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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2-10-28 03:05 PM

第十四章 磨刀霍霍

  袁銘移開地洞門口的大石,施展披毛術化身白猿,縱身一躍而出,三兩下爬上了附近一株大樹。

  由於近乎二十天都沒日沒夜地待在地洞內,此時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令他精神不由一振,頗覺神清氣爽。

  深深呼吸了一下後,袁銘開始在一株株大樹上間騰挪縱躍,朝此前那條河流方向掠去。

  雖然已經能自行施展披毛術,可獵殺野獸本就不是一件易事,他打算抓捕一些食人魚,先填飽肚子,恢復些體力再說。

  袁銘來到距離河水不足三十丈的一棵大樹上時,身形一頓,將身子掩隱在茂密的樹葉後面,透過縫隙朝下方望去。

  只見不遠處的河水中,一個半人半虎模樣的身影,正在不斷撲騰,每一次起身口中都可隱約看到咬著一條魚,仰喉吞下後便再次撲入水中。

  袁銘認得此人,正是烏魯,之前和其同行的喇戈卻不見蹤影。

  「這傢伙竟也這般快修成了披毛術!」袁銘心中有些驚訝。

  自己苦修血氣術一直不得要領,最終憑藉九元訣才在今日修成披毛術,烏魯和他一樣,都只有四靈根資質,沒想到竟已成功了?

  袁銘沒有現身,遠遠看著烏魯抓捕十幾條食人魚並離開後,才從樹上一躍而下,來到了河邊。

  和之前一樣,他忍痛利用猿尾釣上十來條食人魚,用一塊熊皮抱著,快速離開了水邊。

  他返回地洞,生火將這些魚兒烤熟。

  十幾條食人魚下肚,其中兩條魚腹內還有許多大補元氣的黑色魚籽,袁銘明顯感覺到精氣神旺盛了不少,體力也開始恢復。

  吃飽喝足後,他抹了抹嘴巴,思量起接下來的對策。

  現在距離一個月期限只剩下十天,需要繳納五份凶獸精血才能換到解藥,他雖然能自行施展披毛術,可實力與之前相比卻並未有太多變化,先前獵殺那頭黑熊都如此困難,更何況是凶獸。

  考慮片刻,袁銘還是決定先等一等,花幾天時間調理身體,同時繼續積攢一些法力,再去獵殺凶獸。

  呼火長老告訴過他們,法力越强,披毛術的威力就會越大,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他盤膝坐下,繼續運轉九元訣,吐納天地靈氣。

  轉眼又是五天過去。

  袁銘正在地洞內靜靜的吐納養神時,一縷金色的朝陽從石頭縫隙照射進來,清脆的鳥叫聲也從外面傳來。

  袁銘雙目睜開,停止了修煉,拿起旁邊一塊涼掉的烤肉,幾口吞吃下去,又喝了點水,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此時的他,皮膚由內而外透出一股晶瑩的光澤,先前臉上的憔悴早已不復存在。

  玉壺老道說的不錯,九元訣在固本培元,調理身體上效果不凡,飲食充足,再加上九元訣的調理,他的身體已經徹底恢復了過來。

  而經過五天苦修,他的法力也壯大了不少,丹田內一團小小的法力正緩緩流轉。

  只是距離一月的期限只有五天,必須要出發獵獸了!

  袁銘一念及此,離開地洞,掐訣施展披毛術,腰間的白色猿皮翻卷而上,一頭白猿很快出現在樹林間。

  白猿身形隱隱比之前壯碩了幾分,舉手投足間的力量,也增長了一小半的樣子。

  「果然法力越强大,披毛術的威力越大!」袁銘微微頷首,朝南方奔去。

  奔走了小半個時辰,前方視野突然一闊,森林到了盡頭,一條巨大的峽谷出現在前方。

  這條峽谷寬足有二三里,長不知多少,朝兩邊不斷延伸,一直抵達視野盡頭。

  峽谷內部飄蕩著白色的霧氣,深不見底,好像一道天塹,將兩岸隔絕開來。

  「這裡想必就是呼火長老所說的峽谷了吧。」袁銘自語了一句。

  峽谷對面也是一片茂密的山林,據說那些凶獸就在對岸,他要殺獸取血,需要橫渡峽谷。

  只是谷底內白霧彌漫,不知有多深,是否有凶獸盤踞?

  他撿起一塊石頭,奮力扔進峽谷迷霧,兩三個呼吸後聽到微弱的石塊碰撞之聲。

  袁銘眼神微鬆,看來這處峽谷並不太深。

  略一遲疑,袁銘還是動身前進,尋找了一處坡度較緩的地方,朝峽谷底部滑去,很快進入峽谷底部。

  這裡霧氣彌漫,視線只能看出一兩丈外,再遠便被白霧淹沒。

  可能因為那些白霧,谷底濕氣濃郁,到處都是濕漉漉的一片,這裡終年不見陽光,只生長著一些苔蘚,和上面生機繁茂的山林形成鮮明的對比。

  袁銘見此鬆了口氣,如此荒涼的地方,應該不會有凶獸生活。

  他朝前方摸索著前行,每走一步都會在地上做一個記號,以防止自己迷失方向。

  他很快便穿過峽谷底部,來到另一面的山壁。

  白猿不僅善於攀爬樹木,攀登山壁也並不困難,袁銘手腳並用,很快攀上了山壁,來到對岸的森林。

  一進入此地,他立刻察覺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輕微的變化,此處的樹木更加高大茂密,天地靈氣似乎濃郁了一些,但此處盤旋的山風中帶著刺骨的涼意,即便隔著白猿之皮,他全身的汗毛也為之倒竪。

  袁銘挑了挑眉,暗道這片森林果然有些邪門。

  他縱身上樹,朝茂密森林深處行去,沒有深入多遠便停了下來,沿著峽谷邊緣緩緩而行,小心翼翼地尋找凶獸的蹤跡。

  畢竟凶獸到底有多少戰力,他尚不清楚,沿著峽谷附近行走較為妥當,一旦敵不過還能跳入峽谷逃生。

  前進過程中,周圍一片寂靜,只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鳥叫。

  這種死寂般的環境反而讓袁銘有些口乾舌燥,手心也變得有些潮熱。

  他擦了擦手心,正要繼續前進,前方叢林內傳出一聲怪叫,尖利刺耳,好像嬰兒啼哭。

  袁銘身體一震,急忙停下了腳步,躲藏在一片茂密的樹葉後,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可惜什麼也看不到。

  就在此刻,又是一聲獸吼聲傳來,和剛剛的尖叫大不相同。

  他眉梢一動,盡可能放緩前行的速度,不發出聲音。

  沒過多久,袁銘便抵達了兩種獸吼的源頭。

  透過樹葉縫隙,他望向下方。

  發出尖銳叫聲的是一隻奇特野獸,身高足有半丈,腦袋似鼠,胸腹間長滿粗硬的黃色短毛,背脊上更覆蓋了一層龜殼般的厚厚甲胄,一看便知異常堅固。

  「犰狳?」袁銘暗暗猜測,只是犰狳沒有這般大的。

  黃色犰狳兩隻綠豆眼睛發出凶狠的光芒,望向前方草叢,那裡匍匐著兩頭青色狐狸。

  此狐全身皮毛都呈青碧色,眼睛也是青色,和尋常狐狸截然不同,體長丈許,高有三尺,身軀弧線流暢,看起來以速度見長。

  青狐碧綠色的眼睛盯著黃色犰狳,口中也低吼不已。

  三獸眼中的凶光越來越盛,很快同時猛竄而出,廝殺在了一起。

  袁銘面露專注之色,這三頭野獸怪模怪樣,體型又如此高大,八成便是凶獸,正好看看凶獸的能耐。

  看了片刻,他臉色漸漸變得凝重。

  不管是黃色犰狳,還是青色狐狸,戰力都遠在他預料之上。

  青色狐狸正如他剛剛的猜測,是敏捷型的凶獸,速度比尋常的狐,狼等野獸快了足足倍許,利齒和利爪的攻擊也非同小可。

  而那黃色犰狳更加厲害,爪子好像漆黑的鐵鈎,石頭也能輕易劃出深痕來,背上的黃色甲胄更是堅固,兩頭青狐的爪子抓在上面只留下一道道白痕。

  戰局很快明朗,黃色犰狳以一敵二,仍然大占上風,兩頭青狐身上傷口越來越多,鮮血將皮毛也染得紅了。

  又激戰片刻,兩頭青狐終於抵受不住,掉頭逃走。

  黃色犰狳也沒有追趕,吼叫幾聲,鑽進了旁邊的樹叢。

  樹上的袁銘眼睛卻是一亮,身形在樹木間飛掠,緊追向那兩頭青狐而去。

  青狐都已經受傷,正是現成的獵物!

  兩頭青狐受創不輕,其中一頭還傷了後腿,速度並不快,很快便被袁銘趕上。

  後面的青狐似乎察覺到了異動,正是腿上有傷的那頭,扭頭向後望去,什麼也沒有發現。

  袁銘此刻已經到了青狐頭頂,腳在樹上一蹬,蒼鷹捕食般撲下。

  青狐大驚,急忙朝旁邊躲閃,然而腿傷使得其動作遲緩了很多,被袁銘撲倒在地。

  此狐驚怒交集,張口咬向袁銘手臂,但袁銘反應更快,屈膝猛地一頂青狐背脊。

  深入骨髓的劇痛使得青狐慘叫一聲,腦袋忍不住上揚。

  袁銘兩條粗壯猿臂趁機纏住青狐的脖頸,彼此交疊,猶如兩條絞索,青狐的腦袋頓時動彈不得。

  另一頭青狐察覺到後面的情況,立刻調轉身形,飛奔過來。

  袁銘瞪目大喝,將披毛術威力催動到極致,雙臂肌肉蠕動膨脹,瞬間粗壯三分,猛地一擰。

  「哢嚓」一聲,瘸腿青狐的喉骨被硬生生擰斷,腦袋歪在那裡。

  就在此刻,一股腥臭的惡風從後面襲來,卻是另一頭青狐飛撲過來。

  袁銘急忙翻身躲避,但肩頭仍然被狐爪擊中,堅韌的猿皮被劃出數道傷痕,鮮血蜂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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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2-10-29 03:24 PM

第十五章 就這麼辦

  袁銘只覺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肩頭傳來,但他手中動作卻絲毫沒停,身體滴溜溜一轉,右腿如同戰斧般甩了出去,帶著尖銳的勁風狠狠踹在青狐腰部。

  「砰」

  青狐被踢飛了出去,重重撞在後面一株大樹,跌落在地上。

  此狐很快翻身而起,腰部被踢處似乎並未受傷,但身上幾處本就未癒合的傷口再度滲出不少鮮血。

  許是由於失血過多,這隻青狐步履略有些不穩,幽綠色的眼瞳死死盯著袁銘,袁銘則毫不示弱的與之對視,同時雙手握拳,口中發出幾聲低沉嘶吼。

  幾個呼吸過後,青狐忽的轉身朝遠處奔去,轉眼間便消失在叢林中。

  袁銘長吐了一口氣,綳緊的臉孔為之略微一鬆,猛地甩了甩有些腫痛的右腿。

  這青狐的實力可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預估,肉身更是堅韌,若非其之前與那隻黃色犰狳相鬥時負了不輕的傷,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得手。

  即便如此,自己方才其實也沒有絕對把握能對付那第二隻青狐,若是對方真的與自己拼命,勝負還是兩說之事。

  當然袁銘也確實做好了與之死磕的決心,他可不打算放過到手的那隻青狐屍體。

  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終究是那隻青狐怯戰而逃了。

  袁銘將肩頭的爪傷略微做了些處理,止住了血流,這才將青狐屍體掛在附近一棵小樹上,取出一柄骨刀劃破其喉嚨。

  殷紅的狐血蜂擁流出,被他用儲血的獸皮囊袋接住,很快便儲了大半袋,狐血還在不斷流下。

  「看這趨勢,一頭青狐的血液就能裝滿這皮袋了,還怎麼去狩獵別的凶獸?」袁銘喃喃自語道,眸中流露出一絲疑惑之意。

  以呼火長老的身份和經驗,不可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才對。

  「莫非這皮袋子有什麼特別之處?」袁銘目光一轉,視線落在了袋子表面的血色古怪圖紋上,心裡驀然一動,浮現一個念頭出來。

  他伸出一兩根手指點在血色圖紋上,運轉丹田法力通過這兩根手指,緩緩注入到圖紋之中。

  那圖紋頓時變得愈發鮮紅,整隻袋子亮起一圈淡淡血光,猶如落霞的光暈,而袋內的狐血也嘩啦啦流淌起來,好像有一隻無形之手在攪動。

  令袁銘不可思議的是,大半袋狐血流淌之間竟以肉眼可見速度不斷減少,前後不過幾個呼吸,狐血消失了一大半。

  剩下的狐血看起來更加鮮艶,散發出的血腥氣息也變得更為濃郁。

  「這袋子果然不是凡物,這是在精煉提純存放其中的獸血吧?」袁銘面露喜色,繼續運起法力,小心翼翼地注入皮袋子中。

  就在此刻,皮袋子內突然發出「噗」的一聲輕響,好像注入的法力打破了某個關口,袋表亮起絲絲白光,形成一個不斷盤旋的白色光圈。

  一股頗强的吸力從白色光圈湧出,籠罩在青狐脖頸傷口處。

  嘩啦啦!

