環境下,腳步聲越來越大,那冷冰冰的跫音,教她禁不住地僵直了身子,小手握緊了手中的掌心雷手槍。

  身後的男人,卻在這時從後抱住了她僵硬的身子,大掌握住她持槍的手,「不要怕,有我在。」他沙啞地道,語調中有著許多她聽不出來的情緒,莫名地安撫了她。

  她放鬆了繃緊的身子,但沒有放開握槍的手。

  他們倆的身體被木箱的陰影完全遮蔽住,若沒有過人的眼力,不會有人發現他們正身處於這片黑暗之中;這也是他為什麼會讓她拉著他,走進這死角的原因。

  對方在距離他們大約五步的地方停下,龍湖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身子緊緊地貼住了身後的男人。

  在如此緊張的情形下,她居然還能想到,如果可以跟他在一起,就算下一刻便死去,她也不會害怕。

  多可笑!她根本就不瞭解這男人,他有著太多、太多的秘密,有太多事瞞著她,甚至她根本就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她,或許兩人之間的吸引力,只不是情慾驅使。

  「他不可能在這裡,走!」帶頭的男人說完後,便領著其他的人走開,到下一個地點搜索他的蹤影。

  待那些人離開後,龍湖重重地喘了口氣,貪婪地呼吸著帶著腥味的空氣,以安撫強烈抗議著的肺部。

  只是,她還沒有呼吸到足夠的氧氣,身後的男人卻突然轉過她,炙熱的唇便覆上她大口呼吸著的唇,舌頭長驅直進,糾纏住她遲鈍的小舌,汲取屬於她的甜美。

  她抗議著地捶著他的肩,想要他放開她,待她吸夠氧氣、感覺好一點,然後兩人離開這個地方、脫離了危險後才吻她;可是,他依舊故我、任性地吻著她,絲毫沒有打算放過她的樣子。

  而她,一向都為他的吻而迷醉,根本就無法抗拒他,所以只是意思、意思地掙扎一會兒後,便任由他吻著、舔著她。

  無法確定他到底吻了多久,她的腦袋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直至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將她從一片迷霧中拉了出來。

  「嘖嘖嘖!瞧這傢伙,我們在外邊替他出生入死,他卻躲在這裡跟女人親熱,待遇真的是……哼!」

  糾纏不放的男人,在聽到這聲音後緩緩地放開她,而後露出一抹她不曾看過的表情,那是放心以及認命的表情。

  「你們來得真慢。」他在說話的同時,抬指輕拭著她的唇,將那水亮的唾液擦去。「慢?」那道男聲吼叫出聲,「你們能相信這傢伙在說什麼鬼話嗎?從你求救那刻開始,到我們趕到將所有的小嘍囉收拾好,也才半個小時的時間,這還算慢?」

  澤崎剛在龍湖的額上輕吻了一下,才緩緩地放開她,讓她瞧見他的身後,平空出現的四個男人,其中一個,是那天在繪裡香婚禮出現過的男人!

  她錯愕地看著他們,而他們,正一臉興味地看著她,以及緊緊抱住她的男人。

  「其實,你是嫌我們來得太快,妨礙到你跟美人親熱吧?」一個穿著白西裝、裡平頭的男人,也就是剛剛發出那戲謔嗓音的男人,挑起眉猜測著。

  澤崎剛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說:「龍湖,龍門的五小姐。」

  淡淡的語氣,輕輕的,一點都不重;然而,聽在龍湖的耳中,卻宛如五雷轟頂,轟得她神智不清。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原來,被瞞著的,只有她一人。

  只有她什麼都不知道……
  
  離開了危險後,龍湖被帶到一間充滿古典日本風味的大宅裡頭,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婆婆,拄著一根枴杖,帶著幾個女僕走了進來。

  「龍小姐,我是吉田嬤嬤,是這大宅的老管家,大宅中所有大小事項都是由我這老婆子來管理,若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吩咐我。」吉田嬤嬤恭敬的語氣,彷彿她不是一個外來客,而是宅子的女主人。

  「謝謝您,吉田嬤嬤。」她以流利的日文對答,但腦子裡全是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請不要對老婆子用敬語,老婆子是下人。」吉田嬤嬤聞言,以認真嚴厲的語氣道。

  有需要這樣嗎?又不是在古代,主僕、客人之間的關係以及身份分得那麼清楚……龍湖一窒,卻聰明地順從老婆婆的意願,不再用敬語,「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吉田嬤嬤以奇怪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龍小姐,這裡是澤崎家。」不過,她還是用著恭敬的語氣回答。

  「我是問,澤崎剛,他是誰?」她要知道那個她深愛的男人,到底是誰。

  「少主是澤崎組的繼承人。」她的問題教吉田嬤嬤更困惑了,她明明已經跟著少主回來了,可是卻不知道少主的身份?太詭異了。

  澤崎組!

  縱使從不理會黑道上的事情,但龍湖還是知道澤崎組的,不只因為澤崎組在日本的勢力僅次於山口組,更因為澤崎組的組長與她的爸爸是盟友,更是莫逆之交。

  模糊的記憶從龍湖的腦海深處竄出,少年、床邊的故事,以及……那一記懵懂無知的稚嫩童吻!

  「龍小姐,請允許下人先替你沐浴更衣。」吉田嬤嬤看了眼她身上略顯凌亂骯髒的衣服,恨不得馬上叫人將它們全脫掉。

  聞言,幾個原本垂著頭的女人,上前簇擁著她往與房間相連的浴場走去。

  「不不不,我可以自己洗澡……啊!不要脫我的衣服……」站在房間裡的吉田嬤嬤,不時聽到那兩扇紙門後傳來的慘叫聲。

  那情景讓她不禁想起,少主那個溫婉美麗的母親,在頭一天踏進澤崎家時,同樣遭遇相似的事情;一個嬌嬌弱弱的美麗小女人慘叫出聲,披著一頭亂髮衝出來求救的那一幕,不論過了多久,還是讓人忍俊不禁地輕笑出聲。

  可惜,那美麗的小女人,在澤崎家的時間不長。   

  一個小時後,被從頭洗到腳、裡裡外外全都不放過的龍湖,被換上一襲精緻典雅的浴衣送回房間裡。

  她被打扮得像尊美麗珍貴的瓷娃娃,那模樣,眩暈了甫處理好事情、走進房間的澤崎剛。

  「少主。」吉田嬤嬤恭敬地喚了聲,喚回小主子的失神。

  「嬤嬤。」對著老婆子點了下頭,他的語氣中有著尊敬,吉田嬤嬤就像是他的祖奶奶一樣,雖然嚴厲,卻十分關愛他。

  「少主不應該一聲不吭地離開家,教一眾人著急。」在大宅裡,除了他的父親之外,唯一敢用這種語氣教訓他的人,就只有吉田嬤嬤了。

  「不會有下一次的,我保證。」面對最敬愛的老人,澤崎剛半低下頭,像個認錯的小孩子。

  明白他的一諾千金,得到了滿意保證的吉田嬤嬤也不多加逗留,體貼地將床被鋪好,便帶著一眾女僕離開房間。

  兩扇紙門被拉上,阻隔了與外面的連繫,房間裡一片的寂靜。

  「小湖。」深知自己的理虧,澤崎剛討好地湊上前,柔聲地輕喚了聲美麗的小女人。

  只可惜,龍湖還在生氣,連看也不看他一眼,逕自越過他往床被走去,背對著他躺下。

  被無視的澤崎剛輕歎口氣,他就知道,她會很生氣;換作是他,他也會生氣。

  但是,她也沒有對他吐實呀!很好、很好,他開始自己在跟自己辯論了,而且很快,他就會因此而瘋掉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停下這種折磨自己的行為;他決定,向她吐實這一切。

  先前他遲遲不肯吐實,是因為他還沒有確定,龍湖是不是心甘情願與他共享這輩子往後的日子、讓她與他一起面對接下來可能會有的危險;但是經過這一晚後,他肯定了。

  她是那麼地神奇、那麼地勇敢。

  即使面對那麼危險的場面、可能連小命也失去,但她依然擋在他的胸前,保護著他,或許她自己也沒有發現,其實她怕得身子微顫;她大可以不現身、大可以選擇躲在黑暗處,任由他被熏的手下轟掉。

  但她沒有,她還是選擇繼續擋在他的身前;於是他明白了,她愛他。

  如果不愛他,她不會做出這種連命也不要的舉動來,這個認知教他的心,徹底地融化,現在想起來,也會讓他像個傻子一樣傻笑起來。

  而他呢?或許之前不清楚、不確定,但他現在清楚了、也很確定。

  他愛她。

  就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也不會再放開她;他想要她,想要娶她、想要她這輩子一直留在他身邊,再也不分開。

  打定了主意要坦白後,澤崎剛湊上前,與她同躺在那床鋪上;他知道她還沒有睡,因為在他靠近時,她像個鬧脾氣的小女孩一樣,故意退開了,與他保持距離。

  他可不會讓她離他這麼遠!不理會龍湖的抗拒,他堅定而霸道地將她納入懷裡。

  她掙扎著,用力地捶向他的前胸,不管他會不會痛、不管會不會捶傷他;難道他不知道她還在生他的氣嗎?

  然而被捶打的澤崎剛,半點放手的意思也沒有,反而更加靠近她,並在她的額上印下一記輕輕的吻,不含色慾、不帶激情,只是溫柔的、飽含著眷戀。

  「卑鄙!」禁不住地,她低咒出聲,手上的力道卻漸漸減輕,到最後,連打也不再打他了。

  他輕笑出聲,收緊了手臂,讓她整個人貼著自己。

  她半垂著眼,靜靜地感覺被他抱住的感覺;他的味道依然、手臂擁抱著她的力道依然,可是為什麼,她就是覺得這個擁抱,與之前的那些不一樣呢?

  「聽我說個故事好不好?」他嘴裡問著,可是沒有等待她的響應,就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澤崎剛的母親,是一個很柔弱的女人,身子骨也很差,所有治療過她的醫生都說,她絕對活不過三十歲,所以從小她就被家人送到鄉下養病;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撐不久,所以她一直都不與其他人親近,因為她怕,如果她突然離開後,那些愛她的人會很傷心。

  只是,她一直忽略了,其實她也是一個很怕寂寞的人;在她二十歲的那一年,她遇上澤崎一郎,一個讓她的世界徹底顛覆的男人;他不理會她的抗拒,一步步地融化她、走進她的心頭,烙下了屬於他的烙印,他的感情太過濃烈,深深地擄獲了她的心,而長年的孤寂,因為他的出現而得到救贖,所以她忘掉現實的一切,一心一意地只想愛著他。

  她是幸福的,一直都是;可是有一天,澤崎一郎家裡的人找上了她,粉碎了她的世界;原來那個時候,澤崎一郎已經結婚了,雖然是因為家族的利害關係而結婚,但他確確實實已經有了妻子,而且他與那女人還有了孩子。

  柔弱的她承受不了這個事實,縱使他再三保證他會離婚、會正式迎娶她,但她不想讓他傷害另一個女人,以及那個無辜的孩子,所以她逃走了;可是她一個體弱無助的女人,可以逃到什麼地方去?更何況,她已經懷上了孩子,這樣的她,在不久後就被找到了。

  她哭著不要跟著澤崎一郎回日本,而是留在自己土生土長的地方;他拗不過她,卻無法拋棄加諸於他身上的責任,所以就只能一直在兩地來回;或許是巧合,他的妻子原來在結婚前早就有了愛人,所以當知道澤崎一郎在外頭有了另一個女人時,就拿著離婚協議書要他簽名,自己與情人跑掉了,不過,那已經是幾年後了。

  所以,當澤崎一郎帶著她跟澤崎剛回家時,澤崎剛已經七歲了,他年紀雖然小,但很多事他都已經能看明白了,所以他一直當個乖孩子、接受一切澤崎一郎要求他要懂的事。

  不過,澤崎剛的出現,教某些人很眼紅,尤其是那個一出世便注定要當上繼承人的澤崎熏;因為一次的意外,讓眾人發現澤崎熏根本就不是澤崎一郎的親生兒子,是澤崎一郎的前妻與其他男人所生的;一下子從天堂掉下了地獄,澤崎熏無法接受,接下來的日子,都無所不用其盡地想除掉澤崎剛。