  大量狐血噴湧而出,卻沒有一滴落在外面,盡數落入皮袋子內。

  「這袋子竟還具有自行收取獸血的能力?」袁銘眼睛略微瞪大,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這種儲血的皮袋子擁有收取獸血的能力,並不奇怪,若是將凶獸屍體掛在樹上,不僅採集獸血的效率太低,一不留神就會有大量浪費,碧羅洞作為一個宗門,既然對這種獸血有需要,不可能不考慮這個問題。

  只是呼火長老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從頭到尾都未提及此事。

  隨著青狐血液被吸乾,皮袋子內的精煉也隨之結束,所有狐血化為了一小團拳頭大小的晶瑩血團,靜靜懸於袋內。

  雖然很微弱,晶瑩血團內散發出絲絲法力波動。

  「看來我猜的沒錯,這青狐確實是能夠吸納天地靈氣以壯其自身的凶獸。」袁銘心中有了結論,沒有在此地多留,抓起青狐屍體朝峽谷撤退,很快便到了峽谷邊。

  就在此刻,密集的奔跑聲從後面傳來,還夾雜著呼呼喘氣之音。

  袁銘縱身上了一株大樹,朝後面眺望,猛然間瞳孔收縮了一下。

  只見足足有十幾隻青狐凶獸正奔向這裡,距離他已經不足二十丈。

  「糟糕,這青狐竟然是群居凶獸!」袁銘急忙下樹,縱身躍入峽谷,身影很快融入濃郁的霧氣中。

  幾個呼吸後,青狐群追到峽谷邊,對霧氣濛濛的峽谷嘶吼不已,卻沒有一隻敢踏足其中,似乎在顧忌著什麼。

  ……

  霧氣翻滾間,袁銘沒有放緩腳步,全力朝對岸奔去,很快抵達了對岸的石壁。

  帶著一頭青狐的屍體全力了奔跑了這麼久,即便他已經施展了披毛術,仍然累的夠嗆,不得不停下喘口大氣。

  所幸身後的霧氣內一片靜謐,那些青狐並沒有追來。

  袁銘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有深究,稍稍恢復體力後便背起青狐屍體向上攀爬,很快便到了頂。

  那些青狐還在對面逗留,遠遠看到袁銘,以及其背上的青狐屍體,再度一聲接一聲的咆哮起來,依舊沒有踏足峽谷。

  「看來這些青狐不敢進入峽谷,也不知是怕這裡的霧氣,還是碧羅洞的人在這谷中動用了某種手段,讓其不敢這麼做?」袁銘暗自猜測。

  如果真如他後一個猜測,那這處峽谷就有大用了,以後遇到厲害凶獸,只要躲進峽谷就行。

  默然站立了一會,袁銘轉身走進森林,身影很快消失。

  峽谷對岸的青狐群在峽谷邊緣又盤踞片刻,才終於不甘散去。

  半個時辰後,袁銘帶著青狐屍體返回了石洞,手中多出了一個布包,裡面是幾株花草。

  他記不起這些花草的名字,只是剛剛路上看到這些,莫名的記起這幾株花草具有止血生肌的功效,便采摘了回來。

  「看來我以前對醫術也是略通一二。」他心下暗道,施法解除了披毛術,露出肩膀的傷口。

  被猿皮覆蓋這麼久,鮮血已經不怎麼流。

  袁銘將幾株花草搗碎,用水和成泥狀,塗抹在傷口上。

  頓時一股清涼之意擴散開來,傷處痛楚大減,鮮血更是徹底停住。

  「果然有效。」袁銘一喜。

  在這片森林中獵獸,受傷是常事,這份療傷的藥方肯定能派上大用場。

  就在此刻,肚子裡傳來一陣「咕咕」的叫聲。

  施展披毛術消耗的不止是法力,還有肉身之力,和青狐激戰一場,他肚子裡的存貨都消耗得一乾二淨。

  袁銘起身切下兩塊狐肉,生火燒烤,一股香味很快散發開來,讓人食指大動。

  「凶獸的血肉蘊含靈氣,和普通野獸果然不同。」他口中生唾,只等肉烤熟七八分,便迫不及待大快朵頤起來。

  兩塊狐肉下肚,袁銘只覺渾身暖洋洋的,滿足的揉了揉肚子,然後坐了下來,盤算起之後的計劃。

  他今日已經親眼見識了凶獸的厲害,青狐和黃色犰狳生活在森林邊緣區域,應該都只是最普通凶獸。

  可即便是稍弱的青狐,在沒有其他助力的單對單情況下,他自忖也是敗多勝少,更何況那些青狐有一大群。

  後面還有四天,需得再獵殺四頭凶獸,他的時間十分緊張,必須儘快想出好的應對之策才行。

  袁銘沉吟片刻,還是將狩獵的目標定為那些青狐。

  一來是因為青狐實力稍弱,二來是那些青狐數量衆多,足夠他殺的。

  「和之前狩獵那頭黑熊時一樣,挖一個陷阱?」袁銘並無多少獵獸經驗,第一個想到的仍然是之前的老方法。

  但經過深思熟慮後,他還是否定了這個想法。

  那些青狐和黑熊不同,知道在有風險的情況下先撤退喊來同伴發起群攻,一看就十分狡猾,加之其動作敏捷,粗粗布置的陷阱八成抓不住,可別弄巧成拙了。

  袁銘繼續苦思別的辦法,片刻之後突然抬頭,似乎想到了什麼。

  「對,就這麼辦!」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

  袁銘睜開眼睛,眼中神光十足。

  一晚苦修,他丹田內的法力又增厚了些許,以九元訣積攢法力的速度,若再給他十天半個月,或許便不懼那青狐凶獸了。

  可惜,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袁銘又胡亂烤了兩塊狐肉填飽肚子後,施展披毛術化為白猿形態,直奔峽谷對岸而去,很快來到昨日發現黃色犰狳的地方。

  經過一番搜尋,他終於在一處靠近山壁的樹叢中發現了那隻黃色犰狳的蹤跡。

  黃色犰狳也發現了樹上的袁銘,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了過來,滿是威脅的凶光。

  袁銘衝著犰狳咧嘴一笑,直接一個轉身,在樹林間躍騰著,朝遠處而去。

  黃色犰狳沒料到突然出現的白猿竟然就這麼離去,怔了一下,一雙黑溜溜的小眼睛注視著袁銘離去的身影,直至確認對方真的離開了自己的「領地」,這才轉身,「滋溜」一下鑽進了山壁底部的一個小小洞穴。

  洞穴內鋪著一層乾草,幾隻小小的犰狳臥在這裡,看到大犰狳進來,咿咿鳴叫的圍了上去。

  黃色犰狳眼中也流露出慈愛之色,粉紅色舌頭舔舐著幾隻幼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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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2-10-29 03:30 PM

第十六章 權宜之計

  袁銘離開犰狳領地後,沿著昨日第二隻青狐所逃的方向一直尋了小半日,終於在一處山坳外,發現了青狐出沒的蹤跡。

  那是兩隻比昨日青狐體型略小一些的青狐,此刻正懶洋洋地趴伏在山坳出口位置,似乎在曬太陽。

  還沒等袁銘做什麼,一陣狐嘯從山坳內傳出,緊接著四五隻青狐從裡面奔了出來,和外面的兩隻青狐一起,鑽進了茂密的叢林。

  「看來這山坳是那群青狐的巢穴。」袁銘朝山坳內望了一眼,而後尾隨著那一群青狐進入了叢林。

  以他如今對所化白猿之身的靈活掌控,很輕鬆的吊在了青狐後面,並未被其察覺。

  進入叢林後沒多久,那些青狐似乎有各自的目的,逐漸分散,袁銘則選了其中一隻獨行的青狐繼續尾隨。

  轉眼間,一人一狐已經遠離山坳數里。

  袁銘確認周圍沒什麼其他凶獸後,加快速度,很快趕上了青狐,來到了其頭頂的樹上。

  青狐耳聰鼻靈,也立刻發現了袁銘,停下腳步,抬頭衝著袁銘齜牙咧嘴的低吼。

  袁銘只是嘿嘿一笑,從隨身的獸皮包裹內摸出一塊青石,朝青狐投擲過去。

  石塊化為一道青影,劃過虛空,直奔青狐頭顱而去。

  青狐急忙朝旁邊躲閃,然而一道黑影再度襲來,卻是一塊碗口大的黑石。

  它這次沒能躲開,腦袋被黑石擊中。

  「砰」的一聲,石塊碎裂開來,青狐眼前為之一黑,有些被打懵。

  袁銘看著左手,有些愣神。

  第一塊石頭出手後,他的左手下意識扔出了第二塊石頭,前後幾乎沒有時間間隔。

  這似乎是自己下意識使出的某種投擲武技,以青狐的靈敏都沒能躲過。

  袁銘很快回神,身形飛撲下來,雙手抓向青狐脖頸。

  青狐的視野還沒有恢復,本能察覺到了危險,往旁邊縱身一跳,躲開了袁銘的撲抓,趁勢咬向袁銘手臂。

  袁銘這一抓本就是虛招,見勢不妙忙一縮手臂,這才躲過狐口撕咬。

  「沒有受傷的青狐果然不好對付啊。」他暗自腹誹了一句,轉身朝遠處奔逃而去。

  青狐甩了甩頭顱,很快恢復過來。

  它果然被袁銘激怒,碧綠的雙眸中泛起嗜血凶光,低聲咆哮一聲,立刻追了上去。

  袁銘所化白猿靠雙腿奔跑的速度遠遜於青狐,二者之間的距離很快拉近到不足十丈。

  眼看馬上就要被追上,袁銘縱身躍上旁邊一株大樹,三兩下攀爬上去,衝著下方的青狐用單拳捶了捶自己胸膛後,開始在樹上縱躍前進。

  青狐楞了一下,但卻被袁銘的挑撥行為徹底激怒了,仍然不依不饒地跟在後面。

  袁銘不急不緩的前進,不時還用石頭襲擊青狐,免得其中途退走。

  那隻青狐自然也被激得不時發出聲聲咆哮。

  二者一追一逃,很快來到黃色犰狳的巢穴附近。

  黃色犰狳正在洞穴內餵食幾頭幼崽,聽到外面的動靜,立刻飛躥而出。

  袁銘老遠就在留意犰狳巢穴附近的情況,那裡灌木剛動,他立刻就一個閃身,躲到了一片茂密的樹葉後。

  山林之中,只剩下那個咆哮不止的青狐。

  領地三番五次被青狐侵入,這次青狐竟然來到巢穴附近,黃色犰狳雙目幾乎冒火,身體竟然湧現出一層黃芒,直奔青狐而去。

  青狐這才意識到不對,二話不說地轉身逃走。

  然而黃色犰狳已然怒極,全力撲殺之下,幾個呼吸便追上了青狐,兩隻鐵鈎般的利爪化為兩道黑色殘影,狠狠抓下。

  青狐避無可避,返身迎戰。

  兩頭凶獸頃刻間廝殺在了一起,獸吼聲在山林內回蕩,更濺起陣陣煙塵。

  茂密樹葉之後,袁銘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他的計劃已經成功一半,接下來只要等青狐戰敗逃走,他就能再度漁翁得利。

  「不對,昨日有兩頭青狐,它們才能逃掉,現在只有一頭,會不會被黃色犰狳直接幹掉?」袁銘猛地想到一件事,腦筋急轉。

  就在此刻,他突然聽到一點細小的聲音,絕非兩獸爭鬥所致,像是某種小獸鳴叫。

  「黃色犰狳如此暴怒,莫非……」袁銘冒出一個念頭,悄然朝黃色犰狳巢穴靠近,很快來到巢穴前方的一株大樹上。

  他透過樹葉縫隙望向下方,面上露出一絲喜色。

  從這個角度,隱約能看到黃色犰狳巢穴內部,幾頭犰狳幼崽正擁擠在一起,發出咿咿的叫聲。

  「果然如此。」袁銘暗道,從背上的包裹裡取出一塊黑石。

  樹林中的戰鬥很快結束,正如袁銘先前的預料,青狐沒支撐多久便徹底落敗,全身傷痕累累,一隻眼睛更被抓瞎,慘叫著奪路而逃。

  黃色犰狳自然不會放任其逃走,正要追趕。

  刺耳呼嘯從後面傳來,一道黑影直奔犰狳巢穴而去。

  黃色犰狳驚怒交集,立馬放棄青狐,粗壯雙腿猛地一蹬地面,化為一道黃影衝向巢穴。

  那道黑影並未擊中犰狳巢穴,打在附近的一株大樹上,發出「咄」的一聲大響,卻是一塊黑色石塊。

  黃色犰狳楞在那裡,高大身軀因為慣性向前滑去,壓倒了一大片灌木草叢。

  袁銘微微一笑,從躲藏之地躍出,追向受傷的青狐而去。

  黃色犰狳記掛巢穴裡的幼崽,對著袁銘和青狐示威般的怒吼幾聲,轉身鑽進洞穴。

  ……

  袁銘很快便趕上受傷的青狐,算準了距離,如老鷹捕獵般從樹上一躍而下。

  樹林內再度響起搏殺咆哮的聲音,塵土飛揚,很快恢復平靜。

  袁銘站了起來,拍打掉身上的塵土,嘴角忍不住咧了咧。

  他手臂上多出一道血痕,是被青狐臨死反撲時撕咬所致。

  不過那本就受傷不輕的青狐也變成了屍體,脖頸彎曲的倒在地上,同樣是頸骨折斷。

  袁銘看著雙手,怔怔出神。

  他剛才用了和昨日同樣的手法,以雙臂絞殺了這頭青狐。

  這一手鎖喉擒拿的武技,他使的頗為嫻熟,戰鬥的時候,下意識便用了出來,之前投擲石塊的武技也是如此。

  這兩門武技雖然都簡單,卻和所化的白猿之身異常相配。

  袁銘取出儲血的獸皮囊袋,催動法力將青狐血吸乾,並將之化為一團晶瑩血團後,沒有繼續狩獵,帶上青狐屍體,往峽谷方向撤退。

  接下來的三天裡,他夜晚吐納修煉,白日裡則如法炮製地引逗青狐到黃色犰狳的地盤,使二者相鬥,然後再趁機獵殺。

  袁銘的運氣還算不錯,每日都能成功獵殺一隻青狐,到第五日的時候,成功收集到了五份凶獸精血。

  他掂了掂手中的儲血獸皮囊,長出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幾日雖然過程有些驚險,但他終於在最後期限完成了任務。

  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憑藉九元訣的玄妙,自己的實力也將穩步提升,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獨自獵殺那些青狐,甚至挑戰一下那隻犰狳也未必完全沒有勝算。

  袁銘略微休息片刻,便起身返回峽谷對岸,趕往那塊巨石界碑。

  等他回到巨石下時,發現烏魯已經等在這裡,而此前與之同行的喇戈仍舊不見蹤影。

  「也不知這傢伙所謂的會有一番作為的安全之處,究竟是哪裡,那喇戈到現在還沒出現,多半是凶多吉少了。」袁銘深深望了一眼閉目盤坐的烏魯,並沒有和其打招呼的意思,也在巨石旁邊閉目打坐。