  他可能沒有想過,澤崎剛根本就無意當什麼繼承人,因為這個責任太大、太沉重了,何況他們的父親,也無所謂繼承人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在他的眼中,兩個都是他的兒子,他不想、也不願看到兩個兄弟,為了搶繼承人的位置而反目成仇,兩人只能活一個。

  一直過著與兄弟機關算盡、拚個你死我活的生活很痛苦,而澤崎剛本就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如果讓他自己選擇,他當然是選擇將這個擔子推給那個一直吃苦當吃補,為澤崎組盡心盡力,幾乎是到了鞠躬盡瘁、死而後矣的澤崎熏;可是就是有些老派的人愛作亂,說什麼「不是正統的兒子就不能成為繼承人」的混話。

  這話一出,原本還不太想殺掉弟弟的澤崎熏就像被催眠了一樣,不時派人去襲擊、暗殺澤崎剛,想將他剷除掉;澤崎剛不堪其煩,所以就很不負責地逃掉了,以為這樣澤崎熏就會知道他的意思。

  沒想到,澤崎熏還是頑固得像頭沒腦袋的蠻牛,一心一意要除掉他;現在,澤崎熏已經發現了他的弱點,他身邊的那個女孩,他肯定會捉她來威脅澤崎剛。

  澤崎剛很清楚他不能再處於被動的位置,他必須反擊、要保護好她……

  「這個女孩對我而言很重要,我不想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說到這,澤崎剛垂下眼,看向專注聽著他說話的龍湖,而後他看著她的眼,無比認真、無比誠懇地道:「因為,我很愛那個女孩。」

  他愛她?

  龍湖瞪大眼,以為是她的耳朵出現了問題,產生了幻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愛上一個老是找我碴的小麻煩精,可是看著她可愛的笑臉、看著她滿足地吃光我煮的食物,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幸福快樂是這麼簡單;但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那就是愛,所以縱使我有多想要那個女孩,都忍了下來;因為,她不是任何男人可以說要就要的,染指了她,就得有賠上性命的準備。」他揚起指,按在她微微張開、想要反駁的小嘴上,阻止了她的發言。

  「昨晚,當你勇敢地擋在我身前想保護我時,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感動又心疼;那一瞬間我才知道,我已經深深愛上了你,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了,應該說,絕對不允許你離開我!」

  他挪開指,看著懷中的小女人,「你準備好被我獨佔一輩子了嗎?」他沙啞地問,但眼神卻火熱得像要將她渾身焚燬似的。

  看著澤崎剛炙熱又深情的眼神,龍湖感到一切彷彿在作夢一樣,她都要分不清楚什麼是真實、什麼是夢境了。

  她無法思考,盯著他深邃的眸,她點了點頭。

  「不要只點頭,我想聽你親口承諾。」他低語,唇在她的額上流連眷戀地輕吻,「說『我願意』就好,只對我說。」

  他的語調很輕,可是她聽得出其中的催促,沒有她的親口回應,他會感到不安;這讓龍湖的心情好很多,幾乎快忘掉他的可惡、他的瞞騙。

  「只跟我說。」他繼續撒嬌般地追討著她的真心。

  他眼中的祈求,教龍湖心一軟,順應他地輕道:「我願意。」

  於是他露出一抹隱含了太多情緒的笑,「你再也逃不了了!」他會用他所有的寵惜、用他所有的愛,搭築一座籠牢,將她困在裡頭一輩子。

  讓她再也逃不了。
作者: Jafe    時間: 2012-8-1 01:30 PM

本帖最後由 Jafe 於 2012-8-1 02:02 PM 編輯

  第七章

  「現在,床邊故事說完了,我要睡了,你出去吧!」雖然答應了他,但不代表她大小姐已經氣消了。

  相反的,她現在還是生氣得很!雖然聽完澤崎剛說出他的故事,以及承認了他在乎她、很愛她後,她的氣有消一點點,不過還不足以讓她完全消氣。

  「為什麼?」他有點錯愕,也有點難以置信地問。

  他們兩個互訴心情、互相定情後,不是應該親親愛愛地給予對方一記融化一切的熱吻,然後在這床鋪上,做盡所有他夜夜在夢中只對她做的色情淫亂的事嗎?就算不跟他滾床單,那至少也該讓他像以往那樣,抱著她入睡,而不是像現在,用著一副很討厭他的樣子,叫他滾蛋。

  「這裡是你家,我在你家過夜已經不是很妥當,現在我們還在同一間房間裡睡覺,你的家人會怎麼想我?」龍湖拉過被子,然後一腳將他踢出床鋪的範圍。

  他被踢的地方有點痛,但絕不能媲美被她嫌棄的目光踹開那一種疼痛。

  「他們會怎麼想?你以為嬤嬤為什麼替你鋪這麼大的雙人床鋪?當然是因為我們兩個會一起睡!而且,這裡是我的房間,我不在這裡睡,要去哪裡睡?」澤崎剛的委屈加怨氣,都被這個小女人給激出來了。

  「什麼?」她難以相信,原來那個一臉嚴厲的老婆婆,已經把他們當成那種已經在床上翻滾了好幾百次的關係了?她還以為像這種大戶人家的管家,會很排斥才對。

  「當然!」龍湖可是澤崎剛第一個帶回家的女人,她對他而言是什麼身份,吉田嬤嬤跟其他下人一定心裡有數。

  「話雖如此,你還是不能跟我睡在一起,你給我去找別間房睡!」她故意齜牙咧嘴,企圖將澤崎剛趕出去。

  可是,她低估了這男人想要留下來的決心。

  他一個利落翻身,將這個可惡的小女人壓在身下,頎長的身軀覆壓在她的身上。

  「喂,你做什麼?」冷不防被壓在身下的龍湖,嚇得花容失色、冷汗直淌。

  「你說呢?」多說無益,反正這個可惡的小女人,一定會說出更多讓他腦溢血的話來氣死他,所以,他決定用做的,不說了!

  「喂!」她踢著腳,想重施故技地將他踹開;可惜,同一招數用在他身上不但一點都不管用,而且,她忘記了,她身上穿的,是輕便的浴衣,非常容易讓春光大洩!

  她的一陣亂踹,讓浴衣的下擺像花朵盛放般綻開,露在長腿的兩邊,光潔無瑕的雙腿,便落入男人佈滿慾火的眼底。

  而她的踢動,不只沒有如願地踹開他,反而一雙腿貼著他磨蹭,更加勾起他的情慾。

  在龍湖的大腿蹭過他早就因她而起的男性慾望時,澤崎剛粗喘出聲,大掌再也忍不住地分握她的腳踝,大大分開她的長腿,然後將自己緊蹦的男性壓上她腿間的花心,恣情地摩挲著。

  「原本我沒有想現在就要了你,但你太頑皮了,自己挑起的火,就得自己滅掉。」他沙啞地說,下身磨蹭的力道加重。

  「不……」她還想掙扎,可是從相貼的地方傳來的酥麻,讓她落在他胸前的兩隻小掌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綿軟軟地抵住他。

  老天,這感覺太誘人了!她根本就無法抵抗。

  他的身體對她而言一直都是最大誘惑,她不會忘卻這段日子以前,醞釀在兩人之間的強大吸引力;每一次的親熱,雖然她有得到滿足,卻還是感到不夠。

  而她想要什麼,似乎只有他知道;而今天晚上,他又會怎樣對她?她期待著。

  感覺她沒有再掙扎、沒有再抗拒他,澤崎剛放開箝制在她腿上的大掌,改在她的背後上下摩挲著;那曖昧性感的觸摸,引來她一聲接一聲的嬌吟。

  接著,大掌扯開繫在她身上的浴衣帶子,失去支撐的浴衣往兩邊滑下;映入眼中的美景教他呼吸一窒,因為在浴衣底下的雪白身軀,除了一條雪白薄透、堪堪遮住女性秘處的小小底褲外,空無一物。

  「她們……不讓我穿上內衣。」見他像是嚇到的摸樣,龍湖羞紅著臉,難為情地說,不想讓他以為是她故意不穿來誘惑他的。

  「嗯,我知道。」因為傳統的浴衣底下,只會穿上內襯,並不會穿上內衣;而吉田嬤嬤似乎有預謀,所以連內襯都不讓她穿。

  不過,他現在可是十分感激吉田嬤嬤英明的決定;她的上身赤裸,下身只剩一條小內褲,十分誘人,像盛夏裡的嫵媚妖精。

  他情難自制地俯下首,熱燙的舌遊走在柔嫩的肌膚上;他熟悉她身上每一個敏感的地方,那是他每次與她親熱時,努力發掘、尋找出來的可愛小地方。

  他故意一再逗弄她,直到她嫩白的身子染上一層迷人的粉色,有些不滿足地扭動著身子低語:「我好熱……」

  「我知道,但我會讓你更熱。」他信誓旦旦地說,唇舌緩緩地吻上雪白的山峰,在乳尖的四周烙下輕吻,就是不願意吻上那美麗綻放的花蕾。

  龍湖忍受不了地往上弓起身子,磨蹭著他強壯的身子,小手往下,有些用力地揪住他的發,生氣他一再玩弄著她敏感的身子。

  澤崎剛低笑幾聲,他沒有阻止她的手,但是終於將她甜蜜的花蕾含入口中,像飢渴的小嬰兒般,用力地吸吮著她硬挺的乳尖。

  「啊……」尖銳的快感像把小刀子劃進她的身體深處,她顫抖著,胸前濕濡的感覺既快慰又教人害羞,可是她一點想躲避的意思也沒有,而是繼續躺在他的身下,汗濕了身子。

  「真是敏感又害羞的身子,明明已經很熟悉我了,不是嗎?」他再次輕笑出聲,調侃地說。

  她沒有回應,因為她全副的心神,都被他或輕嚼、或舔啜著她胸前的小果而吸引住。

  他故意在她的目光下,露出白森的齒,咬住硬挺的乳尖,使力地嚙咬起來;他的力道很巧妙,不會讓她疼,卻也不讓她好過。

  她嚀嚶出聲,身子扭出一道道美麗的曲線,或輕、或重地磨過他。

  「乖,別急。」他空出一手,隔著薄透的小底褲,按上她已經濕掉的小穴,而後口乾舌燥地看著薄薄的布料,染上一片濕意而變得透明。

  深吸口氣,緩了緩自己快要破閘而出的欲獸,他單手脫下她已經沾濕的小內褲,然後再將自己的身體擠入她兩腿間。

  她抬眸看他,發現自己此刻一絲不掛地躺在他的身下,但懸在身上的他卻依然衣冠整齊,如此強烈的對比,使她不禁有些不悅地伸手,脫下他的衣衫。

  他咧嘴一笑,愛極了她的主動以及不服輸的性格。

  在他的幫忙下,一顆顆的鈕扣在她手中解開,不消一會,他的上衣便被她脫去,露出他藏在衣衫底下的結實胸膛,那古銅色的色澤迷惑了她的目光。

  她知道他的身體很美,但還是控制不了自己迷戀的目光,小手徐徐地撫上他的胸膛,感覺那跟她的細緻柔軟完全不同的平滑觸感。

  他的呼吸變得濃重,心跳也加快了。

  是因為她的緣故?她垂眸看向他,而他卻在這個時候,輕咬住她胸前的小果舔弄著。

  她嬌吟出聲,兩手插進他濃密的黑髮中,被胸前的酥麻感覺迷倒,夾在他腰際的長腿不由自主地磨蹭著他。

  褐色的眸被慾火熏紅,現在的他只想扒開身上剩下的衣衫,重重地埋進她的身子、肆意地享用她的甜美;他撐起高壯的身子,脫去下身的衣物。

  漾著春情的水眸,看向他胯下昂起的慾望,只一眼便令她不禁輕顫起來,十分懷疑自己能不能承受所有的他。

  他好大……她一直以為男人的那裡,就跟她曾經看過的醫學書上差不多,但他的……實在是差很遠。

  明瞭她的懷疑,他懸在她的上方,低啞地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傷。」以他最大的努力。