  此刻有外人在場,他並未運轉九元訣,只是運起法力探查體內情況。

  一個月過去,腐心丹的毒素逐漸擴散,已侵入他心脈,心口處有碗口大小的一片區域隱隱發涼,毫無知覺。

  袁銘這幾天也試圖用法力逼出毒素,可惜毫無效果。

  這也正常,碧羅洞是修仙宗門,使用毒藥自然不是他這個剛修煉了幾天的人,能夠輕易破解的。

  「希望那呼火言而有信,給予解藥。」袁銘心中暗暗思量。

  沒過多久,一片灰影出現在遠方,快速靠近過來。

  袁銘對此物並不陌生,豁然起身,不遠處的烏魯也睜開雙目,一下子站了起來。

  灰影很快到了近處,正是呼火長老的那隻灰禽,在半空略一盤旋,落在巨石之上,呼火長老的身影從其背部飄然而下。

  「呼火長老!」袁銘和烏魯齊齊行了一禮。

  「儲血袋拿來我看。」呼火長老也不二話,開門見山地說道。

  袁銘正要說話,旁邊的烏魯搶先上前幾步,並將儲血袋奉上。

  呼火長老一掃袋子裡的情況,點點頭,取出一個玉瓶丟給烏魯。

  「這個月的解藥,服下吧。」

  「多謝呼火長老!」烏魯大喜,拔掉玉瓶瓶塞,從裡面倒出一枚淡紅色的丹藥,仰頭吞了下去,緊綳的面色放鬆下來。

  袁銘見此,也把儲血袋上交,呼火長老看了一眼後,沒有多說什麼,同樣賜予了一顆解毒丹藥。

  袁銘仰頭吞服,只覺一股熱流頓時從小腹泛起,將那股冰涼劇毒抵消了大半,回到了一個月前剛服下腐心丹時的狀態,心脈也恢復如常。

  這令他暗自鬆了口氣,看來這呼火長老還算守信,至少每個月按時上繳獸血的話,這腐心丹劇毒便無需擔心。

  呼火長老一言不發地取出一只略有些鼓鼓囊囊的儲血袋,將袁銘二人袋內精血收走後,也不等袁銘二人再說什麼,便再次乘坐飛禽離去,似乎顯得有些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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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2-10-30 08:29 PM

第十七章 心意決

  「呵呵,恭喜袁銘兄弟修成披毛術,成功熬過了第一個月。」烏魯卻沒有立刻離開,看向袁銘,笑著說道。

  「彼此彼此。話說烏魯兄弟,為何不見那位喇戈?」袁銘話鋒一轉地說了一句。

  「喇戈兄前些時日獨自外出狩獵,可惜命喪獸口。」烏魯神色平淡的說道。

  「那真是可惜了。」袁銘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轉身離開。

  烏魯目送袁銘走遠,目光閃爍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袁銘接下來沒有前往峽谷對面繼續獵獸,而是回到藏身地洞。

  獵殺凶獸不用急在一時,他現在最需要的是提升實力。

  他將洞口堵死,盤膝坐地,運轉九元訣,天地靈氣頓時滾滾彙聚而來。

  ……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二十天時間過去了。

  青狐巢穴外的一株百年巨樹上,一頭高大白猿靜靜而立,正是施展了披毛術的袁銘。

  和二十天相比,白猿又高大了不少,身上肌肉更加虯結有力,精悍逼人。

  沒過多久,五六隻青狐從山坳巢穴內奔出,很快各自分開行動。

  經過此前的幾次誘敵和獵殺,袁銘已經非常清楚這些青狐的習性,它們這是分散出去覓食。

  他駕輕就熟地尾隨在其中一隻青狐後面,來到了一處黑松林。

  這裡距離山坳巢穴足有四五里,即便弄出動靜,也不會傳到山坳巢穴去。

  袁銘加快速度,幾個呼吸便超過青狐,從樹上一躍而下,攔在了前面。

  青狐先是一驚,隨後發現只是一頭白猿,狐眼一鬆,凶狠撲了過來。

  這頭青狐比他先前獵殺的幾頭大了幾分,速度也更快,只見一道模糊青影閃過,青狐眨眼間便到了袁銘身前,深青色的利爪抓下!

  然而袁銘身子輕輕一晃,人就已消失在了原地,讓青狐撲了個空。

  青狐一驚,急忙穩住身形。

  然而未等它徹底穩住,袁銘從天而降,右腳攜帶著駭人的勁風,狠狠踹在青狐背上。

  一股可怖巨力湧入青狐身體,「哢嚓」一聲,脊骨應聲斷裂。

  其身軀直接癱在了地上,口中鮮血狂湧。

  不等其掙扎起身,袁銘另一隻腳從天而降,踏在青狐的腦袋上。

  清脆的骨裂之聲中,青狐的腦袋被生生踩碎,白色的腦漿溢出,此狐徹底沒有了氣息。

  袁銘收回腳掌,看著死透的青狐,楞楞出神。

  他選擇繼續狩獵青狐,一方面是已經瞭解這群青狐習性,自覺即便不敵也不至於有危險,更重要的是為了測試自己的實力。

  二十天前,青狐對他來說還是難以力敵的强大凶獸,可二十天後,此狐在他手下竟然走不過兩招。

  不知不覺中,自己的實力竟然已經激增到這個地步!

  袁銘壓下眼底的激動,取出儲血袋將青狐血液收走後,返回青狐巢穴附近,蹲守其他青狐。

  一天時間過去,他成功獵殺了三隻青狐。

  第二天,他繼續來到山坳外面,沒費多少功夫便又獵殺了兩隻青狐。

  上個月拼死才勉强完成的任務,如今輕鬆達成。

  「如今我尚未完成九元訣第一層的修煉,施展披毛術就有此等威能,如果照著這個趨勢修煉下去,一旦在第一層的口訣上修有所成,甚至突破到第二層,自己豈不是可以在這片叢林裡橫著走了?」

  袁銘摸著身上的猿皮,越想越興奮,越想越遠,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不斷變强的捷徑。

  但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目中露出了沉吟之色。

  他雖然初涉修仙之路,卻也覺得有些怪異,這披毛術也太過好用,只要修成法力便能施展,威力提升還這般輕易。

  當然,這其中九元訣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但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安。

  此外,這和自己所想像的那種移山填海,呼風喚雨的修仙者頗為不同,難道修成一身法力,卻只能通過變成一隻半人半獸的怪物去展現實力,這仙人也當得太憋屈了吧。

  這個念頭一在心裡生出,袁銘不由得越想越覺得不對,但具體要說哪裡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他勉强按捺住心神,重新細思量了一會兒,覺得一時半會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乾脆將此事姑且拋在了腦後,朝地洞行去,很快來到峽谷附近。

  袁銘正要下去,耳邊突然傳來低低的呻吟。

  他面露詫異之色,這裡怎麼會有人?

  順著聲音找了過去,一個黑袍身影趴在草叢中,身體不停顫抖,露在外面的皮膚呈現血紅色。

  袁銘沒有貿然靠近,觀察了這人幾眼後突然輕咦一聲,折斷附近叢林內的一根小樹,將黑袍人的身體翻了過來。

  此人面部隨之顯露,正是烏魯。

  袁銘早就從背影發現了些許端倪,並未驚訝。

  烏魯臉上也是殷紅如血,嘴唇顫抖,兩眼翻白,早已沒有了神智。

  「這是發了某種疾病?」袁銘暗自猜測。

  就在此刻,烏魯的鼻孔,耳孔,眼睛等處盡數流著鮮血,呼吸也突然變得急促,氣息卻在快速減弱。

  袁銘略一遲疑,還是蹲下身來,檢查烏魯的情況,很快有所發現:「似乎心脈出了問題。」

  烏魯心臟劇烈跳動,比常人快了十倍,胸口附近的經脈紊亂,肌肉痙攣,氣血運行遭到了極大的阻礙。

  袁銘運起法力,屈指在烏魯胸口快速點了十幾下,最後手掌按在其胸口,法力澎湃而出,疏導經脈。

  一刻鐘後,他收回了手,額頭微微見汗。

  這地方什麼藥材和器具都沒有,他只能做到這些,烏魯是死是活,全看其自身造化。

  可能是烏魯命不該絕,體內氣血慢慢恢復平順,臉頰上的血紅消退不少,人也清醒了過來。

  「袁銘……是你?」烏魯艱難開口。

  「你的情況非常嚴重,全身氣血逆流於心,怎麼會這樣?」袁銘問道。

  烏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你不想說也無所謂了,只是你的病況非常嚴峻,我只能幫你緩解些許,根本沒有治本,很快就會復發,你可有對症的藥物?」袁銘擺了擺手,問道。

  烏魯面露遲疑之色,但很快變得堅定,望向腰側位置。

  「這裡有藥?」袁銘問道。

  「是……麻煩袁銘兄……替我取來……」烏魯艱難開口。

  袁銘沒有二話,從那裡取出一個布袋,裡面裝了不少雜物,有四個密封的竹筒,兩塊暗紅色石頭,一枚白色玉佩,以及一個黑色玉瓶。

  「可是這個玉瓶?」他拿起黑色玉瓶。

  烏魯面露喜色,立刻點頭。

  袁銘打開玉瓶,從裡面倒出一枚暗紅色藥丸,也沒有什麼藥味,判斷不出是何種丹藥。

  他也懶得理會,將藥丸送入烏魯口中。

  烏魯艱難的將丹藥吞下,面色很快再度變得血紅,比之前更紅,他額頭的青筋暴突了出來,好像活物般蠕動,喉嚨裡也發出壓抑之極的低吼,看起來正在遭受極致的痛苦。

  袁銘眉頭皺起,看烏魯這個樣子,不像是病。

  足足一頓飯的功夫,烏魯的情況才開始好轉,臉上血色逐漸消退,暴突的青筋也慢慢恢復原樣。

  他整個人看起來疲累至極,强撐著盤膝坐好,運功調息。

  袁銘縱身跳上附近一株大樹,在一根離地數丈的粗壯樹幹上坐了下來,運功恢復剛剛消耗的法力。

  良久之後,烏魯氣色徹底恢復,體表紅光閃過,腰間的虎皮倒卷而上,貼在他的身上,眨眼間便完成了披毛術變身,化為一頭足有丈許高的花斑猛虎。

  袁銘瞳孔微縮了一下,烏魯的身體,比上次在溪邊看到的大了小半之多。

  他的修為不斷提升,白猿變身的身高也在變大,可他變大的幅度似乎略遜於烏魯。

  烏魯望向樹上的袁銘,眼中寒光爍爍。

  「我剛剛也算救了你一命,烏魯兄為何這般看著我?難道南疆人都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袁銘笑吟吟的說道。

  「你為何要救我?」烏魯沉聲問道。

  「你我同時進入碧羅洞,無論關係好壞如何,都算得上同伴,這些對我來說都是舉手之勞,為何不救。」袁銘淡淡說道。

  烏魯聽聞這話,面色緩和了一些,眼中寒光仍未消退。

  「看來袁某是多管閒事了,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後會有期。」袁銘起身拍了拍屁股,便欲離開。

  「等一下。」烏魯突然開口叫住袁銘。

  袁銘停下腳步,轉首看了下來。

  「不論如何,這次多謝袁銘兄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謝,這塊火紋鐵就算是在下的報償。」烏魯從布袋內取出一塊暗紅石塊,扔了上來。

  袁銘眉梢一挑,他剛剛打開烏魯布袋的時候,就察覺到這兩塊石塊不是凡物,散發出絲絲靈力波動,應該是修仙者所需的物品。

  不過他沒有接住火紋鐵,伸手一撥將其扔了回去。

  「我出手救你,可不是貪圖你的財物。」袁銘平靜說道。

  烏魯接住火紋鐵,楞了一下後道:「袁銘兄既然不肯收下這火紋鐵,便算在下欠你一個人情,日後你有事需要幫忙,只要力所能及,我絕不推辭。」

  「你客氣了,後會有期。」袁銘淡淡一笑,縱身而走,幾個呼吸消失在山林中。

  烏魯原地默然站立,神情不知為何,頗為蕭索。

  片刻之後,他轉身下了峽谷,身影很快消失在谷底霧氣中。

  袁銘此刻沒有走遠,藏身在十幾丈外懸崖邊的一株大樹上,目送烏魯離開。

  他可不是爛好人,剛才之所以出手救護烏魯,一方面是二人好歹算是同伴,既然舉手之勞可以救護烏魯,他也不會冷血到坐視烏魯殞命。

  另一方面,袁銘也很好奇烏魯修為提升的速度,想要借此拉近二者關係,打探烏魯的情況。

  只是,烏魯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預料,此人似乎很介意自己病發的情況被別人知道。

  「那個發病果然有問題。」袁銘喃喃說道。

  不過,他也沒有深究,從樹上一躍而下,很快也橫穿峽谷,返回了地洞,繼續閉門修煉。

  烏魯的事情只是一個小插曲,對袁銘而言,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才可能有返回中原的一線機會。

  不管怎麼說,直覺告訴他,修煉九元訣總是沒錯的。

  三個月的時間一閃即過。

  在此期間,袁銘除了每月抽一兩天時間獵殺青狐,完成碧羅洞任務,順便補充一下食物外,其餘時間沒有外出半步,一心一意苦修九元訣。

  這般苦修,加上九元訣的玄妙,他的法力飛快提升。

  這一日,袁銘正在打坐修煉,越來越厚實的法力突然如同沸水般翻滾,自行流出丹田,湧入全身經脈。

  他的身體為之顫抖,體內突然傳出骨頭碰撞般的哢哢之聲,忍不住張口一吐。

  一股青光一噴而出,化為一片青色霞光圍繞著他的身體盤旋轉動。

  霞光內傳出一陣咒語聲,盤旋的青光迅速消散,袁銘的身影已經站了起來。

  「九元訣第一層,終於修成了!」袁銘看著雙手,喃喃說道。

  如今的他,相當於成為了一名煉氣期一層修士,也算是正式踏入了修仙者行列。

  袁銘的法力比起三個月前激增數倍,他迫不及待想知道披毛術達到了什麼程度,起身來到洞外,掐訣施術。

  腰間白猿皮席捲而上,包裹住他的身體,白猿皮內側浮現出無數血絲,刺入他身體深處。

  袁銘已經習慣這個痛楚,咬牙忍住。

  鑽心的劇痛很快過去,一頭丈許高的白猿顯現而出。

  「身高仍然和之前差不多,看來已經達到極限了。」他對著旁邊一株大樹比劃了一下,喃喃說道。

  這幾個月來,隨著袁銘的法力不斷增加,所化白猿的體型一直在變大,兩個月前達到了如今的丈許高。

  可從那以後,不管他的法力如何增長,白猿的身高和體型都沒有多少變化,顯然已經達到了披毛術的極限。

  身高沒有增加,可白猿身上肌肉密度卻是大增,一塊塊巨大而結實的肌肉隆起,彰顯著其中蘊含的驚人力量,遠非先前可比。

  他右手握拳擊出,竟然發出沉悶驚心的拳嘯聲,打在一株大樹上。

  哢嚓!