  「可是……」明明就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相信我。」他低喃,薄唇再度印上她的,熱舌翻攪著檀口中的香甜,而後將敏感挺立的小蕾果納入口中,舔弄著;大掌滑過纖細的腰肢,來到她最秘密的禁區,在她不經意的時候,長指欺上粉色的花核。

  如遭雷吻似的,龍湖拱起身子,迷亂的雙眸溢滿激情,隨著他的揉弄,她情不自禁地擺動著身子、迎合他的舉動。

  蜜液泌出水穴,長指先是在入口處輕揉,勾出更多水液。接著順著水液擠進緊窒的小道裡。

  充沛的水液讓他的長指在入侵時不會讓她感到疼痛,她半瞇起眼,享受著他帶給她的快樂。

  胯下的腫脹為了妯的動情,緊繃得幾近疼痛,他從未為了任何一個女人如此忍耐,除了懷中的她,他最愛的女人。

  長指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在她的小穴裡,倣傚著男女交歡的進進出出,那一波波的快意讓她陷入一片激情的波濤中;她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能想,只有感覺到強烈的空虛感,充滿著她全身。

  「求求你……」龍湖輕喘著。

  聞言他再加入一指,兩指在她的體內興風作浪,「求我什麼?小湖,說出來,你在求我什麼?」

  她搖著頭,長髮四散,「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他舔弄著她小巧的肚臍,指上的速度悄悄地加快了點,卻又不到給她滿足的速度,「告訴我,你在求我什麼?」

  尖銳的快感直捲她全身,那莫名的空虛令她完全失控,快要逼瘋了她,「要我!求求你要我……」她緊閉著雙眸,晶瑩的淚珠從眼角落下,直沒入髮鬢之中。

  「我會讓你快樂的。」吻去她眼角的淚,他忽地置身於她兩腿中央,將她的雙腿放在肩上。

  「你……不要這樣……」睜開眼,便見自己最私密的地方,完整地曝露在他的眼中,她害羞地想闔攏起腿,卻被他阻止。

  「不,我要看。」他將她的腿分得更開,將收藏在層層花瓣裡的花核全納入眼底。她羞赧地以手遮住雙眸,無助地任他為所欲為,無法抗拒;然而,他卻伸手拉開了她遮住眼睛的小手,向她露出一個奪去她呼吸的邪笑。

  他想做什麼?她不安地看著他,身子不禁輕顫起來。

  「不只我要看,你也得看著我如何取悅你。」說著,他托起她的俏臀,將唇貼向她的私密處,雙眼緊盯著她的反應。

  「不……太瘋狂了……」她聲音破碎,身體卻作出最誠實的反應,為他極度挑情的舔弄。

  「你會喜歡的。」澤崎剛沙啞地道,輕吮著粉嫩的花瓣,而後熱舌在她的尖喊聲中探進緊窒的花徑,掬飲著她動情的蜜液。

  他的舌探得好深、好深,每一下都彷彿要觸碰到她的心底似的;酥麻的快感在她的小腹間凝聚,一波波的重迭,教她原來抗拒的小手,改為緊緊地抓著他的肩膀,提起臀兒貼近他的舔吻。

  當過多的歡愉積聚在一起,她再也承受不了地尖喊出聲,花徑迅速地收縮,夾緊了深埋在花穴深處的熱舌,香甜的花蜜也汨汨地流出花口;而他的舌一進一退的舉動,則是將更多的花蜜帶出花穴,弄濕了腿間。

  龍湖渾身戰慄著,感覺身子好像不屬於自己似的。

  他收回舌,滿意地看到當他的舌離開她緊窒的花穴時,那小小的穴口一張一闔,像是還沒有得到滿足。

  「乖寶貝,耐心點。」他呢喃著,再度吻上她的唇,執意與她分享屬於她的花蜜與動情。

  從他的吻中嘗到自己的味道,那異樣的感覺不但沒有令她逃避,反而伸出粉舌與他交纏,雙手也環上他的肩;驀地,比他的指更大、也更熱燙的男性火熱,抵住花徑的入口,那侵略性重大得不能忽視。

  他今晚,要完成它,他要所有的她、完全的她,不再用那種既甜蜜卻又折磨人的方式,來滿足自己的慾望。

  他的舉動一再地告訴她,他接下來會做什麼,雖然早有了心理準備,也知道他不會傷到她,但屬於處子的那份緊張,還是環繞著她,教她的身子不期然地僵直起來。

  「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在她的耳旁呢喃地安撫,澤崎剛再度探指,揉弄著紅艷的花核,在她因歡愉而放鬆時,他突地進入了她,突破那層隔開他們的薄膜,他深深埋進她的花道,卻靜止不動,等待著她適應。

  因為有了足夠的前戲,以及充沛的水液,期待中的劇痛只是一瞬間,她的身子,很快便接納了他。

  他的靜止不動在這時是多餘的,隨著他強忍著衝動的呼吸,他的男性淺淺地在她的蜜道裡磨蹭;她呻吟出聲,疼意消失,接踵而來的,是對他的渴求。

  「嗯,我……」她攀在他的身上,小手胡亂地在他的背後摩挲著。

  「我知道。」他在她的小嘴上印下一記吻,開始緩緩地律動著,讓她慢慢適應,但在她的雙腿圈上他的腰際時,他再也緩不了地重重挺進。

  「唔……剛……」猛然爆發的強烈快感,以及他重重的律動,教她攀緊身上的男人,害怕會在這激狂的慾望中迷失。

  「小湖,我愛你。」胯下傳來瘋狂的狂喜,他不禁加快挺進的速度,更進入她柔美的身子;男性的硬杵進出著緊窒的小穴,每下的退出都會帶出她誘人的水液,令他的進侵更加無阻。

  被酥麻的快意迷住,她的口中不住地逸出一聲聲柔媚的嬌吟,纖腰配合地扭動著,迎向他的抽動;她主動迎合的性感,差點就教他丟臉地爆發,他嘶吼出聲,雙掌捧起俏臀,又重又深地在花道裡進佔。

  巨大的快感從他們交合的地方傳來,那從未體驗過的狂喜,教她又驚、又慌地嗚咽出聲,忍不住想開口求饒。

  他卻不肯給予她機會,薄唇封住微張的紅唇,封住將由她口中吐出的嬌媚愛語,怕他會更加控制不了自己,在她第一回的情況下,將她完完全全地吃干抹淨。

  求饒聲化為含糊的呢喃,激烈的慾火震撼著她稚嫩纖細的神經,顆顆無助的淚珠紛紛掉下眼角;他挪開薄唇,吻去她滑落的淚。

  「不、不行了……」當熟悉的感覺再度襲上她時,她緊緊地摟抱著他,身子顫抖著。

  緊窒的花徑緊緊地箝含住他剛陽的勃發,他悶哼一聲,再也不壓抑自己地挺進她最深深處,激射出白濁的欲液;熱燙的男液在她體內引起另一波的顫慄,她不禁發出媚惑的吟哦。

  房中充斥著歡愛過後的氣息,他仍停留在她的身體內;她喘息著,他也是,只是他比她更快恢復,不消一會,他的呼吸已經平穩下來。

  他緩緩地退出她的身子,平躺在床被上,然後將虛軟的她摟入自己的懷中,小心翼翼的動作像是怕會弄痛了她似的。

  我可不是瓷娃娃呢!她很想這樣開口對他說,但她太累、太累了,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做這檔子事會教人這麼累;不過,方才兩人就像是密不可分般,教她心裡又甜、又羞。

  思及剛剛那激烈的歡愛,她的臉就無法冷卻下來。

  討厭,他一定看到了!龍湖羞赧地闔上眼,不敢直盯著他瞧。

  滿足地看著她的小臉上有著滿滿的幸福,澤崎剛的大手上下摩挲著她的背,「還好嗎?」他的嗓子沙啞得不可思議,卻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誘人魅力。

  而她,就是被他迷得頭暈目眩的受害者。

  「小湖?」

  「我好累……讓我睡……」害羞得不敢面對他,她只好將臉埋入他的胸膛,以同樣微啞的嗓子哀求他。

  體貼她的疲累,他環抱著她,將她牢牢地護在懷中,讓她安適地進入夢鄉;低首看著她甜美的睡顏,他不得不再次感謝上天,給了他這個機會。

  他輕柔地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個輕吻,萬分憐愛地將她安置在胸前,教他不再感到寂寞、教他不再感到胸前空蕩蕩。   

  自從正式被吃干抹淨後,澤崎剛再也不掩飾他對她的慾望,夜夜都纏著她到大半夜,才會放開累得連一根指頭都抬不起的她睡去。

  原本龍湖是覺得很幸福的,喜歡的人也同樣愛著她,而且還弄清了一直不知道的秘密,她應該要無憂無慮地享受他的寵愛;但眼見要回家的日子越來越接近,龍湖開始焦急了起來。

  她還沒有找到一個適合的時機告訴他,但她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所以今天她向吉田嬤嬤問到澤崎剛的位置後,她就來到澤崎家會客的地方找他。

  好像是他的屬下來了,有事要跟他商討。

  走到會議室前,龍湖的小手還來不及敲門,裡頭傳來的說話聲,卻教她止住了敲門的動作。

  「阿剛,難不成你就任由沙紀被熏那個混小子捉住,不去救她?」她認得這聲音,是他其中一個下屬兼好友;依她看來,這男人的性格衝動又火爆,但絕對是一個對同伴肝膽相照、為朋友兩肋插刀也在所不辭的好夥伴。

  但是,他口中的沙紀是誰?好奇心使然下,龍湖將耳朵貼近那扇門,想要聽清楚一點。

  「焰,冷靜點,剛沒有這個意思。」響應的是一道冷淡的聲音,屬於他另一個下屬,是個有著一張亦男亦女、美麗中性臉龐的男人。

  「那是什麼意思?明明前天已經知道沙紀被熏捉去了,可是到今天還沒有行動將沙紀救出來!沙紀明明就是他的未婚妻,他怎能如此不在乎?」

  什麼?那名為「焰」的男人,他剛剛說了什麼?

  龍湖僵硬著身子,希望那男人只是一時失言,或是說錯了話,其實澤崎剛沒有什麼未婚妻,有的,只是她一個人而已。

  可是澤崎剛下一刻說出來的話,徹底地將她從天堂打進了冰冷的地獄。

  「就是知道沙紀是我的未婚妻,所以熏不會對她怎麼樣。」熟悉的嗓音,道出了教她徹底心碎的話。

  一種連她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的笑意,湧上了龍湖的唇邊,她用力地咬住了唇,止住那差點就衝口而出的大笑聲。

  她怎麼會這麼蠢?身為龍門五小姐的她,怎麼能做出這種教家裡蒙羞的事來?她想大笑出聲,可是眼眶傳來的熱意以及濕意,卻教她重重的一怔。

  她哭了?明明就想笑,為什麼還是哭了?拖著有點虛軟、有點踉蹌的腳步離開會議室,她回到房間裡;在這間夜夜與他纏綿的房間裡,她笑出來,伴著一顆顆的眼淚。

  「龍小姐?」訝然的呼聲,從經過的吉田嬤嬤口中發出。

  「吉田嬤嬤,他有一個叫作沙紀的未婚妻,對不對?」噙著淚,龍湖問著那不會對自己撒謊的老人,她多希望自己聽錯了。

  吉田嬤嬤掙扎了一下,她很想對這個哭得猶如淚娃娃的女孩撒謊,但她卻沒有辦法,「是的,這是沙紀的照片;沙紀,是我的小孫女。」老人從衣領裡掏出一條項鏈,讓她看收藏在項鏈中的照片。

  瞪著那清秀可人的少女,龍湖再也無法騙自己;他有了未婚妻,卻還是來招惹她;對他而言,她只不過是一個主動送上門、拿來消遣用的玩具吧?

  而她,居然在不知情的狀況下,不但傻傻地賠了身體,甚至呆得連心也一併賠上了!

  「龍小姐?」吉田嬤嬤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吉田嬤嬤,很抱歉。」抱歉居然跟她的小孫女搶男人!龍湖垂下眼,淚珠卻掉不停,「能讓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嗎?」她哀求地說。

  吉田嬤嬤沒辦法拒絕她的要求,只能無聲地退下。

  「很好啊!原本還想不到用什麼理由告訴他要離開了,現在不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走了嗎?」

  吉田嬤嬤離開後,她啞著嗓嘲諷著自己。

  她沒想到,自己會落到如斯的下場。

  環視四周,夜裡相擁進眠的情景不請而來,可那原本是甜蜜的記憶,此刻卻如同一雙無形的手,箝制在她的頸項上,教她無法呼吸,幾要窒息。

  她匆忙地起身,抓過了護照以及錢包,衝出房間,再也不回頭。

作者: Jafe    時間: 2012-8-1 01:50 PM

本帖最後由 Jafe 於 2012-8-1 02:03 PM 編輯

  第八章

  而事實證明了,他對她,根本就不在乎。

  什麼愛她、寵她、要她留在身邊的一大堆混話,只是他用來泡妞、騙女人時所說的話!

  看著龍湖臉上越來越猙獰扭曲的表情,杜鈴蘭有些憂心忡忡地開口:「五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自從她從日本回來後,杜鈴蘭便感覺到龍湖有些不同了。

  龍湖還是以前的那個五小姐,可是,她眉目間變得嫵媚了,那是愛過的女人才會有的;杜鈴蘭可以猜出,龍湖在日本愛上了一個男人。

  不過,這段的戀愛,沒有開花結果;回來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明明暑假都已經結束了,她必須回去上課、實習;若是以前的龍湖,一定會二話不說,一早就去醫院報到。

  可是這一次,她沒有;相反的,她還多請了一個月的假,家人問起,她便說還沒有玩夠,想再休息一陣子。

  但杜鈴蘭知道,因為龍湖還想念著那個她深愛的男人,無法專注,所以才決定暫時不回去上課。

  時常陪伴在龍湖身邊的她不難發現,龍湖發呆的次數與時間變多、變長了;還有,龍湖會在夜半時站在窗邊,眺望著遠方的景色,杜鈴蘭不會真的以為龍湖是在看夜景,她知道,龍湖在想著那個男人,她忘記不了那個男人。

  看著這樣的龍湖,她卻無能為力,只能無聲地伴在她的身邊,默默地支持她、安慰她。

  聽到她的話,龍湖才發現自己居然又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殺千刀的男人,而且還在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面前表現出來。

  「不不不,我沒有事!」她連忙搖頭,不想讓杜鈴蘭知道她在日本發生了什麼事。

  龍湖不是不信任她,可是杜鈴蘭是韓洛霆安排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人,如果讓杜鈴蘭知道了她在日本的事,杜鈴蘭肯定會二話不說地向韓洛霆吐露一切,讓韓洛霆殺過去日本,將澤崎剛碎屍萬段。

  龍湖感到很可笑,明明她被騙得那麼慘,卻還是捨不得讓韓洛霆去宰了那個大騙子……她好氣,好氣自己的沒用。

  杜鈴蘭將她臉上不斷變化的表情看在眼底,眼中閃過一抹了然;她輕撫過龍湖的肩,口中安撫地道:「五小姐,不會有事的。」

  龍湖有著片刻的錯愕,她總覺得杜鈴蘭對她發生的事瞭然於胸。

  「鈴蘭,你……」她反手握住這個溫柔得宛如她姐姐的女人,「你戀愛了,是不是?」她有著這樣的直覺。

  杜鈴蘭一怔,而後露出一抹很美、卻又教人揪心的淺笑,「小姐的直覺很敏銳,鈴蘭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

  「鈴蘭,你愛上的人是誰?是我認識的人嗎?」龍湖急急問著,因為杜鈴蘭臉上的笑,不是提起親愛的人會有的幸福甜蜜,而是苦澀得難以入喉的難過哀傷。

  杜鈴蘭看著龍湖柔美的小臉,沒有回答;她的小姐,就是這麼的善良,讓人無法生恨、無法惱怒。

  「鈴蘭?」

  「五小姐,鈴蘭只希望你可以幸福快樂。」她像個慈愛的姐姐,一下又一下撫過龍湖的長髮,語氣中淨是祝福。

  龍湖的心一揪,不明白杜鈴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麼的難過哀傷?她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裡,肯定發生了一些事。

  她很想追問下去,可是當她一觸及杜鈴蘭那雙彷彿有著千言萬語,卻有著更多哀傷的美麗水眸時,她的問題,一個又一個的吞回肚子裡,沒有辦法說出口。

  兩個女人,一如既往地同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卻不像以往那樣有著歡欣笑語;她們沒有任何一人發出聲音,有的只是沉默。

  「叩叩!」打破沉默的,是兩聲清脆利落的敲門聲。

  龍湖還在猜會是誰,她身邊的杜鈴蘭已經起身下了床,站在床邊、半垂著頭,一副恭敬的模樣,「是韓統領。」她淡淡地說。

  「請進。」龍湖半信半疑地揚聲,來人推開門,杜鈴蘭猜得沒錯,是韓洛霆。

  「五小姐,四少爺與四少奶奶已經到了大廳。」韓洛霆語氣淡然,但一雙眸卻不合禮地直勾勾看著那依然躺在床上的美麗女人。

  「他們已經到了嗎?」龍湖揚起一抹甜笑,如果說這段時間裡有什麼可以安撫她的心,就是她的未來四嫂,跟她肚子裡快要出生的小寶寶。

  雖然她已經當了兩個寶寶的姑姑,但再來幾個她也不會嫌棄;前提是,她的那些哥哥們,願不願意讓他們的老婆再承受生產時的疼痛。

  韓洛霆點頭,目光卻不曾從那張明媚的小臉上挪開。

  他愛她,毋庸置疑的;可是,他所愛的小女人,心裡卻有著其他的男人!毫無波瀾的墨眸,閃過一抹惱怒。

  雖然韓洛霆沒有與龍湖一同到日本,但他還是掌握了她在日本的一舉一動;原以為,他的安排可以保護到她,不料卻讓他知道了那教他撕心裂肺的事實。

  她沒有背叛他,因為他很清楚,她的心裡從一開始就沒有他,她只是把他當成她的第五個哥哥。

  就因為如此,所以即使知道她在日本的一切,卻不能開口質問她、不能為她出頭解決那個他極想親手宰掉的男人,那澤崎組未來的繼承人。

  他記得那個男人,因為在許多年前,他已經從他的手上搶走了小小的五小姐。

  將來守在這孩子身邊的人,不一定是你。

  這句話,多年來猶如一根刺,刺在韓洛霆的心窩上;而現在,那男人差一點就實現了他的話;縱使龍湖受了傷,他卻不得不有著一絲的慶幸。

  龍湖還留在龍家,沒有和澤崎剛在一起;這代表他還是可以有一絲的希望、一絲絲的奢望。

  「太好了,我好想念絲絲!」龍湖從床上爬起來,她的高興是真心的。

  龍湖到穿衣鏡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楊絲絲的觀察力很強,如果不想被她挖出自己的事,在楊絲絲面前絕對得裝得跟平常沒有什麼兩樣。

  看著鏡中的自己跟以前沒有什麼分別,龍湖想,連自己都看不出有什麼改變,其他人應該不會發現端倪才對!她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但她的腦中卻不期然地想起澤崎剛,心一揪,教龍湖小臉上的甜笑多了一絲僵硬。

  不想再看到鏡中的自己,她別過臉,對一直站在一旁不發一語的杜鈴蘭說:「鈴蘭,我先去大廳了。」說著,不等鈴蘭的反應,就已經走出了房間。

  杜鈴蘭見她走出了房間,下意識地跟上前,卻被韓洛霆攔了下來。

  她半垂下首,「韓統領。」

  「抬起頭來,不要只讓我看著你的頭頂。」他皺起眉來,命令地道。

  杜鈴蘭依令抬起雪白的小臉,可是雙眸卻沒有對上他。

  雖然還是不太滿意她不看他,但那不是重點,於是他繼續說:「五小姐回來後,有什麼異樣嗎?」韓洛霆問著,那漠然的目光,跟剛剛看著龍湖的目光全然不同。

  她半垂下眼簾,遮去了眸中一閃而過的情緒,「沒有,五小姐一直都很好。」她的語氣,也是平淡得沒有波瀾起伏。

  既然五小姐不希望她知道,那麼,她就什麼都不知道。

  「是嗎?」他的語氣中,有著懷疑。

  「是。」她毫無放鬆,對他的質疑沒有表露出任何的遲疑或是驚慌;因為她太善於偽裝了,其擅長的程度,甚至有時候連她自己也會被騙倒,「如果沒有其他事,鈴蘭先退下了。」

  韓洛霆知道她有事瞞著他,但如果她不告訴他,他也沒辦法從她口中問出任何話來,她就是一個如此堅強,卻又頑固的女人。

  「你去吧!」他淡然地道,看著她緩緩轉身離開,隨著龍湖的腳步到大廳。

  龍湖沒有想過她會遇上這樣的事。

  正當她還高高興興地跟龍淵爭著楊絲絲的注意力時,一聲震耳欲聾的巨大爆破聲,突然從外面傳來。

  龍淵反應很敏捷地保護了她跟四嫂,可是楊絲絲卻因此而受了驚嚇、動到胎氣,必須馬上送醫急救。

  韓洛霆跟幾個影衛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大廳裡,指渾若定地安排人手,護送龍淵與楊絲絲到醫院去。

  龍湖擔心著楊絲絲,所以也想跟著一塊去,「不,我也要跟著去……」她起身,卻被杜鈴蘭握住手。

  「五小姐,你必須留在這裡。」韓洛霆以眼神示意杜鈴蘭阻止她的輕舉妄動,眼中堅定得教龍湖無法違逆。

  她聽話地留在大宅裡,這比起跟他們衝出去來得安全。

  「五小姐,不用擔心,四少他們不會有事的。」與她一塊兒留在大宅的杜鈴蘭安撫地說,可她的手上卻握住一把精巧的掌心雷。

  「鈴蘭……」她當然知道他們不會有事,因為守護他們的影衛,絕對會用他們的性命來保護他們,但她不想讓他們任何一人受傷。

  「這是我們的職責。」杜鈴蘭深明她的擔憂。

  「鈴蘭,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你會選擇當我的影衛嗎?」龍湖問著這個溫柔似水的女人。

  杜鈴蘭看著她,好半晌後,雪白的小臉綻放一抹柔美得不可思議的淺笑,「會,能夠成為小姐的影衛,是鈴蘭最大的福氣。」龍湖從來不把她當成下屬,而是把她當成推心置腹的好姐妹、好同伴。

  「鈴蘭……」

  「所以,就算鈴蘭掉了命,也會好好保護小姐。」美麗的大眼裡,有著不可摧毀的堅定。

  「不,我不要你這樣。」她最怕的,就是這樣,「我要你好好的,我也想要你幸福!」

  杜鈴蘭心底一震,眸中浮上一層水氣,「鈴蘭最大的幸福,就是小姐你能夠幸福……」

  另一聲巨響,猛然炸開,而且近在咫尺!

  杜鈴蘭反應十分迅速地抱著龍湖滾開,以自己擋下了那飛射而來的碎石。

  「鈴蘭!」龍湖大驚,伸手想要將身上的纖弱人兒推開,不讓她以自身擋住那些尖銳的石塊。

  杜鈴蘭沒有響應,只是舉槍射倒幾個向她們走來的人;那些人不是龍家的人,所以她下手毫不留情,槍槍正中要害。

  但她沒有想過,對方的人馬會那麼多,雖然中途玄非與幾個影衛都加入戰局,但他們的火力沒有對方的多;幸好,對方志不在殺人。

  杜鈴蘭護著龍湖,一步步退後,她手上的槍,子彈已經用完了,而幾個敵人卻是步步進逼!