  水桶粗的大樹被直接轟斷,半截斷樹砸在地上,塵土飛揚,鳥獸驚退!

  袁銘收回拳頭,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以他現在的力量,應付青狐自然不在話下,即便是那只以防禦見長的黃色犰狳,相信也不敢直面自己全力一擊吧。

  「以如今的實力,也不知能不能橫穿十萬大山,返回中原?」他興奮之餘,忍不住泛起了逃離的念頭。

  可想到身中的腐心丹劇毒,一腔熱血又變得冰涼。

  「待在這片除了凶獸便是披毛獸奴的森林裡,就算實力再强又有何用!不行,得想辦法真正脫離這裡!」袁銘握緊拳頭。

  他現在的身份是碧羅洞的披毛獸奴,根本沒有接觸外界的機會,唯一和外界聯繫的渠道只有呼火長老,而呼火長老又怎麼可能給他腐心丹的真正解藥?

  「對了,如今幾個月過去,不知那香爐能否再度點香?或許可以通過香爐和外界産生聯繫?」袁銘一拍腦門,自己怎麼忘記了那件寶物。

  他當即解除了披毛術變身,返回石洞內,催動法力召喚出了香爐。

  袁銘雙手捧著香爐,只覺一股熱流隨著雙掌滲透進入腦海,頓覺精神大振。

  只是此刻的他顧不得細細感受精神振奮的快感,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青色香爐。

  香爐與先前想比,似乎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上面的太極圖案有很小一部分變得閃亮,而其他區域還處於灰暗狀態。

  「看來這太極圖案經過一定時間,會自動恢復明亮,不知道到時候能否再度穿越?」他暗暗猜測道。

  只是看這太極圖案恢復的速度,還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才能徹底變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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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2-10-31 06:07 PM

第十八章 上升通道

  袁銘嘆了口氣,隨手將青色香爐放了下來,恰好爐子的其中一耳觸碰到了圍在腰間的白猿皮。

  香爐體表青光一閃,一股溫熱的氣流從中逸散而出,迅速融入白猿皮內。

  白猿皮為之一顫下,表面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接著「呼啦」一下展開,自行披在了袁銘身上。

  袁銘尚未明白發生了何事,丹田內法力突然一陣狂湧,開始朝外流出,不斷注入白猿皮內,而白猿皮則開始與其身體融合。

  這感覺,就如同第一次被呼火長老催動披毛術,將毛皮覆於自己身上一般。

  白猿皮如同活物般蠕動不已,表面鼓脹起一個個凸點,好像有無數隻老鼠在裡面鑽動。

  袁銘一驚,不假思索下,忙運功試圖穩住丹田內法力,阻止其繼續湧出,可惜毫無作用。

  不僅是他體內法力,甚至連周遭空氣中的天地靈氣也似乎被某種無形力量引動,朝著白猿皮中彙聚。

  令袁銘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隨著靈氣源源不斷地注入白猿皮,原本有些灰白乾枯的毛髮以肉眼可見速度變得白瑩通潤,有些禿毛處重新長出了白色絨毛,並迅速增粗變長。

  與此同時,白色猿皮內竟然浮現出一道白猿虛影,覆蓋住他的身體。

  「這是什麼?」袁銘吃了一驚,手腳也不受控制的抓耳撓腮起來,耳畔彷彿有吱吱猿啼聲在回蕩。

  沒等他做出什麼反應,忽然腦中一股陰冷氣息升起,讓其眉心驟然一痛,彷彿有一柄匕首硬生生插了進去,貫穿了他的頭顱!

  袁銘不禁張大嘴巴,卻一點聲音也無法發出,只覺得天旋地轉,幾乎失去神志。

  縱使他的心智向來堅定,硬生生承受住了這非人的折磨,但意識也近乎崩潰,耳朵聽不見任何聲音,眼睛也看不到一點光明。

  恍忽間,袁銘腦海浮現一隻身材高大魁梧的白猿迎風傲立於巨峰之上,狂風暴雨中,兩手握拳捶胸,仰天怒吼咆哮的畫面。

  接著他便眼前一黑的人事不知了。

  不知過了多久,袁銘的意識慢慢回歸,五感也漸漸恢復。

  他晃了晃有些發脹的頭顱,感受到身上的猿皮已停止了蠕動,也不再吸納他的法力,不過丹田中有些空空蕩蕩,法力竟被吸了個乾乾淨淨。

  而原本色澤灰白的猿皮如今卻已是通體白潤,表面油光發亮,看起來好像是剛剛剝下來一般,上面還泛起絲絲金光。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這白猿皮怎麼似乎像要活過來一般?對了,那隻白猿,莫非……」袁銘眉頭緊蹙,心裡默默思量起來。

  雖然毫無根據,可他下意識便覺得先前腦海中浮現的白猿,就是身上猿皮的主人。

  「砰」「砰」「砰」

  一陣十分有力的心跳聲突然在其耳畔響起,引得袁銘心頭一震,將他從紛雜的思緒中驚醒。

  「啊!」

  下一刻,他只覺一陣鑽心劇痛從十指指尖傳來,一根根帶血的白森森利爪刺破皮肉,硬生生往外鑽,令他全身顫抖,倒在地上抱手慘哼。

  足足過了一刻鐘,利爪才停止生長,鑽心劇痛隨之消彌。

  袁銘緩過口氣,全身幾乎被汗水浸濕,腦袋裡轟隆隆作響,幾乎就要昏死過去。

  只是他剛剛鬧出的動靜頗大,不知會不會有野獸聽到動靜過來,於是强打精神盤膝坐起,運轉九元訣調息。

  小半個時辰後,袁銘睜開眼睛,面色稍緩,體內法力也恢復了少許。

  他看向自己的雙手,只見十指生出的利爪長達半尺,彎若龍爪,彷彿鋼鐵鑄造,看起來無堅不摧。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似乎是由於神秘香爐的緣故,白猿皮發生了某種進化?這香爐可真是件難得的寶物!」袁銘暗道。

  洞壁被輕易劃出五道深痕,堅實的泥土牆壁在利爪前彷彿豆腐一般,幾乎察覺不到多少阻力。

  「好鋒利!」袁銘口中稱贊一聲。

  原本的白猿相對以臂力見長,可憑藉靈活的身形自由穿梭於山林間,相較於豺狼虎豹,在進攻方面並沒有什麼優勢,然而如今有了這一雙利爪,自然大不同了。

  就比如那只面對青狐夾擊絲毫不懼的犰狳凶獸,憑藉一身堅韌無比的甲胃常常立於不敗之地,以自己如今的實力雖可靠蠻力勝之,卻會十分吃力,若是有這一雙利爪相輔,自然可輕易破開對方防禦,事半功倍。

  「不管實力再怎麼提升,只要一日得不到腐心丹的真正解藥,便無法離開這片區域,返回中原更是遙遙無期。」袁銘一想到被碧羅洞所下的劇毒,不覺有些心灰意冷。

  「既然香爐暫時無法點燃,或許可以試試從那裡得到些消息?」他念頭一轉,朝南方望去。

  這幾個月來,他利用每次上繳凶獸精血的機會,和呼火長老多少有了些交流。

  對方雖然每次來去如風,不願多說什麼,但其中一次,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提及碧羅洞所轄披毛獸奴數量衆多,被投放於十萬大山各個區域,分屬不同長老管理,他所負責的便多達二三十個。

  袁銘認為這些獸奴於自己而言,都可稱得上是「前輩」,對於碧羅洞或是這片十萬大山的瞭解肯定比自己要多,或許去找尋並接觸一下,能獲取一些自己需要的信息也說不定。

  這樣心中計定完畢後,袁銘沒有立刻出發去尋找其他獸奴,距離下一次繳納精血僅有兩日,上繳了本月份的凶獸精血後,再出發也不遲。

  兩日後,袁銘帶著早就備好的精血來到巨石界碑。

  呼火長老這次卻是早就等在了那裡,烏魯卻並沒有出現。

  「呼火長老,本月的凶獸精血,請清點。」袁銘取出儲血袋,遞了過去。

  「這五份精血的色澤氣息相近,是一日之間收取的?」呼火長老接過儲血袋掃了一眼,眉頭動彈了一下,抬頭看向袁銘,問道。

  「長老真是目光如炬!弟子偶然發現一窩青狐凶獸,僥倖在一日內集齊了五份精血。」袁銘不明白呼火長老這話何意,卻也沒有虛言欺瞞。

  「一日之內連殺五頭青狐,不錯,你的修為可有突破煉氣一層?」呼火長老打量袁銘兩眼,問道。

  「前幾日有所頓悟,僥倖突破。」袁銘略一遲疑,說道。

  「半年內能夠突破煉氣一層,還算不錯,勉强夠資格吧。」呼火長老頷首道。

  「不知長老此話何意?」袁銘面露詫異之色。

  「你們這些披毛獸奴基本都是四靈根資質,按照修仙界的評定,屬於「僞靈根」,若無特別機緣或是心性堅毅之輩,一般難成大器。我們碧羅洞素來愛才,設立披毛獸奴本就算是一種試煉,對於能夠在半年內突破煉氣期一層者,可提供一條上升通道,但成與不成,還要看你是否有此毅力。」呼火長老下巴一抬,和顔悅色地說道。

  「還請長老明示。」袁銘隱約猜到了什麼,面上掠過一絲激動。

  「只要能在三年內上繳一定數量的凶獸精血,便可以脫離披毛獸奴身份,被我碧羅洞收為記名弟子,學習真正的仙法秘術。」呼火長老似乎對袁銘的反應頗為滿意,繼續說道。

  「拜入碧羅洞!此話當真?」袁銘神情一振,脫口問道。

  「我呼火在碧羅洞也算有些地位之人,什麼時候說過虛言?」呼火長老面色微沉。

  「長老恕罪,在下一時激動,言語有失。卻不知需在三年內上繳多少份精血?」袁銘急忙致歉,話鋒一轉地問道。

  「一千份。」

  袁銘聞言,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若是連區區一千份精血都收集不到,那勸你趁早斷了修仙這個念頭吧。我看你這小子還算順眼,給你提個醒,想要完成任務,最好狩獵更高階的凶獸。根據規定,一份一級中階凶獸精血相當於十份下階凶獸精血,而一份上階凶獸精血,更等於一百份下階凶獸精血。」呼火長老掃了袁銘一眼,如此說道。

  「多謝長老提點,在下知道了。」袁銘心中一凜,恭聲回道。

  上個月這位呼火長老在收取精血時,便曾對他和烏魯二人提及過此事,所謂一級下階是對於一級凶獸的實力界定,上面還有一級中階,一級上階兩個級別。

  此前他遇到的青狐、犰狳都是一級下階凶獸,論實力,差不多相當於煉氣期一至四層的修士,而盤踞在十萬大山更深處的一級中階凶獸則相當於煉氣期五至八層的修士,實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至於一級上階凶獸更是可怕,遠勝中階凶獸,若是實力不夠,遇到便是被秒殺的下場。

  當然由於凶獸靈智不高的緣故,一般修士即便真實修為不如,借助一些手段也可以嘗試越階獵殺,當然這也不能一概而論。

  總之,以他如今的煉氣一層修為,可沒有自信能在一級中階的凶獸面前全身而退。

  也就是說,如果要湊齊一千份凶獸精血,除非自己修為能進一步提升,否則就只能繼續老老實實的獵殺一千隻一級下階凶獸。

  就在袁銘想要向呼火長老索取解藥並告辭之時,身後不遠處的叢林中傳來一陣異動,隱約有腳步聲靠近。

  袁銘循聲扭頭望去,卻見是烏魯一瘸一拐地朝這裡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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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2-11-1 02:31 PM

第十九章 初試鋒芒

  袁銘望著逐漸走近的烏魯,不知不覺皺起了眉頭,很快又舒展開來。

  只見烏魯肩膀,胸口,手臂等處都帶著傷,甚至有幾處還在往外滲著血,似乎前不久剛剛經歷一場惡戰,看起來頗為狼狽。

  說起來,這烏魯也不知有什麼特別的機緣,雖然距離煉氣一層還有些距離,但整體修煉速度似乎並不在他之下。

  而他所獲的獸皮本體花斑猛虎,論整體戰鬥力遠比白猿要强,應付尋常一級下階凶獸應該毫不費力才對,也不知究竟遭遇了什麼。

  「呼火長老,在下來晚了,這是這個月的凶獸精血。」烏魯停在了呼火長老面前,將儲血袋遞了上去。

  呼火長老好像沒有看到烏魯的凄慘模樣,面無表情地收走了他的五份精血,扔下兩份解藥後,便喚出巨禽離去。

  袁銘服下解藥後,沒有在此逗留,也打算轉身離開。

  「袁兄,稍等,你手中可還有那種療傷的草藥膏?」烏魯突然叫住了袁銘。

  「還有一筒。」袁銘停住腳步。

  「太好了,能否賣給我?我用這筒軟骨毒液和你換。」烏魯面露喜色,取出一個竹筒,筒口被獸皮牢牢密封。

  「可以。」袁銘從懷裡取出一個竹筒,扔了過去。

  「多謝。」烏魯急忙接住,將手中的竹筒遞了過來。

  袁銘打開竹筒,裡面是大半瓶紫黑色的粘稠液體。

  自從上次相救的事情後,二人的關係拉近了許多,彼此之間也多了一些交流。

  烏魯自稱出身於一個南疆小族,懂得煉製一些劇毒之物,這軟骨毒液能夠讓人筋骨酸軟,對凶獸頗有效果,袁銘用自己調配的療傷藥膏換過兩次,發現效果不錯。

  「剛才我隱約聽見呼火長老在說話,不知說了些什麼?」烏魯望了一眼呼火長老遠去的方向,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向呼火長老請教了一些有關凶獸的事情。」袁銘如此說道。

  呼火長老既然沒有將成為碧羅洞記名弟子之事告訴烏魯,他自然不會多嘴亂說。

  兩人閒談片刻,先後離開此地。

  袁銘回到地洞,盤算起接下來的計劃。

  他本打算前往十萬大山其他區域尋一些披毛獸奴,打聽下關於碧羅洞以及腐心丹之事,看看能否有機會擺脫這裡,畢竟他可不願永遠當一個受人脅迫毫無未來的獸奴。

  如今呼火長老既然指了一條能加入碧羅洞的明路,倒不用這麼麻煩了。

  一千份凶獸精血看起來不少,不過若是減少修煉時間,他有把握在一年內籌集。

  「有些不對啊,碧羅洞怎麼看也不像是好說話的宗門,怎麼會定下這麼寬鬆的條件?稍有點實力的披毛獸奴,只要小心一些,應該都能完成這個任務吧?」袁銘摸著下巴想道。

  難道這裡面還有別的什麼不為人知的門道?

  他一時參悟不透,便也沒有再浪費時間,至少在收集精血的過程中,同時修煉九元訣盡可能的提升修為,總能多少提升自己未來的自保之力。

  袁銘想到這裡,開始起身收拾地洞裡的東西。

  這處地洞距離峽谷有些遠,每次往返都要花費不少時間,得換一個住處。

  袁銘將洞內物品用一塊獸皮包好,起身離開居住了小半年的地洞,不過臨走前,還是將大石堵住洞口。

  此地頗為隱蔽,或許日後還能用得到。

  帶著獸皮包袱,袁銘朝南而去,很快來到峽谷附近。

  「橫穿峽谷用不了多少時間,還是在峽谷這邊安家吧。」

  袁銘目光四下掃視了一圈,沒有繼續前進,在附近尋找起合適的住處。

  不多時,他在一座矮小的土山下發現了一處蜿蜒的洞窟,看起來是被穿山甲之類的地行野獸挖掘出來。

  洞窟很長,一直延伸到矮山的另一邊,除了正面入口,矮山背陰之處還有一個後門。

  只是後門比較小,人無法穿過。

  袁銘將後門用大石堵死,然後化身白猿,揮動利爪將正門附近的洞窟空間擴大了倍許,形成一間似模似樣的土屋。

  所幸這座矮山土多石少,讓他省了不少力氣,否則即便他一雙利爪再鋒利,想要將洞窟擴大這麼多,也不是一日兩日便可以做到的。

  袁銘從附近搬來一塊大石堵住洞門,又收集了不少枯枝和乾草,在洞窟內鋪了一個簡單的床鋪,一個簡單的居所便大功告成。

  躺在乾燥的草床上,他整個人放鬆下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之前的地洞條件簡陋,他又忙於修煉和獵獸,根本沒有在意個人生活,此刻躺在鬆軟的草床,積累的疲勞一點一滴湧出,竟然有些犯困。

  袁銘這次沒有驅趕睡意,一頭栽倒在乾草床鋪上,很快沉沉睡去。

  他這一覺睡得極好,第二天中午才精神抖擻的醒來,胡亂吃了點肉乾後,便離開洞窟來到了峽谷對岸的森林。

  袁銘朝青狐巢穴所在的山坳望了一眼,很快收回了視線。

  那個青狐群被他獵殺了大半,自從上個月擊殺了其中的青狐頭目後,剩下的青狐都四散而去,倒是少了一個穩定的獵獸據點。

  袁銘搖了搖頭,邁步朝森林深處走去。

  他此前幾個月一直都在這片森林邊緣打轉,深入其中還是頭一回。

  隨著他的深入,發現周圍的樹木變得異常高大,上百年的參天巨樹比比皆是,枯枝敗葉落了厚厚一層,腳踩在上面有種鬆軟的感覺,視線所及之處滿是茂密的灌木藤林,比峽谷對岸茂盛的多,遮擋了視線。

  袁銘略一思量,化身白猿縱身上樹,開始跳躍前進。

  結果走了足有一刻鐘,一路上都很平靜,沒有遇到任何凶獸。

  他對此並不感到奇怪,這片森林說起來還只是十萬大山的外圍,雖有凶獸盤踞,數量其實並不多,烏魯就曾抱怨過,稱花在尋找凶獸上的時間,要比獵殺時間多得多。

  他之前能發現一大窩青狐,也算是運氣好,這才輕鬆完成了每個月的任務,而那隻黃色犰狳已不知所蹤,接下去若要完成一千份精血的目標,必須得進一步深入才行。

  當然,袁銘也沒打算冒進貪功,安全還是第一位的。

  又前行了裡許距離,前方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流水聲,卻是一道小小的瀑布從山崖處垂落而下,注入清澈水潭,一股清涼水氣撲面而來。

  袁銘趴在樹上,透過樹葉縫隙,朝前方望去。

  只見一頭身形高大的野豬模樣凶獸正俯在水潭邊飲水,全身皮毛都呈現火紅色,背脊和四蹄上肌肉鼓脹,一看便知是力量不弱的凶獸。

  野豬凶獸額頭還長著一根尖銳獨角,看起來非常銳利,嘴角還有兩個利劍般的雪亮豬牙,閃動著冰冷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袁銘望著眼前的「獵物」,嘴角上翹,目光向水潭周圍的環境望去,想要確認一下附近是否有其他潛在危險。

  就在此時,野豬凶獸耳朵一晃,豁然將頭顱從水潭中抬起,朝周圍望去,似乎聽到了動靜。

  袁銘見此,急忙躲在樹幹後面,一動不動。

  野豬凶獸耳朵抖了抖,似乎在聆聽周圍的動靜,幾個呼吸後,才繼續低頭飲水。

  袁銘鬆了口氣,悄然探頭,仔細觀察起對方。

  「看這傢伙的體型,比此前的青狐和犰狳都要强上不少啊,一千份的目標,就從你開始吧。」他心中暗暗盤算,悄然靠近過去,很快來到野豬凶獸附近。

  就在這時,野豬凶獸站起身子,甩了甩身上的水,滿足的哼了兩聲,便打算轉身離開水潭。

  袁銘瞅準時機,從樹上撲下,正好落在此豬寬厚的背脊上,不等野豬凶獸做出反應,兩隻利爪狠狠插進野豬凶獸的脖頸,奮力一劃。

  「嗤」

  野豬凶獸脖頸處被劃出兩道深可見骨的可怕傷口,鮮血蜂擁而出。

  其發出一聲凄厲慘叫,高大的身軀向前狂奔而去,接連撞斷兩株大樹,斷木枝葉橫飛。

  袁銘來不及穩住身形,頓時被甩飛了出去。

  「吼啊!」野豬凶獸雙目已經變成血紅,掉頭朝著袁銘猛撲過來。

  野豬頭顱前傾,盯著那根赤紅尖角,如同巨矛般刺向袁銘胸口,高大的身軀帶起洶湧的氣流,引得數丈外的樹林也嘩嘩作響。

  袁銘剛剛穩住身形,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兩手急伸而出,一把抓住赤紅尖角。

  嗤……

  他雙腳摩擦地面,整個人向後滑行而去。

  後退了兩丈許,袁銘雙腳入地半尺,站穩了身體,任憑野豬凶獸如何用力,也無法撼動分毫。

  「給我起!」袁銘大喝一聲,雙臂肌肉鼓脹,向上一掀。

  野豬凶獸高大的身軀竟然被他舉了起來,淩空轉了半圈,狠狠砸在附近一株大樹上。

  足有一人合抱的大樹應聲而斷,野豬凶獸的身體繼續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大響,方圓數丈的地面都微微晃動了一下。

  不等此獸回過神來,一隻白森森的利爪從天而降,狠狠刺進其腦袋,貫穿堅硬的頭骨。

  野豬凶獸發出絕望慘叫,龐大的身軀抽搐幾下,很快沒有了動靜。

  袁銘點點頭,這頭野豬凶獸實力不弱,若是三個月前和其相遇,也是敗多勝少,如今它面對自己,卻宛如小貓小狗般全無反抗之力。

  他放棄血氣法,轉修九元訣,果然是正確的。

  袁銘取出儲血袋,收走野豬的血液,正要離開,一聲低沉吼叫聲驀的從前方傳來,接著地面為之震動,掀起一股塵埃氣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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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2-11-2 04:20 PM

第二十章 殺戮欲望

  袁銘心中一凜,忙循聲望去。

  塵土飛揚中,一頭高大異常的身影爬了出來,赫然是一頭渾身長滿黃色毛髮的棕熊,比之前擊殺的黑熊高了倍許,幾乎堪比一層房屋。

  在對方的注視下,袁銘頓時猶如被某種恐怖怪物盯上一樣,不由得寒毛倒竪,雖然看起來還算鎮定,心裡卻大為的忐忑不安!

  「這隻凶獸遠非剛剛的野豬可比,難道我這麼不走運,碰到了一級中階的存在?」他心中咯噔一沉。

  別說他剛剛經歷了一場戰鬥,雖輕易解決,法力消耗卻不少,即便是全盛狀態,也不敢正面抗衡一隻一級中階的凶獸。

  袁銘心中念頭電轉,驀然發出一聲霹靂大吼,全身肌肉驟然鼓脹,作勢欲撲。

  棕熊凶獸腳步一頓,眼中透出警惕之色。

  就在此刻,袁銘突然縱身後躍,靈活至極地攀上了後方一株大樹,朝高處快速飛躥。

  「嗷!」

  棕熊這才明白自己被欺騙,怒吼著飛奔而出,速度竟然快的驚人,幾乎瞬間便到了袁銘攀爬的大樹旁,肥厚的熊掌狠狠拍出。

  「砰」的一聲!

  足有水桶粗的大樹被生生擊斷,袁銘此刻剛爬到半樹腰,隨之一頭栽下。

  他雖驚不亂,雙腳在樹上一蹬,借力朝另一株樹躍去。

  棕熊仰頭發出一聲震人心魄的大吼,竟有種金石碰撞的洞穿之感。

  這聲音震得袁銘雙耳嗡嗡直響,腦袋微微一沉,手腳瞬間有些僵直,整個人頑石般朝下方墜去。

  袁銘未及落地,體內九元訣下意識自行運轉,一股精純法力從丹田湧出,迅速流遍全身,所過之處氣血恢復活絡,麻木之感快速消退。

  他手臂一恢復知覺,立刻向前疾伸,一隻利爪刺向旁邊的樹幹。

  「嗤」的一聲,利爪入木大半,他的身體半掛在了半空。

  候在下方的棕熊一怔,再度撲到了袁銘所在的大樹前,肥厚熊掌拍擊而下。

  「轟」

  這大樹也被一擊而斷,轟然倒塌。

  不過袁銘早已先一步躍出,跳到了附近另一株數人合抱的巨樹上,同時將法力密布全身,防備著棕熊再度發出吼聲攻擊。

  出乎他的預料,吼聲並未響起。

  袁銘面上掠過一絲詫異,手足並用,很快爬到了巨樹高處。

  這裡距離地面足有十來丈,可以不受棕熊的吼聲影響了。

  棕熊凶獸豈肯讓袁銘逃掉,撲到巨樹前,兩隻手掌左右開弓,猛烈擊打。

  巨樹晃動不已,樹皮龜裂,大片樹葉被震落,但除了樹皮上留下幾道爪印外,並未有倒下的趨勢。

  「如此巨大的樹木都能撼動,這棕熊多半是一級中階凶獸了,可惜腦子一樣不怎麼聰明。」袁銘滴咕了一句,從身上摸出一塊石頭,居高臨下地投擲出去。

  石頭化為一道灰光,狠狠砸在了棕熊腦袋上。

  「砰」的一聲悶響,石塊碎裂,並沒有對棕熊造成多少傷害,不過將其激的更怒,更加瘋狂地攻擊起巨樹。

  巨樹晃動得愈發厲害,但這株樹實在巨大,一時半會並不會有倒塌的可能。

  袁銘嘴角帶笑,看猴戲般盯著下面,不時投下一塊塊石頭,刺激下面的棕熊。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棕熊已沒有了一開始的凶悍,胸脯起伏,喘息不已,眼神中的怒火也不剩多少。

  半晌後,棕熊衝袁銘不甘地低吼一聲,俯下身子,轉身離開。

  袁銘又取出一塊石頭投擲而出,正正砸中了棕熊的後腦勺。

  然而棕熊似乎學乖了,毫不理會袁銘的挑釁,頭也不回地繼續朝遠處奔走。

  「倒也不算太蠢,可惜現在才逃,太晚了!」袁銘不再作壁上觀,幾個騰躍便到了棕熊上方,身形飛撲而下,一雙猿爪化為兩道淩冽寒芒,狠狠抓向棕熊後背。

  棕熊凶獸察覺身後風聲有異,一個打滾朝旁邊躲避,可惜仍然被爪芒掃中。

  堅韌的熊皮被撕裂出一道淺淺的半尺長傷口,鮮血並未流出多少,傷口處卻被染上一抹淡淡的紫色。

  正是此前袁銘從烏魯處換來的軟骨毒,被其悄悄抹在了利爪上。

  棕熊凶獸再次被激怒,揮起一隻熊掌猛地拍向袁銘腦袋。

  只是此熊先前體力消耗大半,動作慢了不止一籌,袁銘所化白猿身體一縮,從熊掌底下穿梭過去。

  雙方交錯而過時,白猿右爪探出,在棕熊腰間一抹,又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

  「吼……」棕熊凶獸愈發憤怒,熊掌狂舞的撲了上來。

  袁銘並未與之正面交鋒的打算,借助附近的大樹騰挪閃躲,並不時用利爪在對方身上留下點小傷。

  棕熊凶獸實力遠在袁銘之上,可惜它之前在那棵巨樹上白白消耗太多體力,加上本就不以速度見長,如今反而處在下風,身上小傷口不斷增加,渾身鮮血淋漓。

  棕熊似乎知道情況不妙,徹底放棄了所有抵禦和躲閃,龐大身軀直接撲向袁銘而去,做拼死一搏!