  後方再沒有多餘的後退空間,而那些蠢蠢欲動的敵人,開始攻擊;扔開槍,杜鈴蘭架開姿勢,忽地躍起,以膝蓋撞擊其中一人的臉,一腳踢昏了他;落地後,一記右勾拳直接命中另一個人的鼻樑,打斷了它。

  她從小接受嚴苛的武術訓練,拳腳的功夫扎實穩健,要暫時拖延時間,等待韓洛霆回來救她們並不是一件難事;可是,她的小腹冷不防傳來一陣尖銳的剌痛,教杜鈴蘭小臉一白,無力地跪倒在地。

  「鈴蘭!」龍湖尖嚷出聲,衝上前以身撞開擊向杜鈴蘭頭部的敵人,「鈴蘭,你怎麼了?」她著急地扶著杜鈴蘭問著,頭一次十分痛恨自己的不努力。

  龍湖不像她的哥哥們以及杜鈴蘭一幫影衛,她沒有高超的格鬥技術,少了槍的她,就跟一個普通人沒有分別!

  杜鈴蘭痛眩了眼,可是她卻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她最疼愛的五小姐!

  眼角的餘光看到那個被撞開了又再度上前的敵人,她一把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龍湖,使盡最後一絲的力氣,將敵人擊昏;強烈的痛意如同一把尖銳的刀子,一次又一次劃過她的身,痛得她幾乎要昏倒過去。

  可是她咬緊了牙關,支撐著不許自己倒下,在龍湖還未安全之前,她絕對不能倒下!

  龍湖被杜鈴蘭推開了,跌坐在地上,她迅速爬起,想再度往杜鈴蘭的方向走去;可是,她卻看到其中一個男人從懷裡掏出槍,指著因為乏力而跪倒在地上的杜鈴蘭!

  「鈴蘭!」龍湖絕望地大喊,因為空氣中響起的槍聲,以及傳來的煙硝味。時間彷彿在那一瞬間停頓了。

  她以為杜鈴蘭必定中槍無疑,可是有一道人影,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杜鈴蘭飛撲過去,抱著她避開了子彈。

  龍湖鬆了口氣,卻沒有發現另外一發子彈正向她飛來,她忽然被一雙強壯的手臂抱進懷裡,在地上翻滾了數圈。

  她昏眩了一會,好不容易定眼一看,看到了身旁的韓洛霆以及……那個她以為不會再見到的男人……澤崎剛!

  她難以置信地瞪著他,難以分清她是想緊緊地擁抱他,或是一拳揍向他。「剛,這女人不太對勁。」驀地,那個救了杜鈴蘭的人對著澤崎剛說,打斷了她紊亂的思緒。

  「該死!」他冷不防低咒出聲,因為鮮紅的血,染紅了杜鈴蘭的白色長褲。

  龍湖推開緊抱著自己的澤崎剛,手腳並用地爬向杜鈴蘭,「鈴蘭……你……」她的指,根本就不敢碰向那脆弱得她彷彿一用力,便會被捏碎一樣的杜鈴蘭。

  杜鈴蘭看著龍湖安然無恙,唇角緩緩露出一抹淺淺的、卻包含著更多心碎的笑。

  「快送她去醫院!」韓洛霆也看到了杜鈴蘭的狀況,他冷靜地吩咐那迅速趕過來的影衛們。

  「統領,你的手……」剛剛韓洛霆以身為龍湖擋了那記子彈,現在鮮血直流。

  「不礙事,快去!」韓洛霆打斷了他的話,其嚴厲的語氣,是眾人不曾聽過的。

  影衛忙不迭地送杜鈴蘭到醫院去,而抱住鈴蘭的男人,則是毫無選擇地一起跟著去醫院。

  龍湖看著氣若游絲的杜鈴蘭,也想一起跟著去,但卻被身後的男人抱住,「放開我!」她命令著、掙扎著。

  「現在還沒有完全安全,你必須待在我的身邊!」澤崎剛的臉,有著她從未見過的嚴厲。

  「是你惹來的麻煩!」韓洛霆沉聲道;他想也不必想,便猜到這場混亂的始作俑者是誰。

  「我會負起所有的責任。」澤崎剛也不推諉己過,直接承認,但他卻沒有放開懷裡的龍湖,他的怒火,並沒有在找到她之後平息。

  龍湖就這樣平空消失,根本不知道他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花了多少的心血去找她、擔心她的安危,可一見到他,她頭一句話,居然是命令他放開她?

  他怎麼會放開、怎麼可能放開?

  一記既重又硬的拳頭,冷不防轟上他的臉,毫不留情、想要將他的臉打碎似的力道,將他打倒在地,鮮血直飆。

  澤崎剛沒有還手,因為這是他應得的;他動了動下頷,確認它有沒有被這記硬拳打碎了。

  龍湖靜靜地看著他被打倒,並沒有出手阻止,她很不捨他被打沒錯,但他的確是罪有應得;可是,最應負責任的人,是她。

  如果沒有惹上他,楊絲絲怎麼可能會動了胎氣?杜鈴蘭又怎麼可能會受傷?還有韓洛霆手臂上的槍傷!

  她自責得難以呼吸,空氣中的煙硝味快要教她窒息。

  「少主,外面的人已經全部解決掉了。」風隼人看到自家主子跌倒在地,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報告著狀況。

  澤崎剛從地上站起,想拉過那個教他又氣又愛的小女人;可是,她居然當著他的面,扶著另一個男人的手臂,與他一同走出龍家大宅!

  他嫉妒得幾乎發狂,想狠狠地甩開那個男人,將龍湖抱入懷裡,然後用熱吻融化她所有的理智,只能無助地躺在自己的臂彎裡難耐地嬌喘。

  可是,這裡是龍家;而外頭,還有一個巨大的問題等著他去解決……他的哥哥,澤崎熏!

  他不會天真的以為,龍家會因此而放過澤崎熏;但那是他的哥哥,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龍家宰了他哥哥。

  澤崎剛重重地咬了咬牙,他放棄追趕龍湖與那男人的背影,轉身往那個天殺的問題走去!

  龍湖站在手術室外,等待著。

  楊絲絲早產了,待在手術台上待產,龍淵陪伴著她;韓洛霆手臂雖中了槍,但彈頭直接穿過,並沒有傷到神經,所以只要好好包紮,便沒事了。

  最嚴重的是杜鈴蘭,她還在手術室裡頭搶救,肚子裡的孩子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龍湖站在手術室外頭等候著,她很害怕杜鈴蘭會有危險。

  「她不會有事的啦!我看她剛剛還清醒著。」那個抱杜鈴蘭到醫院的人是澤崎剛其中一個屬下,搔著頭、用近似安慰的話對她說,「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明明已經快要倒下了,還他媽的強撐著,真是可怕!」

  她沒有空去理會他的髒話,因為另一個教她無法思考的人也來了。

  「剛!」見到老大出現,男人似乎鬆了口氣,因為他真的不擅長安慰人,尤其是女人;而這女人是老大的人,所以他立刻推給老大了。

  「焰,她怎麼了?」澤崎剛看了眼龍湖,而後問著屬下。

  「還能怎樣?就在裡面搶救囉!」焰聳聳肩,搞不懂自己在這裡等什麼。

  「你應該先去換件衣服。」瞄了眼他身上沾著大片血跡的衣衫,大剌剌的一身血衣在醫院出沒,看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搔搔頭,焰也覺得現在圍繞在四周的氣氛詭異得很,所以沒再多說什麼就離開了,打算晚點再看看狀況。

  待屬下離開後,澤崎剛走到坐在椅上等候的龍湖身前,「為什麼擅自離開?」他問出最介懷的問題。

  龍湖沒有響應他,只是看著眼前那一直亮著的紅燈。

  「回答我。」他忽地加強了語氣。

  她回眸,盯著他。

  「小湖……」她的眸中有著他不懂的指控,他伸掌,想要撫過她蒼白的臉,可是她卻別過臉、避開了。

  他的掌僵在半空,有什麼事在他不知情的狀況下發生了?

  兩人僵持著,她瞪著他、他看著她,誰也沒有開口;直至手術室的紅燈熄滅了,身著白衣的醫生走了出來。

  龍湖迎上前,急急地問:「正文,鈴蘭怎麼了?」

  「五小姐放心,鈴蘭沒事了,而且孩子的生命力很強,保住了小命;只要鈴蘭好好休養就會沒事,現在已經將她送到病房裡休息,不過麻醉藥還沒有退,她應該還沒有醒。」

  龍湖鬆了口氣,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著了地。

  「放心了?」澤崎剛問著,可惜仍然沒有得到響應。

  知道杜鈴蘭沒事後,龍湖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雖然不清楚她要往哪裡去,但澤崎剛並沒有放她自己一個人去;知道問了她也不會回答自己,所以他也沒有問,只是想著該拿她怎麼辦。
作者: Jafe    時間: 2012-8-1 01:51 PM

本帖最後由 Jafe 於 2012-8-1 02:04 PM 編輯

  第九章

  她去了看她的四嫂。

  看著楊絲絲與龍淵深情的擁抱,龍湖終於放心了,也高興追逐了這麼多年的四哥,終於可以抱得美人歸。

  龍淵臉上彷彿得到全世界的幸福,教龍湖好羨慕。

  曾經她也以為,她真的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可是,那卻是假的,是一場欺騙。

  她的心一痛一揪,尤其澤崎剛還一臉無辜地跟在她身邊。

  為什麼他可以若無其事?在她這麼難過、這麼痛苦的狀況下,還一副他什麼錯也沒有的樣子出現在她的面前?

  「放心了?」澤崎剛再問她。

  龍湖還是不理會他,沒有驚動房中那對相擁的人兒,轉身離開,往韓洛霆的病房走去。

  「小湖。」他再次無奈地低喚。

  她安靜了下,知道澤崎剛會一直呼喚她,直至得到響應為止,所以她停下了腳步,無比認真地道:「我在生氣,你不要跟我說話。」她的頭,一直垂得低低的,不想看向那張教她心痛的臉。

  以為她會生氣,是因為他的緣故而害龍家受襲,他抬起她的臉,「我很抱歉這一次發生這種事,但我保證,相似的事不會再發生。」他用他的性命立誓,從今以後會好好的保護她。

  因為熏作出了錯誤的決定,不但激怒了龍家,更是超過了他的底線,所以,他不會讓熏接掌澤崎組,而是由他親手接下這個擔子。

  那雙褐色的眸中,有著無偽的保證,她很想相信他,可是一顆受了傷的心卻不允許;她不可能容許自己當一個搶人家未婚夫的女人,所以她再次別過臉,抗拒他,「我要去看洛霆。」

  「那男人到底是誰?」他忍無可忍地問,卻佯裝著不知道韓洛霆的身份,他想要從她口中知道,對她而言,韓洛霆是什麼身份?

  「洛霆他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一股妒火逼著龍湖半是賭氣、半是故意地說。

  澤崎剛心中湧起一股殺人的衝動,他想要宰了韓洛霆!「他是你很重要的人?」他逼近她,咬牙切齒地質問。

  他憑什麼用這種她是背叛者的語氣來質問她?龍湖受傷地看著他佈滿怒火的眸,「對!」她用力地咬唇,逼自己說出違心的話,並且伸出雙手推開他、越過他。

  澤崎剛的大掌在她邁出第一步時,便擄住了她的手臂,「我不許你去!」他粗聲地命令。

  不許?他憑什麼?在欺騙她、玩弄過她後,對她說不許?「你是我的誰?憑什麼不許我去看洛霆?」龍湖冷笑出聲,嘲諷地問。

  「我是你的誰?」這句話,就像一道利箭直接插進他的心窩,妒火以及怒火交織成一股衝動,教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口,說出傷她的話來:「是誰在一個月前,還躺在我的身下說愛我、說不能離開我的?你回答我呀!」

  這句話,換來一記響亮的巴掌。

  「你打我?從來都沒有人敢這樣打我!」他難以置信,她竟為了另一個男人動手打了他。

  伸手打了他後,龍湖有著片刻的錯愕,她自己也沒有料到她居然會動手打他。

  只是,他的話太傷人了!她別過臉,不發一語、不看他,也不讓他看到她泛紅、泛著水意的眸。

  她的沉默,讓澤崎剛徹底發狂。

  感覺他揚起手,龍湖瞪大眼,不敢置信他竟然想還手,但錯在自己,是她先動手,他還她一記巴掌,沒有錯;龍湖閉上眼、咬緊牙關,準備承受這記力道十足的巴掌。

  可是,預期中的巴掌沒有落下,落下的,是他炙熱的唇舌,在她的唇上肆虐;她掙扎著,卻掙不開,只能無助地任他吻著,直到肺部傳來缺氧的抗議,他才放開幾乎要昏厥過去的她。

  龍湖大口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以為他真的想狠心地用這種方式來殺了她。

  澤崎剛瞪著她,像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而她則在喘過氣來、瞪了他一眼後,再度轉身離開。

  她分明還記掛著他的吻、身體還記著他,但她卻一而再地在他面前,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你還想去看那個什麼該死的男人?」他擄住她的手臂不讓她走,低聲地咆哮。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明明已經有未婚妻了,來招惹我對你有什麼好處?你這樣,讓我很後悔當初心軟救了你!」她口不擇言地與他對吼。

  她變了,因為愛他,所以變得醜陋、變得可怕。

  龍湖怨恨地瞪著他,感覺箝制在手臂上的力道稍稍放開,她抽回自己的手,快速地跑開,不給他再一次捉住自己的機會。

  澤崎剛鬆手,是因為驚訝、因為龍湖竟會知道沙紀的存在。

  他不曾向她提及過沙紀,所以她不可能知道,唯一知道的可能性,便是她偷聽了他與其他人的話;而且很明顯的,她只聽了一部份,並沒有聽清楚。

  看著前方那危險地奔跑的女人,他低咒一聲,邁開腳步追上前,他必須對她解釋清楚,沙紀與他的關係。

  她的速度很快,快得他必須拿出全身的力量來追逐她。

  可是他的速度還是不夠快,不足以在那個男人將她擁抱入懷前,將她抱入自己的懷裡。

  他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女人,投入韓洛霆的懷裡,泣不成聲,那張小嘴還不停地喚著那男人的名字!

  韓洛霆抬起眼,看向澤崎剛的目光宛如利箭,如果目光可以傷人的話,他大概已經是百箭穿心。

  澤崎剛記得,韓洛霆以前也用過同樣的目光看他,在龍湖還是一個小女娃的時候;但那時候他沒有放手,從韓洛霆手上搶過了她,現在的他,也一樣。

  他毫不遲疑地與他對望,以目光較勁。

  「小湖,你聽我說,沙紀的確是我的未婚妻,這點我絕對不會否認。」韓洛霆不放開手,澤崎剛很清楚,但他也同樣不會放過這個女人。

  她承諾過,會與他一起一輩子;他不會讓她違背她的承諾!

  龍湖的心,更傷、更痛了,抓緊韓洛霆上衣的小手,握得更緊。

  住口,不要再說了!她想要咆哮出聲,命令他不要再說出這些教她更難過的話來,可是一張口,除了嗚咽的聲音外,她根本就沒辦法說出其他的話來。

  「澤崎剛,住口!」抱住她顫抖的身子,韓洛霆瞪向那一步步向他們走來的男人,寒聲地威脅。

  沒有被他的冷酷嚇到,澤崎剛繼續開口:「但我不愛沙紀,她會成為我的未婚妻,只是為了幫她以及吉田嬤嬤;組織裡有一個長老看上了沙紀,想收她當二房,但是那老不修的年紀大得足以當沙紀的爺爺了,嬤嬤沒有辦法,只好來拜託我幫幫沙紀;那時候我沒有想太多,只是純粹想幫嬤嬤而已,而且,沙紀也只是將我當成哥哥,我與她,除了名義上是未婚夫妻外,並沒有其他的關係!」

  「我叫你住口!」韓洛霆著急了,因為懷裡的人兒,因為他的話,止住了顫抖,他知道,她聽進了澤崎剛的話,也相信他的話。

  澤崎剛沒有住口,「我愛你,由始至終我只愛你!你答應過,你會一輩子留在我身邊、會讓我一個人獨佔,絕不會離開我,難道你忘了嗎?」他提醒著她曾許下的承諾。

  龍湖當然沒忘,她怎麼可能忘得了?就是因為她如此的愛他、在乎他,所以對他的恨,更深、更熾。

  他不愛沙紀,沙紀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妹妹而已?

  從韓洛霆的懷裡抬起頭,龍湖轉頭看向那個等著她投入他懷抱的男人。

  「如果你還不相信,沙紀被熏帶過來了,你可以向她求證。」澤崎剛毫不在乎韓洛霆,用著卑微祈求的目光,對她說、求她相信。

  韓洛霆心一慌,收緊了臂間的力道,不想放開她。

  龍湖抬眸,看向他,她知道,她一直都瞭然於胸,可是她無法回報他的情感。

  那一眼已經教韓洛霆完全明白,她最終的決定。

  縱然不甘也不願,他還是放開了手,放開了自己期盼了一輩子的夢。

  「五小姐,為什麼那晚,你要跟我……」他沙啞地問,因為那一夜的縱情,才會讓他陷得更深。

  「什麼?」他說得隱晦,龍湖聽不懂。

  「她只有過我。」她不懂,但那個一直等著她投進自己懷裡的男人聽得懂;迫不及待地將發呆的女人摟入懷裡,不讓她再靠近韓洛霆半步,澤崎剛將一切挑明。

  韓洛霆一震,不敢置信。

  「你跟別的女人睡了,以為那是她?」將他的震驚看在眼底,澤崎剛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澤崎剛!」龍湖終於弄懂了他們在說什麼,她警告地一拳打向對情敵一點都不口下留情的傢伙,要他住口。

  她再一次為了別的男人打他,但這一次,澤崎剛一點怒氣也沒有。

  因為能看到韓洛霆臉上那精彩萬分的表情,完全值回票價。

  韓洛霆半瞇起眼,極想一拳打掉對方臉上那抹諷剌的笑,但他沒有,因為他有著更重要的事要去處理。

  「洛霆,你要幸福。」喚住那即將離開的身影,龍湖由衷地說。

  韓洛霆的背影一僵,卻沒有再說什麼地離開。

  對於韓洛霆,她有著很深的愧疚。

  「別再盯著其他男人發傻,我會妒嫉的。」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內疚,澤崎剛霸道地扳過她的小臉,要她只看著他。

  她不知道,原來他也是善妒的。

  一想起自己因為一場誤會而鬧出了這麼多的事,一陣尷尬以及羞窘,便深深罩住了她。

  「如果你跟我道歉,說一句『下次不敢了』,再好好的補償我這段日子的擔驚受怕,我就前事一律不再追究,如何?」他靠在她的耳邊低語,「而且還替你擺平所有的事,怎樣?」

  他的提議很誘人,尤其她闖出來的禍很大。

  但是,如果不是因為他,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丟臉的事來?「你不是說沙紀來了嗎?帶我去見她,我要親自求證!」她擺出一副一切還沒有成定局的嘴臉,一副她還沒有完全相信他的樣子。

  當下氣煞了他。

  看著他氣得蹦蹦跳的樣子,稍稍撫平了龍湖心裡的不甘。

  至於她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既然他說了會替她擺平,如果擺不平,他就死、定、了!   

  龍湖以為她的家人不會讓他好過;至少,在澤崎剛害他們的寶貝女兒跟妹妹掉了那麼多的眼淚,甚至還招來一串人,差點就轟掉整幢大宅後,他應該會被扒下一層皮才對。

  可是他們沒有!

  爸爸、媽咪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未來的女婿,尤其是媽咪,簡直恨不得馬上將女兒嫁給他,讓他名副其實地成為龍家的女婿。

  而她的哥哥們呢?他們就像送走了一個超級大的麻煩,個個鬆了口氣!

  「你們有必要這樣嗎?我又沒有做過什麼壞事!」當下,龍湖抗議地道,撲入嫂嫂們的懷裡尋求憐惜。

  沒想到,她的手還沒有碰到大嫂們香馥柔軟的身子,就被大哥推到了澤崎剛的懷裡。

  「有沒有搞錯?」是大哥推她,她沒有看錯!推她的兇手絕對是她那個剛正不阿、嚴肅認真、人人都稱好的大哥!他居然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做出這種小人的行徑!

  「龍泉,你做什麼?」

  正義的使者、她的大嫂出言教訓龍泉,但龍湖萬萬沒想到,下一刻,龍泉便將大嫂扛上肩,然後當著眾人的臉,走進他們的房間裡。

  可憐的雷祈兒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已經被兩扇門板關上了求救聲。

  龍湖眨了眨眼,有點接受不了眼前發生的事。

  「二嫂……」不怕、不怕,扣掉還待在醫院裡的楊絲絲,以及剛剛像壓寨新娘被扛走的雷祈兒之外,她還有兩個嫂嫂在場。

  聽見她的呼喚,韓碧蘿給了她一記歉意的淺笑,接著退了開來,讓她的撲抱落空!

  「為什麼?」難以接受現實的她,含著一泡眼淚看著一向很疼愛自己的二嫂。韓碧蘿沒有回答她,可是一雙眼很老實地看向一旁始終一語不發的龍井。

  龍湖明白了,「二哥,你不要除了吃你兒子的醋外,連你妹妹的醋也吃好不好?那很丟臉的!」怕步上雷祈兒被扛進房間的後塵,所以韓碧蘿不敢讓她抱。

  龍井響應她的指控,是以一記冷哼當作結尾,然後輕柔地摟著老婆回房間!

  被摟著走時,韓碧蘿回過頭來,一臉的歉意以唇語說:「不要怪我……我也是受害者……」

  第二個討憐的對象也被帶走,龍湖的目光,緩緩地移向僅剩的三嫂。

  誰知道,她的視線才對上慕容霏霏那雙水汪汪的大眼,龍潮便輕咳一聲。

  「啊……你生病了嗎?咱們先回房間休息、休息……」慕容霏霏以從未有過的速度,拉著龍潮回他們的房間,水眸中,同樣有著歉意。

  至此,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她的哥哥們會有這樣的反應。

  澤崎剛上前將她抱入懷裡,事實上他幾乎快要爆笑出聲,原來她的哥哥們正面對著同一個問題。

  他們很感激他這個將她娶回家、替他們解決問題的人,所以才沒有多加為難他;相反的,他們根本是急著想將這個小麻煩推出家門,省得她三不五時就利用她那些嫂嫂們的同情、憐愛心,冷落她幾個哥哥。

  「好了,時間也很晚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顯然跟他一樣,努力忍住笑聲的龍夫人,才說完便被自己的老公拖著走。

  「為什麼連爸爸也是這樣?」沒想到自己在父親眼中也是一個麻煩,大受打擊的龍湖往後跌進他的胸前。

  「沒關係,你還有我。」他適時地加進一句甜言,有加分的作用。

  受到嚴重打擊的她久久都無法平復過來,沒發現,身旁的男人已經打橫抱起了她,一步一步地往她的房間走去。

  直到她的背抵在柔軟的床上,她才回過神來。

  「啊!」她驚呼出聲,雙手抵住澤崎剛欺壓上來的胸膛,「你做什麼?」

  被抵住胸腔的他稍稍退開,在她的瞠目結舌下脫掉上衣,裸露壯碩的上半身,「你不是說過,只要我替你擺平所有的事,你就會好好『補償』我?」所以現在他在討償了。

  「你又沒做什麼!」她的家人很快就接納他了,哪有做什麼事來刁難他?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拒絕兌現你的話?」他偏過頭,瞇起眼,陰惻惻地問。

  「呃……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他的表情好恐怕!好像她敢說出「對」的話,他就會將她生吞活剝一樣!龍湖含著淚,連忙點頭,開始理解為什麼她的嫂嫂們,會這麼怕挑釁她們的丈夫。

  男人在床上,有許多可怕的手段來「懲罰」他們的女人。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聞言,澤崎剛露出一抹笑,白森森的齒在唇後閃動著亮光,唇下一刻就要覆上她。

  就在他的唇快印上她時,一個問題驀地浮現在腦裡,教她一掌拍住他湊上前的嘴,「等等,先告訴我,除了沙紀之外,你還沒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未婚妻、情婦或是女朋友之類旳女人,會陸陸續續找上門?」

  被拍痛了的他瞪大眼,「你非得在這個關節問我這種問題嗎?」她真懂如何熄滅掉一個男人的慾火!