  最後的拼死一擊,此熊速度比平時快了不少。

  然而袁銘早有準備,身形掠向旁邊一棵二人合圍的大樹,借此樹做個盾牌。

  「吼……」

  棕熊凶獸前衝之勢不減,雙目陡然變得血紅,張口發出一聲震天大吼。

  「就知道你會用這招。」袁銘早有準備,丹田法力盡數蜂擁而出,流遍全身。

  他整個人只是微不可查地晃了一晃,腳上動作並未受到太多影響,在棕熊衝過來前一刻,避讓了開來。

  「砰」

  棕熊凶獸身形未及收住,直挺挺得撞在了大樹之上,龐大的身子被反彈著坐倒在地,暈頭轉向。

  整棵大樹轟然倒下,濺起大片煙塵。

  棕熊凶獸努力爬起身來,往前逃走,可只前奔出幾步,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袁銘的身影從塵土中掠出,瞬間到了棕熊身旁,右手猛抓而下。

  鋒利的猿爪刺入了棕熊後頸骨,「噗嗤」一聲進入沒入進去,然後他用力向下一劃。

  棕熊的頸骨被切斷,脖頸被切斷了一半,鮮血噴湧而出,龐大的身體抽搐了兩下,再無氣息。

  袁銘摸出儲血袋將棕熊鮮血抽出後,顧不得煉化,便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顯然方才有驚無險的一場惡戰,幾乎用完了他最後一絲的力氣。

  這頭棕熊凶獸肉身實力著實可怖,且一身皮毛防禦力驚人,若非他用小手段消耗其大半體力,再加上軟骨毒液,絕對不是此獸的對手。

  此刻的袁銘,只覺渾身骨架酸痛,似乎連動一下都覺得困難。

  不過此地遍地血腥,絕非久留之地。

  袁銘猛地一咬舌尖,用疼痛刺激精神,扶著旁邊一株大樹站了起來,沿著來時的路返回。

  然而沒走多遠,異變突生。

  他整個人突然如遭雷擊,身上白猿皮突然蠕動起來,一股狂躁的氣息滲透而出。

  他體內殘存不多的法力驀然變得躁動,雙目也泛起絲絲血光,一股殺戮之念湧上心頭。

  「又來了。」

  袁銘心中一凜,忙盤膝坐下,運轉九元訣。

  足足三個大周天過後,這股殺戮欲望才被勉强壓下幾分。

  他左手凝聚法力,點在右臂的香爐印記上。

  印記上青光閃過,那只神秘香爐顯現而出,落在他手心中。

  隨著一股熱氣從香爐內透出,融入他的身體,滲透進腦袋。

  袁銘好像全身都被浸泡在溫泉中,腦袋更是如此,眼中的血光緩緩消散,殺戮欲望快速消退。

  一刻鐘後,白猿皮引起的異動徹底消失。

  袁銘眼神一鬆,解除了披毛術,看著手中的香爐,默然不語。

  類似的情況,這三個月裡已經出現兩次,都是在經歷一場激戰,法力和體力消耗極大的情況下。

  如今這種嗜血殺戮的欲望非常强烈,九元訣也只能抵制,無法讓其消退,他初次碰到的時候不知道如何應對,後來回想起香爐內的熱氣具有溫養神魂的功效,急忙取出香爐,這才將其壓制下去。

  「難道是化身白猿在這片山林太久,自己也不知不覺間多了些戾氣?幸好有香爐在。」袁銘暗自慶辛,同時又有些擔憂這種欲望是否會與日俱增。

  他之前曾有心詢問呼火長關於白猿皮異變之事,可惜一直沒找到好的機會。

  袁銘搖了搖頭顱,將香爐收起後起身快步離開,在附近找了一株大樹攀爬上去。

  雖然沒有化身白猿,他爬樹也比之前快了不少,很快到了半樹腰,找了一個還算平坦的地方盤膝坐下,運轉起九元訣,恢復法力。

  片刻後,他取出儲血袋,運起法力催動精煉功能,棕熊血液快速變少,很快化為一團精血。

  只是這團精血比青狐,野豬凶獸大了整整一圈,蘊含的法力波動也强了不少。

  「看來這棕熊很有可能是一級中階凶獸啊。」袁銘握緊儲血袋。

  經此一戰,他總算對一級中階凶獸的真正實力有了初步瞭解,雖然厲害,卻也不是完全無法應對。

  他將儲血袋收起後,再度施展披毛術化身白猿,繼續朝森林深處行去。

  一個時辰後,一條頗寬的溪流出現在前方,這溪流從不遠處一處山澗內蜿蜒流出,溪水十分清澈,一股清涼濕氣鋪面而來。

  趕了這麼久的路,袁銘正有些口渴,俯身喝了幾口溪水,正要繼續前進,腳步突然一頓,看向旁邊的地面。

  那裡掉落了幾個青色的果殼,非常新鮮,顯然是剛剛剝掉沒多久。

  袁銘認得這個果子,酸中帶甜,是這片森林中少見的美味水果,他也曾吃過幾次。

  森林裡掉落幾個果殼實屬平常,很多猿猴也會采果來吃,只是猿猴吃野果,皮不會剝的這麼完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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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2-11-3 11:39 AM

第二十一章 激發

  「莫非這些果殼是其他披毛獸奴留下的?」袁銘向四周打量了幾眼,並沒有發現其他特別之處。

  突然,他目光一凝,看向不遠處一株大樹。

  樹上一根纖細分枝上,蹲坐著一隻半尺高的銀貓,看起來和家貓差不多大小。

  此貓全身毛髮都是銀白色,沒有一絲雜毛,看起來非常漂亮,兩隻眼睛一隻呈金黃色,另一隻呈琥珀色,好像兩顆閃閃發光的寶石,正朝袁銘這裡看來。

  二者視線碰在一起,銀貓當即轉身飛竄出去,在一株株樹上敏捷異常的跳躍,瞬間不見了蹤影。

  「跑什麼,又不會吃了你!這銀貓膽子也忒小了點。」袁銘對此也沒有在意,繼續在周圍尋找起來。

  片刻後,他輕咦一聲,盯著不遠處的草叢地面,停下了腳步。

  那處地面上,有一個淺淺的人形腳印,看踩痕還很新。

  袁銘略一沉吟,朝腳印前進方向走去。

  腳印的主人並無掩飾行蹤的意思,跟蹤起來並不困難。

  約莫走了一刻鐘的樣子,前方出現了一片堅硬的山石地,腳印在這裡戛然而止,失去了蹤跡。

  袁銘皺了皺眉,在原地默然半晌,繼續前進。

  當走出這片山石地後,前方視野一亮,出現一片青茫茫的湖泊。

  此湖面積不大,大概十幾畝,看起來波瀾不驚,周邊長滿了齊人高的雜草,此刻明明是夏日,湖泊附近的溫度卻比叢林裡要明顯低了不少。

  袁銘來到湖泊邊蹲下身子,用手碰了碰湖水,一股沁人心魄的寒意滲透過來。

  就在此刻,一旁的草叢「嘩啦」一響,一道銀影飛竄出來。

  袁銘剛做出迎擊之勢,但當看清楚後,微微有些驚訝。

  這道銀色身影不是別的東西,正是不久前遇到的那只銀貓,此時的它嘴裡叼著一塊黑色東西,尾巴翹的老高。

  看到袁銘,銀貓像是受驚了一般,立刻轉身又鑽進了草叢,嘴裡的黑色東西卻掉了下來。

  「又是這隻銀貓。」袁銘向前快走兩步,可雜草太高,那銀貓一入其中便如泥牛入海,立刻不見了蹤影。

  他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說起來,他還挺喜歡那隻外形俊美的銀貓,若能捉住馴養起來,修煉之餘也能逗著解悶。

  袁銘繼續向前,突然想起一事,轉身往後走幾步,從地上撿起一物,正是貓剛剛叼著的那塊黑色東西,拿到眼前略一打量。

  這東西看起來好像是一塊皮革,上面描繪著精美的花紋,絕對是人工製造的東西。

  「這深山老林絕不會有這種東西,莫非是什麼人留下的?」袁銘一念及此,忙來到銀貓竄出的草叢附近尋找起來,卻是一無所獲。

  他再度仔細打量手中的黑色皮革,送到鼻下嗅了嗅。

  一股腥味撲鼻而來,卻不是動物嘴巴的腥臭,而是一種近似於水草腐爛的味道。

  袁銘目光一轉,看向碧綠湖泊,而後在湖邊搜尋起來,很快便有所發現。

  在一處湖邊的濕土上,印著幾個淺淺的貓爪印。

  袁銘順著爪印撥開附近一處茂盛的草叢,瞳孔微微一縮。

  眼前赫然是一具身形高大的屍體,上半身幾乎已成骸骨,下半身則嵌進了湖邊的淤泥裡,顯然已經死去很久,身上的衣物已經泡爛,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皮衣,那只銀貓叼著的正是皮衣碎片。

  袁銘視線落在屍體腰部,那裡纏繞著一塊黑色的獸皮,看起來正是一塊披毛獸皮。

  他在屍體旁邊蹲了下來,伸手擺弄兩下,將黑色獸皮解了下來。

  此物和他的白猿獸皮截然不同,通體沒有一根毛髮,布滿一道道黯淡的白色紋路,背脊上面還布滿類似鱗甲的膠質物,似乎是某個水生凶獸的外皮。

  這張獸皮其他地方基本無損,唯有後背位置有一道巴掌大小的裂口,似乎被某個利器貫穿。

  袁銘將屍體從淤泥內小心拉了出來,其後背心臟位置的肋骨斷了幾根,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從後襲擊形成的致命傷。

  他在屍體附近尋找了一會,並未發現別的什麼線索,此人的儲血袋也並未看到。

  「看來此人八成並非死於凶獸,而是被別的披毛獸奴擊殺了。」袁銘心中莫名掠過一絲寒意。

  披毛獸奴,是獸,亦是奴。

  被困於十萬大山之中,弱肉强食,適者生存,當你盯著獵物蠢蠢欲動之時,自己又何嘗不是別人眼中的獵物?

  「對了,呼火長老曾隱晦提及,這些披毛獸皮是碧羅洞費了不少心思才煉製出來之物,頗為珍貴,每張獸皮內都設有法力標記,一旦披毛獸奴死去,宗門會派人順著印記收回獸皮,他們為何不拿走這一塊?」袁銘突然想起一事,很是不解。

  他看向黑色獸皮的破裂處,若有所思,掐訣解除白猿變身,運起法力注入黑色獸皮內,催動披毛術,獸皮卻毫無動靜。

  「看來是壞了,這才沒人來收走吧,白白浪費了這麼長時間。」袁銘喃喃自語了一聲,將黑色獸皮扔掉,轉身離去。

  不過沒走幾步,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將黑色獸皮帶上,朝湖邊樹林走去,很快來到一個隱蔽之地。

  袁銘席地而坐,將獸皮平鋪在身前,然後喚出神秘香爐。

  他的白色猿皮就是碰觸到了香爐,才産生了一絲異變,或許也能對這黑色獸皮産生些影響也猶未可知。

  當然,他沒指望香爐能將黑色獸皮修復,只是想借機多瞭解一些關於這青色香爐的信息。

  袁銘將香爐放在獸皮上,雙方剛一接觸,神秘香爐豁然一亮,一股青光從上面透出,帶著一股溫熱的氣流注入黑色獸皮內。

  黑色獸皮表面那一道道黯淡的白色紋路,在青光融入後,宛如河水入渠般彌散開來,所過之處,原本黯淡的紋路盡數變得明亮,整塊黑色獸皮也輕輕顫動起來。

  青光很快流遍獸皮各處,朝後背破裂處彙聚,那裡的白色紋路異常密集,似乎那裡是個重要節點。

  這等地方被毀,難怪獸皮徹底沒用了。

  青光在破裂處四周湧動,那裡的白色紋路閃動不已,接著一道有些模糊不清的虛影從獸皮破裂處浮現而出,看上去大大的腦袋,身子圓滾滾的,手腳呈扒開狀,正是一頭蛤蟆。

  「這是什麼?莫非是蛤蟆凶獸的魂魄?我的白色猿皮之前在香爐的影響下,也顯現出過白猿虛影,看來披毛獸皮內都蘊含有獸魂。」袁銘暗道。

  蛤蟆虛影在青光之中漸漸凝實,並在發出「呱」的一聲後,一閃而逝的沒入破裂處,不見了蹤跡。

  「嗤嗤」輕響中,破裂處周圍的白色紋路突然彷彿活物般延展開來,繞開裂口處,再度相連在一起。

  「還能這樣!」袁銘又驚又喜。

  那些白色紋路一連通,整張黑色獸皮上浮現出絲絲氣息波動,顯然徹底修復了。

  不僅如此,黑色獸皮還煥然一新,上面的天然花紋清晰很多,彷彿剛剛剝下來一般,和白色猿皮被香爐影響後如出一轍。

  袁銘運起法力注入黑色獸皮,催動披毛術。

  黑色獸皮活物般裹在他的身上,覆蓋住全身各處,很快便完成了變身。

  他全身都被黑色獸皮覆蓋,背上長滿鼓鼓囊囊的黑色疙瘩,看起來非常堅固,雙手手指間長出了蹼膜,腳趾間也是如此,眼睛卻上吊了很多。

  袁銘收起香爐,來到湖邊對著水面一照,自己此刻看起來很像一隻人形蛤蟆。

  「難怪方才聽到了什麼古怪叫聲,原來是張蛤蟆皮。當初我拿到沒什麼攻擊力的白猿皮已經夠憋屈了,沒想到還有人比我還慘,蛤蟆能做什麼?」袁銘望著湖水裡醜陋的形象,有些無語地說道。

  袁銘活動身體,感應著化身後蛤蟆後的能力。

  他只覺胸腔內有隱隱一股氣流湧動,整個腹腔似乎變大了很多,每一次呼吸都比之前深了很多,換氣的時間越來越長。

  袁銘盡力深吸了口氣,空氣滾滾進入身體,腹腔和肚子不斷鼓脹,很快如同懷胎十月的婦人。

  不過他並不覺得難受,屏吸站在原地。

  足足一刻鐘過去,袁銘仍舊沒有絲毫氣悶的感覺,仍然能活動自如。

  他縱身跳入湖水中,朝水底潛去。

  湖面波瀾起伏,很快平息,一切恢復了平靜。

  又過了一刻鐘,湖泊對岸水邊「嘩啦啦」一下,袁銘的身影冒出頭來,縱身上岸。

  他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這張蛤蟆獸皮足足能讓他兩刻鐘內無需換氣。

  烏魯曾經提及過,十萬大山深處有些地方會彌漫劇毒瘴氣,有了這蛤蟆獸皮,萬一不幸遇到,起碼有足夠的時間可以逃走。

  此外,化身蛤蟆後在水中游泳速度頗快,也算是多了一種不錯的逃生手段。

  相比較蛤蟆在水中的暢然自若,其在陸地上的行動能力則差了不少,走路只能靠有些笨拙地跳躍,攻擊能力更是幾乎沒有,至少他尚未發現。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同情那位以蛤蟆為披毛化身的兄台了。