  「因為我不要跟其他女人分享男人,如果讓我知道你有其他的女人,我一定不會給你好過!」她無比認真地說,教他充分地知道,如果不好好回答她這個問題,今天他不可能會抱到她。

  「我發誓,我只有你一個、也只愛你一個!我很確定除了沙紀之外,我並沒有其他的女人,不論是未婚妻、情婦或是女朋友;而沙紀在我回到日本後,就會馬上與她解除婚約,你正室的位置會坐得穩穩的,不會有其他女人可以威脅到你。」

  事實上,有了她一個,就已經足以讓他頭痛一輩子了,他怎麼可能再找另一個,讓兩個女人顛覆他已經不平靜的生活?

  雖然他的語氣中有著很明顯的無奈,但一點都無損龍湖聽到這個保證後的滿意。

  她獎勵地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吻,可當她想要退開時,他卻在這時扣住了她的後頸,不許她離開。

  舌尖挑開她的唇,探進她唇間,汲取她口中的甜蜜,以及糾纏她的舌尖,要她給予相同的反應。

  她沒有反抗,也沒有試圖再說話,這讓他鬆了口氣。

  因為他終於可以開動了!大掌迫不及待地剝下兩人身上的衣服,壯碩的身軀覆上柔軟的女體,開始做盡男女之間,最親暱害羞的事……
作者: Jafe    時間: 2012-8-1 01:52 PM

  第十章

  耀眼的陽光穿過紗簾,照射到床上一對交纏酣睡的男女身上。

  被單從龍湖的前胸,包裹到澤崎剛的後背,將兩人親密地裹在一起;她的背依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臂則分別環在了她的胸前與腰肢上,緊緊地將她環抱住。

  熟睡中的人兒,因為耀眼的光線而稍稍轉醒,可是,她還很累、還不想起床,所以翻身將臉埋入枕邊人赤裸的胸膛裡,以躲過頑皮的陽光。

  不料她這麼一動,卻令她全身的肌肉酸痛起來。

  「怎麼了?」一向淺眠的澤崎剛,因為她的轉動,以及她無聲的顫抖而清醒過來;只不過他一睜開眼睛,就看見懷裡的小女人,正學習如何當一顆小籠包,將五官皺在一起。

  「身子……好酸痛、好麻……」龍湖趴在床上,用力地吸著氣,只覺得自己渾身好像被堆土機輾過一樣。

  都怪這個男人!明明只有一晚的時間,卻想一次過將過去一個月空白的歡愛全補齊,一直要她直到她昏厥過去!一想到自己居然在歡愛當中昏睡過去,一陣的羞窘教她忍不住一掌拍向他的胸前,當作懲罰他的過火。

  「抱歉。」雖心痛她的酸疼,語氣裡帶著歉疚,但澤崎剛卻一點也不後悔昨晚將她要得那麼徹底。

  誰教她這麼的誘人,而且反應還那麼好?昨夜銷魂的回憶,教他的胸口一熱,慾望再起。

  不過,龍湖那皺著眉頭的模樣教他很不捨,他只好壓下獸性,伸出大掌在她的肩膀上揉按著;他從未為其他人按摩過,所以格外小心地控制力道,怕一不小心會弄疼了她。

  「嗯……對,就是那裡,再用力點……」他的手有著神奇的力量,經他揉按過的地方,酸痛就會減退一些,所以當他的手來到腰際,她不禁開口哀求:「那裡,用力點,不要停……」

  老天,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用這麼柔弱的表情、說這麼煽情的話,她難道不知道這副樣子,只會害他變身為野獸,不理會她身子骨的酸痛,直接埋進她、要得更徹底嗎?

  他深吸口氣,再壓下那兇猛翻騰的慾火。

  只是,她一點都不體諒他的隱忍,還在那發出一聲聲嬌吟以及喘息,一再地挑釁他所剩無幾的理智!

  不行,他快要忍不住了!「好點了嗎,老佛爺?」他問著,佯裝起奴僕的樣子,誠惶誠恐地問,藉以挪開自己的注意力,不去留意被單下,赤裸柔美的女性胴體有多誘人。

  龍湖沒有發現他的異樣,更不知道下一波危機距離她這麼近;她被他的話逗得咯咯輕笑,不禁配合地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小剛子,你真的很管用,哀家的身子沒那麼酸軟了。」

  「身子沒那麼酸了嗎?」他再問,如果她夠敏捷的話,不難聽出他的語氣有多麼的炙熱且危險。

  「對!」她輕笑地說,忘了自己此刻是一絲不掛地躺在他的身下。

  他勾起一抹邪氣的笑,「讓我想想,剛剛,你是不是用這張可愛的小嘴,說我是太監?」他瞇起眼,危險地問。

  「呃……」她慢半拍地察覺他的異樣,渾身的寒毛全數豎立。

  他一手搭在她的腰上,威脅地箝制著她,臉向她更加地逼近,「昨天晚上,我不是很賣力地向你證明了,我是一個多正常的男人嗎?」

  她困難地吞下哽在喉間的口水,揚起一抹討饒的笑,「那個,我剛剛只是開開玩笑而已,不要當真……」

  「你這麼認真的在說,我怎麼可能不把它當成真的呢?」熾熱的掌從她的腰腹間徐徐往上挪,覆上她的前胸,將她的飽滿柔軟完全地收握在掌心之間。

  「我……我的身子還在酸……」她艱難地說,卻絕望地發現自己很難抗拒這個一臉邪肆、準備將她吞吃入腹的男人。

  「剛剛不是說,已經沒那麼酸了嗎?剛剛還能挑釁我的能力,不是嗎?」他挑眉,似在打量她話中的真實度。

  她閉上眼,放棄了無謂的抵抗,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推拒這個她深深愛著的男人!

  「嗯,你這樣子,是默認了嗎?」褐眸忽地轉深,緊緊地盯著她沐浴在陽光中的美景,「不如,我現在再努力一下,向你證明我到底有多正常吧?」

  「睜開眼看著我,嗯?」澤崎剛誘哄地在龍湖的耳邊低喃,舌尖在她的耳邊舔過一遍又一遍。

  她像是被迷惑地睜眼,水眸直勾勾地盯著他,再也挪不開。

  她可能不知道,她看著他時,那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人似的專注,多麼地令他心動。

  他低頭吻上她的唇,吻著、吮著、啃咬著,引出她一聲聲難耐的喘息,一手撫上她胸前的柔軟,大掌肆意地揉捏著,指尖更是夾住綻放的小花蕾,逗弄著。她瞇起水漾的眼,雙手攀上他的頸後,感覺自己身下的小穴,因他的愛撫開始泛起情潮。

  「小湖,你真敏感。」他用著沙啞的嗓,將她動情的反應一一靠在她的唇上低語,告訴她。

  身子被他熟練地揉弄,耳邊更是聽著那些令人臉紅耳赤的淫蕩浪語,她顫抖的身子彷如風中柳絮,十指無力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看著我!」長指撫上她不住逸出喘息嬌吟的唇瓣,他低聲地道:「在我愛你的時候,看著我。」

  喘息變得濃重,她甫抬眸看向他,他的唇便熬不住地覆上她,舌尖強而有力地挺進,糾纏著她的舌。

  身子越來越熱,熱得連她最後一絲的理智都焚燒掉。

  嘗過情慾的身子,馬上便起了不可忽視的反應,她的身子染上一層粉色,兩腿也自動自發地環住他精壯的腰。

  他挪開唇,長指卻接替了原先的位置,探進她又熱又濕的小嘴裡,磨蹭著她的舌。

  羞赧的感覺襲上她,面對他這麼色情的觸摸,她的身子卻因此而更加敏感,對他在她身子上的撫弄,反應更大。

  她的喘息聲,更急、也更大,她想要他。

  他又熱又硬的勃起,抵在早就為他而氾濫成災的甬道入口,輕柔地摩挲著;可是,他卻不急著進入她,而是沙啞地開口:「小湖,想要我嗎?」問著她的同時,男性硬杵的尖端稍稍陷入蜜穴,在她還沒有吟哦出聲前旋即又抽出來。

  「不,別、別走……」蝕人的空虛盈滿她的身子,下身傳來陣陣的渴求,教她不禁向他弓起身子,暗示著她的渴求。

  他沒有響應她的渴求,只是一再地重複著方纔的動作,每一次都比剛才深入一點點,卻同樣在下一秒抽回;每一次都會用著沙啞的嗓,在她的耳邊低問:「小湖,想要嗎?」

  他持續地挑逗著她,卻不給她好好的滿足。

  「不……」她一再地弓身,想要迎向他,可是他每一次都會精準地進出她,教她得不到想要的快樂。

  「不要嗎?」他故意地曲解她的意思,停下了試探的動作。

  身子一直得不到最終的滿足,教她終於受不了地嗚咽出聲,拱起身子,再也不想被他玩弄地開口:「不!不要停下來……我要你……求求你……啊!」

  「真乖……」他低喃著,突地以一記強勁的深入,重重地闖進她被他玩弄多時的幽穴深處,

  並沒有像剛剛那樣惡劣地抽出來,但也靜止不動。

  她的眼眸泛著淚光,不瞭解地看著他,「剛?」為什麼不動?為什麼不狠狠地佔有她?她不安地在他的身下蠕動。

  「熱嗎?」見她輕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他扯開一抹邪笑,抱著她緩緩地翻過身,讓原來躺在身下的她坐在他的身上,「來,騎我。」

  全身的血液彷彿「轟」地往臉上湧去,將龍湖的臉染成一片迷人的紅,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澤崎剛!」這樣的姿勢,讓他可以把她的所有看得更清楚,令她忍不住交叉雙手,遮住外洩的春光。

  只是她不知道,她這個動作卻會將雙峰擠在一起,令她看起來更加誘人、更加的可口,他悶哼一聲,埋在她體內的火熱不禁更加挺硬。

  她倒抽口氣,感到身下的花穴被他擠得更開,「放、放開……」她羞不可遏,忙不迭想從他的身上逃開。

  「傻女人,你以為逃得了嗎?」澤崎剛緊盯著她的眸子,故意在她撐起身子時握住她的手肘,用力地壓向他,教她重重坐回原位;強烈的快感同時襲上兩人,讓他們不禁同時發出呻吟。

  坐在他身上的姿勢,讓他的硬杵進入她的更深處,那新奇的感覺將她羞赧的情緒壓了下去;她好奇地挪動了身子,一陣從未體驗過的酥麻快感,從兩人交合的地方傳來,使她不禁款款擺動著腰肢,劃著一個又一個的圈,給彼此又甜蜜、又痛苦的快感。

  「壞女人。」被又甜蜜、又痛苦的快感折磨著,他幾乎咆哮出聲。

  不,她不是壞女人,她只是控制不了自己做出這種舉動來而已。

  她很想告訴他,可是她的小嘴中除了一聲聲媚人的嬌喘外,再也沒辦法發出其他的聲音來,更別說是解釋的話。

  漸漸地,劃圈已經沒法滿足她越來越旺盛的渴求;蜜穴裡湧出汨汨的蜜液,濡濕了他與她。

  「乖寶貝,騎我,像剛剛那樣!」被情慾染紅了眸,他說著,有力的手臂教導著她如何在自己身上馳騁。

  在她坐下時,他用力地往上頂弄,他的男性因此而更加地深埋進她,到達從未進過的深處;她的手撐在他的胸膛上,若不是這樣,她根本就無法支持住自己虛軟的身子。

  體內的他是如此的火熱、如此的精力旺盛……思及此,她體內的騷動更熾了。

  「剛……幫我……」她的腰酸極了,可是渴望還沒有被滿足,巨大的空虛教她開口求了他。

  該死的,她怎麼可以用這麼引人犯罪的聲音來求他?