  袁銘掐訣解除了蛤蟆變身,將這張黑色獸皮小心收了起來。

  黑色蛤蟆的戰鬥力目前來看遠不如白猿變身,但在特定的環境下,或許有大用。

  不過,今日最大的收穫還是在於他對青色香爐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這神秘香爐似乎可以通過某種方式將破損的獸皮修復,或許還能激發獸皮的一些潛在能力,這一點日後倒可以利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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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2-11-4 07:37 PM

第二十二章 結交

  袁銘在湖邊挖了一個土坑,將屍體掩埋後,站在有些孤涼的小土包前,呆立了半晌。

  「你應該早已投胎轉世了吧,下一世願你不再為獸奴,這修仙之路如此殘酷,倒不如一介凡夫俗子來的逍遙。」

  「今日你尚有我為你掩埋屍骨,他日若我遭遇不測,又有誰來替我收屍?」

  「天地不仁,弱肉强食,眼下如果我無法靠自己擺脫獸奴身份,拜入碧羅洞,未來我的下場恐怕還不如你。」

  袁銘對著小土包喃喃自語了幾句,似乎是在提醒自己現實的殘酷,同時又在給自己堅定返回中原的信念。

  他沒有化身白猿,一路繼續前行,很快遠離了湖泊區域,又進入一片茂密樹林。

  不遠處一株大樹枝幹上,一團銀影蹲伏在那裡,正是之前那隻銀貓,細長的瞳孔緊盯著袁銘的背影。

  四周光線昏暗,袁銘開始放緩速度,走的很是小心。

  忽然間,他停住了腳步,半蹲下來。

  地面上又發現了一行腳印,看大小正是自己此前追蹤的那人。

  袁銘順著腳印徐徐往前,沒走多久,一陣拼鬥聲從前方傳來,其中夾雜著凶獸的吼叫。

  袁銘眉梢上挑,加快腳步,很快抵達聲音的源頭。

  這是一片空曠的林間空地,兩頭高大異獸正在亡命搏殺,幾株大樹倒塌在地,空地內煙塵不斷飄蕩。

  搏殺的其中一方是人立而起的青色狼獸,身高足有一丈半高,四肢粗壯,充滿壓迫感,威勢尤勝袁銘所化白猿。

  狼獸雙目細長,淡青色的瞳孔滿是冷意,更多的卻是冷靜,明顯是披毛獸奴。

  另一頭異獸卻是一隻匍匐在地的黑色鰐魚,體長足有三丈,全身覆蓋著厚厚的鱗甲,黃色的眼睛射出饑餓,凶狠的光芒。

  此鰐不但體型巨大,力量也異常强橫,粗長的尾巴像烏黑鋼鞭,每次甩動都會在地面掃出一道深痕,粗壯的鰐嘴更是能輕易咬斷水桶粗大樹,比之前的棕熊還要厲害不少。

  青狼獸奴在力量方面明顯不是黑色鰐魚的對手,卻勝在身形異常靈活,彈跳能力也非常驚人,不停跳躍躲開黑鰐的攻擊,找到機會以四隻鐮刀般的利爪發出攻擊。

  只是黑鰐的鱗甲異常堅固,青狼利爪每每只能留下一道道淺淺的傷痕,鮮血都沒有流出,戰局一時陷入僵持。

  「這個青狼獸奴實力不凡,修為應該在我之上。」袁銘原本打算躲起來觀看,略一沉吟後,還是化身白猿大方現身。

  青狼獸奴立刻注意到了袁銘的存在,眼蘊冷芒的掃了過來。

  這片山林的披毛獸奴們雖然都在為碧羅洞收集精血,彼此關係絕談不上和睦,明爭暗鬥,甚至殺人奪物的事情時有發生,而碧羅洞對這些毫不理會,聽之任之。

  如今突然冒出來一隻白猿獸奴在旁窺視,顯然是打算等他和黑鰐凶獸兩敗俱傷,好撿便宜。

  不過青狼獸奴心中也有些奇怪,做這等下黑手之事,一般都是伏擊在旁伺機發難,這白猿獸奴這麼直接現身又是何用意?

  黑鰐趁著青狼獸奴分心的剎那,張口一吐。

  一道雪亮水流如利箭般從黑鰐凶獸的口中濺射出來,刀鋒般斬向青狼獸奴雙腿,快的幾乎拉出殘影。

  青狼獸奴似乎早有預料,身體向上一跳,高大的身軀躍起三尺,輕易躲開了水流的攻擊。

  他身體隨後落下,不知是恰好,還是有意為之,竟然落在黑鰐背脊上,右腿立刻一動。

  爪子化為一道青色殘影,抓向黑鰐眼睛。

  黑鰐大驚,急忙甩頭躲避。

  可是青狼獸奴這一擊實在迅疾,黑鰐沒能完全避過,鼻子被抓了一下。

  鰐魚全身覆蓋著鱗片,鼻子上卻比較脆弱,頓時被抓出五道長長的傷口,鮮血橫流。

  黑鰐發出狂怒的吼叫,龐大的身軀原地翻滾,煙塵四起。

  青狼獸奴忌憚黑鰐怪力,急忙跳開。

  「吼啊」

  黑鰐黃色眼睛死死盯著青狼獸奴,浮現出絲絲血色,原本黑色鰐皮也泛起道道詭異的血紅紋路,身軀也在不斷膨脹。

  「這是什麼能力?」袁銘遠遠看到此幕,不由輕咦一聲。

  「竟然是一隻血線鰐!」青狼獸奴口出人言,語帶驚訝。

  黑鰐的身體變化眨眼間便完成,赫然變大了三成,鱗甲上浮現出許多血紅紋路,鼻子上的傷口也不再流血。

  其四隻爪子在地上猛地一拍,龐大身軀帶起一股腥風撲向青狼獸奴,數丈範圍內的氣流嘩嘩大響。

  青狼獸奴眼見鰐魚這般威勢,不敢輕攖其鋒,朝旁邊躲閃。

  然而黑鰐異變後反應靈活了很多,鰐尾在地上一拍,竟然瞬間順過方向,繼續朝青狼獸奴撲去,速度非但沒有任何減弱,反而更快了幾分,眨眼便追上了對方。

  鰐嘴閃電般一伸,幾乎帶出殘影,一口咬住了青狼獸奴的左臂,一隻粗壯前爪更按在青狼獸奴身上,眼看就要將其撲倒。

  就在此刻,一道青影從遠處射出,直奔黑鰐左眼。

  黑鰐雖然在戰鬥中,卻也沒有失去分寸,腦袋微偏,那道青影砸在它左眼附近的鱗甲上,卻是一隻青色竹筒。

  砰!

  竹筒爆裂開來,一片淡紫色液體潑灑而出,淋在黑鰐頭上,也滴進它的眼睛裡。

  黑鰐眼睛劇痛,快速變黑腐爛,發出痛苦的慘叫,鰐嘴頓時張開。

  青狼獸奴急忙抽出左臂,驚出一身冷汗。

  不過此人悍勇之極,非但沒有後退,反而趁機撲向黑鰐,右爪急伸而出。

  血光乍現!

  青狼獸奴的右手赫然刺入鰐魚的右眼,將其眼珠抓了出來。

  黑鰐發出驚天動地的吼叫,龐大身軀劇烈翻滾,鰐尾瘋狂甩動,附近幾株大樹被生生砸斷,聲勢駭人。

  青狼獸奴早一步跳開,並未被黑鰐瘋狂的攻擊波及,看向遠處的袁銘。

  他看得很清楚,那個竹筒正是袁銘扔過來的。

  袁銘對青狼獸奴點點頭,仍舊站在那裡,沒有絲毫靠近的意思。

  黑鰐狂怒地肆虐了一陣,身上的血線快速消退,體型也恢復了之前的大小。

  「原來此種異變有時間限制。」袁銘見此暗道。

  黑鰐身體恢復,理智也恢復過來,四爪如飛,把地面踏得轟轟做響,朝遠處逃去。

  它雙目已失,不可能是青狼獸奴的對手,留下只有死路一條。

  然而黑鰐失去了眼睛,根本無法判斷方向,沒跑出多遠便一頭撞在一株磨盤大小的巨樹上。

  「轟隆」大響聲中,巨樹被生生撞裂,歪倒在那裡。

  黑鰐也被震倒在地,露出青白色的柔軟腹部。

  青狼獸奴顯然是獵獸的老手,立刻飛縱而上,兩隻狼爪刺進鰐腹,用力一拉。

  鰐腹頓時被劃出幾道長長的傷口,鮮血蜂擁而出,紅白之物流了一地。

  黑鰐再度瘋狂掙扎起來,但這次受到致命傷,很快便徹底不動了。

  青狼獸奴俯身取出儲血袋收集黑鰐血液,同時略帶警惕之意地看著不遠處的袁銘。

  袁銘依舊靜靜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異動,青狼獸奴見此,眼神稍稍緩和幾分。

  「多謝閣下方才相助,在下哈貢,不知朋友可否告知姓名?」青狼獸奴很快收取完畢,朝袁銘拱手說道。

  「在下袁銘。」袁銘還了一禮。

  「原來是袁兄,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咱們換個地方再談。」哈貢說道。

  剛剛的大戰動靜極大,袁銘自然不會反對。

  兩人快速離開這裡,很快來到一處湖邊。

  袁銘眉頭微動,這個湖泊正是他發現黑色獸皮的地方。

  哈貢滿身塵土,在湖水裡沖洗了一番,掐訣解除披毛術,顯露出本體,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男子,身形高大,金髮碧眼,典型的南疆人樣貌。

  袁銘此時也已收起猿皮,顯露了容貌。

  「袁兄是中原人?」哈貢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不錯。因為一些機緣巧合,才進入碧羅洞成為獸奴。」袁銘沒有隱瞞。

  「原來如此,不過袁兄看起來有些面生啊。」哈貢哦了一聲,沒有深究袁銘的身份,如此說道。

  「確實來此不久。剛剛見哈貢兄力鬥黑鰐,一時好奇駐足觀看,還望哈貢兄勿怪。」袁銘態度友好。

  「哪裡,若非袁兄及時相助,在下此刻不死也得脫層皮了,應該是在下道謝才是。」哈貢鄭重說道。

  袁銘見哈貢態度真誠,結交之心更加堅定。

  兩人又攀談一番,慢慢熟絡了起來。

  袁銘從談話中得知哈貢成為披毛獸奴已經兩年,算得上資深獸奴。

  「哈貢兄,不知你對碧羅洞這個宗門瞭解多少?」他詢問起自己關心的事情。

  「我和袁兄的遭遇一樣,也是莫名其妙被抓來這裡,對碧羅洞也瞭解不詳,只知道碧羅洞是南疆大派,門內弟子衆多,更有三位結丹期的洞主坐鎮,雄霸著十萬大山這座巨大山脈,勢力非常龐大。」哈貢說道。

  「十萬大山,可是指我們所在的這片山林嗎?」袁銘回想起那塊大石上的南疆文字,問道。

  「正是。」哈貢點頭。

  袁銘轉頭朝周圍望去,四面山脈林立,延伸到視野盡頭,根本看不到山脈盡頭。

  「十萬大山是南疆最大的山脈之一,你這麼看是看不到頭的。」哈貢大笑道。

  袁銘淡淡一笑,他並不是要看到十萬大山盡頭,只是重新認識一下這片被碧羅洞掌控的山脈。

  「哈貢兄,十萬大山內,像我們這樣的披毛獸奴不知多少?」袁銘收回目光後,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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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2-11-6 11:21 PM

第二十三章 拉幫結夥

  「十萬大山各處都有披毛獸奴收集凶獸精血,具體有多少我也不清楚。我也只認得幾個附近區域之人,更遠的地方沒有接觸過。」哈貢看得出袁銘方才出手相助,是想從他這裡打聽一些事情,並未在意。

  袁銘緩緩點頭,又向對方問了幾個有關披毛獸奴的問題,都得到了還算不錯的解答。

  「哈貢兄,我還有一個疑問,我修成披毛術已經數月,前幾日施展時,突然有一種嗜血殺戮的衝動從心中湧起,險些控制我的意志,你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袁銘詢問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很正常,是施展披毛術的反噬。」哈貢平靜的說道。

  「反噬?」袁銘神色一凝的馬上追問道。

  「披毛術是碧羅洞獨門秘術,能夠將特製的獸皮和初踏修仙道路之人相融一體,使之擁有足以抗衡妖獸的强大力量,著實是一門厲害法術,只是這份力量,畢竟不是我們自己修煉得來,有著很强的副作用。」哈貢嘆了一口氣,說道。

  「副作用,就是你剛剛說的反噬?」袁銘忙追問道。

  「你我手中的獸皮,都是碧羅洞收羅十萬大山內那些凶獸的皮毛通過秘法煉製而成,這些獸皮內蘊含凶獸原始的妖力煞氣,會逐漸侵蝕我們的身體,達到一定程度,就會出現反噬的情況,最終身體會和獸皮徹底融合,變成一頭只知道殺戮的怪物。」哈貢的聲音,有些苦澀之意。

  「那可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披毛術的反噬?」袁銘問道。

  「沒有,只要使用披毛術,獸皮內的凶煞之力就會不斷侵蝕我們的身體,披毛術用的越多,反噬的風險就越大,最後徹底淪為嗜血怪物,這是一條不歸路,沒有人能逃得過。」哈貢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那我們這些披毛獸奴,一般能堅持多久?」袁銘臉色凝重起來,問道。

  「若每月只獵殺五頭的獸奴,盡可能不用披毛術,堅持個四五年甚至更長都不成問題,可若是頻繁使用披毛術,一兩年內完全瘋掉的也是大有人在。」哈貢說道。

  「碧羅洞就這樣聽之任之?」袁銘心中不禁咯噔一沉,默然片刻後說道。

  「碧羅洞怎麼會在乎我們這些披毛獸奴的死活?對了,若能在徹底瘋掉前,收集滿一千份精血,或許可被收為記名弟子,那便可擺脫使用披毛術了。」說完這些話,哈貢嘴角泛出一絲自嘲之色。