  他發出猶如野獸般的唯哮,再也按捺不住地翻身將她壓回身下,下身狠狠地抽動著,給予她期待已久的快樂。

  他又重又沉的撞擊在她的體內激起滔天巨浪,害怕被巨浪淹沒的她,十指抓緊了身下的被單,口中無法遏止地逸出喘息。

  明明她的呻吟聲那麼的大,可是她的耳還是聽到了兩人肉體的撞擊聲,以及當他進出時混著水液的黏稠聲,淫蕩的聲音令她羞澀不已地閉上眼,嬌弱無力地承受他的勇猛。

  「不許你閉上眼睛。」可是,他卻強勢地不准她闔上眼,執意要她睜開眼,將她的雙腿抬上手臂,他更用力地進入她,「低頭看著。」他誘哄著。

  聞言,龍湖用力搖頭,拒絕張開雙眼。

  她怎麼會不知道她一張眼,就會看到些什麼?所以,她堅決不肯張眼,沒有勇氣去看那淫亂的景象。

  她的拒絕勾起他的征服欲,下身倏地加重進侵的速度與力道,強大的快感教她難以承受地嬌聲亂啼,不得不睜眼遵從他的命令。

  垂下眸,一如預期的,她看見他的粗壯進入她的情形;只是她沒有想過,實際的情景,比她想像中更震撼她!

  那進出著她的男性上,有著屬於她的透明蜜液;而她最秘密的女性,則是被他每一次的進入,硬生生地被擠開,可憐兮兮地承受他一次比一次沉重的侵犯……那淫靡的景象,教她的蜜穴不自主地緊縮了下。

  「你這小妖精!」他嘶吼出聲,差一點就被她可惡的舉動激得噴發了出來,大掌改為抓住她的臀,又快又重地在她的身子上掠奪快感。

  既然她一點都不需要他的體貼,那麼他也不需要再跟她客氣了;他的挺進又急、又深,被擺弄得無法自我的龍湖扭動著腰,迎合著他每一次粗蠻的侵犯。

  美麗的高潮很快地擒住他們,他在她的體內釋放所有的熱情,白濁的男液填滿了她的每一處;而她無力地躺在他的身下,急急地喘息著。

  心跳聲「怦怦」地迴盪在龍湖耳邊,但卻分不清這陣急速的心跳到底是他的,還是她的。

  「你差點要了我的命。」呼吸稍稍平緩下來,他的低笑聲便在她耳邊響起,伴著一句戲謔,在她的耳畔低喃。

  見她的耳朵變得更紅,他更滿意地笑開。

  「住口……」她羞得不想見人,抓過被單將自己緊緊地裹起來,直接當只駝鳥不見他;只是,體內仍留著屬於他的熱力,在她挪動身子時,在體內流動著,「你……」她咬唇,欲言又止。

  「怎麼了?」他心情很好地停止逗弄她。

  「你、你沒有用保險套?」太羞人的話,所以她有點結巴。

  「喔,我忘了。」他聳聳肩,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但是……今天是……」是她的危險期!

  「小湖,你覺得,我們的孩子是男的好,還是女的好?」看著龍湖小臉上的掙扎,澤崎剛在床上,撐著下巴,一臉賊笑地問。

  他的語氣、他的表情,在在都說明了他是故意不用保險套的!「你……」

  「我個人是比較喜歡女娃娃,最好就像你小時候那樣憨憨呆呆的,可愛得不得了;不過我們還是先生個男孩好了,讓他保護妹妹,你說這樣好不好?」他逕自地說。

  這男人,一天沒有正正式式地娶到她,還是會怕她投入韓洛霆的懷抱裡嗎?

  那瞬間,她明瞭了他的心意。

  所以,龍湖親暱地依偎進他的懷裡,一臉不依地抗議:「我小時候哪有憨憨呆呆的?人人都說我聰明又可愛。」她轉彎抹角地給予他保證,知道他會懂的。

  他懂的,所以眼角的那抹緊張消失了,「哪有人臉皮這麼厚,說自己聰明又可愛的?」

  「難道不是嗎?」她笑彎了眼,反問。

  看著這張他深愛的小臉,澤崎剛無法否認地點頭,「沒錯,你小時候真的聰明,懂得先搶走我的初吻,讓我這輩子都是你的人。」

  她輕笑出聲,「你很後悔初吻的對象不是一個成熟妖艷的大美人,而是一個奶氣未褪的女娃娃嗎?」

  「不!」他連忙地回答:「一點也不,雖然女娃娃長大後沒有變成一個成熟妖艷的大美人,卻變成了一個清妍美麗的小女人,讓我愛極了!所以我很慶幸,我的初吻對象,是你。」深邃的褐眸,滿滿地溢著情意。

  「小湖,嫁給我。」他不是在詢問,也不是在請求,因為,他並不打算讓她拒絕,所以才會故意在她危險期時不用保險套。

  「沒有鮮花、沒有燭光晚餐、沒有醉人音樂,更沒有戒指,你的求婚真是小氣寒酸!」她嘴上這樣說,可是小手卻輕柔地撫上他的臉,「不過,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就答應你好了。」

  「感謝女王恩典。」他笑開了,將這個他將會終其一生來寵愛的女人,緊緊地抱在懷裡,再也不放手。
作者: Jafe    時間: 2012-8-1 01:54 PM

  番外

  龍潮指間拎著一封信,看著那個總是半垂著臉的女人。

  「這是你的決定?」他問著這個對龍湖一直忠心耿耿的女人,卻一點也不意外她會有這樣的決定。

  「對,我已經決定了,而且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再留在小姐身邊,希望三少成全。」杜鈴蘭的小手,撫上已經微微突出的小腹,雪白的小臉上有著母性的光輝。

  「離開了龍門,你要到哪裡去?」

  「我會回到母親長大的小鎮,繼續跟小孩生活下去。」她母親長大的小鎮,是一個美麗又寧靜的地方,那地方,絕對很適合她的寶寶成長。

  「為什麼不告訴孩子的父親?」

  聞言,她有些緊張地抬頭,看向那個彷彿什麼都知道的男人。

  好半晌後,她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因為,我不要待在一個不愛我的男人身邊,更不想要他因為孩子而強逼自己接受我。」

  「你又知道他會強逼自己?」

  「他會,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她太瞭解他,所以才會傷得如此地深,「如果三少沒有其他的吩咐,鈴蘭想今天就走。」

  「今天?你並不打算參與小湖的婚禮?」

  「我當天會出席的,我需要早一點去打點事情。」她不能、也不想待在這裡太久,那男人的直覺太敏銳了,多留一天,她便要多提心吊膽一天。

  「洛霆知道了嗎?」

  耳中聽到那人的名字,杜鈴蘭心一窒,「我以為,我請辭只需要向三少一人稟報就可以了。」對他而言,少了她一個並沒有什麼影響,不是嗎?

  「話雖如此,但你不覺得,你有必要跟他說一聲嗎?我說得對嗎?洛霆。」

  杜鈴蘭驚訝地抬起頭來,看向那不知在何時出現在這辦公室的高大男人。

  韓洛霆的臉上,並沒有其他的表情,與平日毫無兩樣。

  他還不知道!她心底燃起了一道希望。

  她強逼自己露出與平常無異的表情,半垂著頭,「韓統領,我在此正式向你請辭,請你允許我的離職。」

  「為什麼要走?」韓洛霆問,淡然的語氣,還是教她的心一疼。

  「因為我現在的身體,已經無法履行我的職責。」搬出相同的借口,她對著眼前這個她深愛卻又傷她極深的男人說。

  他沉靜了一會,「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他忽地問,那問題教她頸背上的汗毛全然地豎起。

  別慌,他這樣問,只是好奇而已,絕對不是因為知道了什麼!她很清楚,他的目光一直只停留在五小姐身上,不曾落在她或其他的女人身上,所以他一定不會知道!

  「孩子的父親,是我愛的男人。」深吸口氣,她回答著,可是拳頭卻不由自主地握緊。

  她在緊張,他瞧得出來。

  「他是誰?」她到底隱瞞了什麼?

  這一次回應他的,是沉默。

  「你不想說?」

  「對。」她不會說,她會帶著這個秘密,永遠地離開他、離開龍門。

  他沒有再出聲,只是沉默著。

  他不擅長說話,他知道,但他從不知道自己居然如此不瞭解他的下屬。

  「你想走的話,就走吧!」過了許久,他終於開口,如她所願地讓她離開。

  得到了答案,而且還是自己想要的最終結果,可是,她的心還是像被刺了一刀那樣的痛。

  「謝謝統領……」杜鈴蘭壓下湧到喉間的苦澀,頭垂得更低。

  「我說過,我不想見到你用頭頂來面對我!」難以理解的怒氣,倏地爆開,他的怒吼聲,在書房間迴盪。

  她驚訝地抬起頭來,一顆淚來不及收起,便掉出了眼眶。

  「你……」他有那麼可怕嗎?甚至嚇得她掉眼淚。

  知道他誤會了,她微張唇,想要解釋,可是,她忍下來了。

  她是一個即將離開的人,他對她有什麼誤解,又有什麼所謂呢?還是任由他誤會,不要再多說什麼了。

  對著這個她最深愛的男人,杜鈴蘭露出一抹淺淺的、淡淡的笑,「謝謝你一直以來的教導,洛霆……」最後他的名,是她轉身時,含在唇間的輕喃。

  她踏出書房,雙手輕輕地撫上小腹,柔聲對著肚子裡的孩子輕語:「寶寶不要怕,你還有一個很愛你、也很疼你的媽媽;媽媽跟你保證,我會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受傷害的……」

  邁開腳步,她往著大門的方向走去;她的腳步,是前所未有的輕盈,一直以來加諸於她身上的壓力,現在全數一掃而空。

  她不禁加快了腳步,像只翩翩飛舞的小粉蝶,愉然地飛離那兩扇一直囚困著她心房的大門,她為自己加上的沉重大門。

  小巧的足,即將踏出那扇門時,她的手臂,卻被人捉住了。

  她困惑地回頭,清涼的秋風卻揚起了她的長髮,遮住了她半張臉;可是,她還是能清楚地看到,那個捉住她的人是誰。

  為什麼?

  「你不能走。」韓洛霆捉緊了掌間柔若無骨、纖細得彷彿他一用力便會折斷的手臂。

  「我不懂,韓統領,我已經不適合當影衛了……」

  「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鈴蘭。」薄唇一張一闔,緩緩地,道出將她完全冰封的話。

  他知道了,她一直極力隱瞞的事,他知道了!

  一陣秋風送來,再次揚起了她的長髮;黑色的綢緞,纏上了他的臉。

  在他的堅持下,她露出一抹蒼白而哀傷的笑,「我的解釋是,因為,我愛你。」

  她的話,震撼了他;而她的笑,則如同一根細針,螫痛了他。

  明明她在笑,但他卻感覺到她在哭。

  「現在,請讓我離開。」她再次開口,雪白的小臉上,沒有淚水。

  因為她的淚,早已經流乾了。

  「孩子……」

  「是我的。」她淺笑地打斷他,另一手掙開了他箝制她的手。

  她的武術,與他師承同一派別,他佔不了多大的好處;再加上,為了追趕上他,她拚了命地練習,即使自己不是練武的材料,她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強逼自己,所以她不會那麼輕易地敗給他。

  但她現在懷孕了,如果再動到胎氣,無法保證這一次能不能夠保住孩子,所以他沒有再試圖阻止她離開。

  因為就算她去到了天涯海角,他也會找她出來,他發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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