  「你也接受了這個任務?」袁銘問道。

  「嘿嘿,但凡頭幾個月表現得還算搶眼,那些管理我們的長老們便會私底下拋出這個任務,讓我們在短時間內能盡可能多的收集精血。」哈貢嘿嘿一笑,衝袁銘斜眼一瞥說道。

  「若按你之前說的,怕是獸血還沒等籌集夠,人便已經瘋了吧。」袁銘苦笑了一聲後,說道。

  「倒也未必,天賦異稟之人也是有的,若是沒有失去理智,說明心性堅毅强大,這樣的人碧羅洞想必也不會拒絕。」哈貢不置可否地回道。

  袁銘默然點頭,正要再問些別的事情,眉頭突然上挑,朝身後的茂密山林望去,同時施展披毛術,化為白猿形態。

  哈貢則驀的一個轉身,身形已化為青狼形態。

  五道身影從茂密的叢林內飛掠而去,竟然都是披毛獸奴,呈扇形包圍住了袁銘和哈貢,動作極為矯健。

  幾乎是袁銘二人剛完成披毛術,包圍圈便已經形成。

  袁銘眉頭皺起,沒想到此前連找一個披毛獸奴都不容易,如今剛深入森林沒一會兒的功夫,就遇到了六個。

  只是,後面這五個人明顯來者不善。

  「是你們!」哈貢悠然開口,顯然認得來人。

  「哈貢兄,咱們又見面了,剛剛在那邊看到一頭血線鰐的屍體,是你獵殺的吧?看來實力又有進步,佩服,佩服啊。」一名赤虎獸奴上前一步,掃了袁銘一眼後對著哈貢笑道。

  此人身軀龐大,比哈貢的青狼變身還大了一分,渾身肌肉虯結,充滿了力量,顯然是這群人的頭目。

  「贊拜,你加入青狼幫後越發虛僞了,說吧,你們想幹什麼?」哈貢輕哼一聲。

  「哈貢,上次你搶了我的獵物,這次要讓你付出十倍代價!」另一個灰狼獸奴死盯著哈貢,咬牙切齒地說道。

  「兀力,那頭花斑豹是我們同時發現的吧,你沒本事擊殺,難道還不許別人出手?」哈貢看向灰狼獸奴,嘿嘿笑道。

  「胡說八道,明明是你搶了我的獵物。」灰狼獸奴兀力怒道。

  贊拜眼神冷厲的掃了兀力一眼,似乎責怪其胡亂開口。

  兀力心中一凜,後退兩步,沒再敢開口。

  「哈貢,明人不說暗話,你幾次三番招惹我們的人,若不嚴懲,別人怎麼看我?看在你我同時加入碧羅洞的份上,交出儲血袋,我可以放你離開。」贊拜淡淡說道。

  「當真?」哈貢似乎有些意動。

  「當然,你應該知道我們黑木族的人最為信守承諾。」贊拜單手拍了一下胸口,驕傲的說道。

  「好,今天被你們圍住,我認栽了,接住。」哈貢從懷裡取出儲血袋,朝贊拜扔了過去。

  袁銘心中微訝,這個儲血袋底部沾染了一點血跡,並不是哈貢之前使用的那個,莫非是擊殺了某個披毛獸奴,奪過來之物?

  哈貢似乎察覺到了袁銘的視線,朝這邊看了過來,左手背在身後,朝左前方指了指。

  袁銘看到此幕,面露沉吟之色。

  贊拜神情也有些詫異,下意識接住儲血袋,突然覺得觸感有異,這個儲血袋底部破了一個口子,裡面夾著一個黑乎乎的小球。

  他定睛一看,表情突然變得驚怒。

  黑色小球「砰」的一聲炸裂,大片黑色煙霧憑空冒出,瞬間淹沒了湖邊十幾丈的區域。

  「走!」哈貢身形化為一道青影,朝左前方飛掠而去。

  袁銘雖然看不到哈貢,也立刻朝那個方向奔去,輕易便逃出了赤虎獸奴等人的包圍圈。

  「哈哈,贊拜,咱們後會有期!」哈貢哈哈大笑,帶著袁銘沒入叢林。

  袁銘在進入叢林的瞬間,兩手快速從背後包袱取出兩塊石頭,左右一扔。

  兩塊石頭頓時飛射而出,砸在左右兩處叢林內,引得那裡的樹葉晃動不已。

  黑煙內人影閃動,贊拜等人飛掠出來,但湖邊已經沒了哈貢和袁銘的身影,只有三處搖曳不定的樹叢,無法判斷兩人朝哪個方向去了。

  贊拜眼中滿是憤怒神色,握緊了拳頭。

  ……

  袁銘跟著哈貢,一直逃出了七八里外,見身後無人追來,這才停了下來。

  「哈貢,那些傢伙是什麼人?」袁銘喘了幾口粗氣,開口問道。

  「那幾個傢伙是青狼幫的人,跟我們一樣,也都是披毛獸奴。他們的首領叫做烏保,帶著十幾個人結成團夥,專門幹劫掠他人的勾當。」哈貢背靠著一棵老樹,開口道。

  「不敢自己獵殺凶獸,反倒打起別人的注意,這和劫匪有什麼區別?」袁銘鄙夷道。

  「其實像他們這樣結成團夥的不在少數,只不過大多數都選擇結夥獵獸,少數才幹劫掠的勾當。袁銘,以你的身手膽識,不妨也找個團夥加入進去,可以輕鬆一些。」哈貢嘆了口氣,說道。

  「你呢,也是哪個團夥的一員?」袁銘挑了挑眉,問道。

  哈貢搖了搖頭,說道:「以前加入過,後來離開了。」

  「為什麼?」袁銘疑惑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一旦結成團體,必定就有首領,有等級劃分。在獵獸的時候,也的確更有優勢,能更大程度的避免傷亡。可到了分享成果的時候,就沒那麼和諧了。首領和他的親信,自然能分到更多,至於其他人……呵呵。」哈貢話沒說完,袁銘就已經懂了。

  「這麼說起來的話,還是單打獨鬥好一些。」袁銘笑道。

  「不管怎麼樣,想要在這裡存活下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提醒你一句,別太輕易相信別人,也別太輕易幫助別人。真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人啊,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哈貢神色有些複雜,說道。

  「我行事,自有我的準則。」袁銘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哈貢聞言,便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兩人歇了一會兒,袁銘突然開口,問道:「哈貢,你先前扔出的那個放出大量煙霧的東西,是什麼?」

  「那玩意兒叫煙霧彈,是碧羅洞那些記名弟子搞出來的東西,逃命的時候很管用。」哈貢回答道。

  「煙霧彈?碧羅洞記名弟子弄出的東西,你是怎麼得到的?」袁銘疑惑道。

  「怎麼,你還沒去過蛤蟆谷?」哈貢聞言,有些意外道。

  「沒有。」袁銘搖了搖頭。

  「行吧,今天我左右閒著無事,就帶你去開開眼。那是個以物易物的地方,你能用一些凶獸身上的物件,或者直接用血食,換取到一些你需要的東西。」哈貢笑了笑,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說道。

  「那不就是集市商街麼,這裡竟還有這樣的地方?」袁銘的好奇心大起。

  「是一些碧羅洞弟子們搞出來的,他們有時候也需要我們這些人,玩命從凶獸那里弄來的東西。走吧,離這兒不遠,半個時辰就能走到。」哈貢咧嘴一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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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2-11-6 11:26 PM

第二十四章 蓄元臂

  袁銘跟著哈貢一路穿林越澗,走了半個多時辰,終於來到了一處隱蔽山谷。

  剛到谷口處,袁銘皺起了鼻子,停下腳步。

  「這是什麼怪味兒?」他掩鼻問道。

  他聞到了一股好似硫磺一樣的氣味,實際卻更加複雜。

  「驅獸粉的味道,能夠驅趕部分毒蟲和凶獸,讓它們不靠近這裡。」哈貢指著前面不遠處,地面上的紅白相間的粉末,解釋道。

  「這東西在裡面也能換到嗎?」袁銘眉毛一挑,問道。

  「能是能,不過要這玩意兒沒什麼用處,能夠驅趕部分毒蟲和凶獸不錯,也容易暴露自己的藏身處。有時候,人可比凶獸還危險。」哈貢說道。

  山谷入口處頗為狹窄,像是一個天然的關口,進入裡面卻是豁然開朗,變得頗為寬闊,就好似從蛤蟆嘴,來到了肚子裡。

  兩人一進入山谷,沒走幾步,前面就出現了幾座樣式粗陋,用石頭壘砌而成的石頭屋子。

  石屋都沒有門,只有一個空洞的門口敞開著,裡面隱約能夠看到人影。

  在這幾個石屋周圍,還有一些身上同樣披著獸皮的人,數量不多,一個個表情麻木,臉上都沒有什麼情緒。

  袁銘剛想上前去看看,就被哈貢攔了下來。

  「一會兒說話注意些,別惹到那些記名弟子,他們大多數脾氣都不怎麼好。」哈貢開口提醒道。

  袁銘聞言,默然點了點頭。

  他走到第一座石屋跟前,朝裡面打量了一眼,就見內裡陳設十分簡陋,只有一張木桌和一把躺椅。

  一個身穿青綠色布袍的年輕男子,正躺在躺椅上,優哉游哉地晃悠著,他的手裡還捧著一本紙質的青色書卷,擋著半張臉,顯得無比愜意。

  其身前的桌子上竪著一塊木牌,上面貼著白紙,寫著「收購足年靈草,各類礦石」。

  只有簡單一句話,收購的名目和具體年限,什麼都沒寫。

  與他相鄰的石屋裡,同樣有一張桌子,上面也竪著一塊木牌,上面貼著同樣的白紙,寫著「收購靈草,礦石,獸骨,血食」。

  不同的是,這間屋子裡空著,裡面沒有人。

  另外兩間石屋,裡面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各有陳列,但都顯得有些粗陋。

  在最後面一間石屋裡,袁銘正巧看到兩個披毛獸奴正在與裡面的記名弟子交易。

  那名弟子顯得很不耐煩,對披毛獸奴帶來的兩塊暗紅色礦石,和一株模樣好似人參,顔色卻是蠟黃的草藥挑挑揀揀。

  最終,用了一個白瓷小瓶,打發了那個披毛獸奴。

  那名披毛獸奴千恩萬謝之後,才帶著小瓶,滿臉喜色地離開了。

  「兩塊火紋鐵礦石,和一根赤黃精,就換了一瓶補血丹,這些傢伙真是越來越心黑了。」跟在袁銘身側的哈貢,忍不住嘀咕道。

  他的聲音很輕,幾乎除了他自己,沒人能聽得到。

  袁銘卻聽了個真切。

  只是在這邊,他沒有多問,而是等和哈貢一起走遠了,才出聲問道:「怎麼,剛才那筆買賣,那個披毛獸奴吃虧了?」

  「吃虧是常有的事,不過這次這廝價壓得太狠了。光是兩塊火紋鐵礦石,都足夠換一瓶補血丹了,那株赤黃精,那個粗細程度,怎麼看也都得至少五十年了,跟白送給他了一樣。」哈貢聞言先是一陣驚訝,隨即憤憤不平道。

  袁銘對這裡面的門道尚不清楚,便又多請教了哈貢一些,從他這裡得知了那些記名弟子們常年收取的一些靈藥和礦石的名目和性狀。

  「我倒是挺意外的,碧羅洞居然會允許這處交易場所的存在。」袁銘嘖嘖稱奇道。

  「待的時間長了你就會知道,碧羅洞對這些記名弟子的管理,是十分鬆散的,他們往往只要完成了宗門的任務,宗門就對其他事情一概不管。」哈貢扯了扯嘴角,說道。

  袁銘自覺這些離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還太遠,也沒有太過在意。

  在山谷裡逛過了一圈之後,袁銘就與哈貢告別一聲,自行離開了。

  哈貢也只是簡單告別,兩人就分道揚鑣,誰也沒提以後會不會再見的事。

  ……

  時間一晃,過去三月有餘。

  正值晌午時分,天空卻陰雲密布,低垂的天幕壓在森林古樹上方,顯得有些壓抑。

  茂密的山林當中,一頭體型壯碩的白猿,正舒展長臂在參天古樹之間擺臂飛蕩,每一次蕩出便有十丈來遠,速度更是十分迅捷。

  這自然不是什麼山林野猿,而是袁銘施展披毛之術所化。

  此刻,他的渾身被汗水浸透,身上還有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但一雙眸子卻十分明亮,一直警惕地打量著四周,時不時還回身看一眼後方。

  只見距離他不足三十丈的距離外,大地震蕩,樹木崩斷,道道煙塵四起。

  一頭體長足有一丈,高也足有六尺的黑毛野豬,正口中發出咆哮,鼻子噴吐著熱息,朝著袁銘發瘋般追來。

  它的嘴邊,生著一對如同長戟一樣的白色尖牙,上面閃著森然白光,鋒銳無比,每每遇到樹木阻攔,便會一穿而過。

  與此同時,兩根長牙之間還會有一層無形的光幕若隱若現,如同一道三角形的光盾,覆蓋住它的腦袋,撞向被長牙捅穿的樹木時,便能一下將其拱得四分五裂。

  這只野豬凶獸的一隻眼睛為袁銘所傷,已經變得血肉模糊,另一隻眼睛也是一片赤紅,裡面爆發出濃郁的仇恨和殺機,非要追殺到袁銘不可。

  其雖然速度不慢,力量也十分恐怖,可畢竟有數不盡的古樹阻攔,連續衝撞之下頻頻受阻,自然是很難追上袁銘的。

  袁銘似乎也吃準了這一點,並不著急逃走,而是故意壓制著速度,始終保持著能讓野豬看到自己的距離。

  一旦發現野豬有所懈怠,他還會主動停下來挑釁一二,引誘著野豬凶獸不斷追殺自己。

  袁銘當然不是閒來無事故意消遣,而是想要用這樣的辦法消磨野豬的戾氣,也消耗它的耐力,只有等它力量衰弱的時候,才能有把握將之一擊必殺。

  就這樣,一猿一豬在山林裡又追逐了半個多時辰。

  袁銘雙耳細細聆聽,發現野豬鼻中呼出的氣息已經開始變粗,奔騰的腳步聲也開始雜亂,衝撞古樹的速度有所下降,便知道時機已經來了。

  他單臂掛著一棵古樹上,同樣累得不斷喘氣,一副已經逃不動了的模樣。

  本就已經有些跑不動了的野豬看到這一幕,頓時來了精神,口中「嗷」地嚎了一嗓子,奮力朝著袁銘再次衝撞過來。

  袁銘這次故意放慢了速度,等到野豬追到身前快四丈的距離,才再次擺臂蕩出,猛地擰轉方向,朝著另一邊兩棵古樹中央飛躍而去。

  野豬追過來的同時,身形重心猛地一偏,竟是一個急轉彎,也朝著袁銘的方向奔騰過來。

  它看到了那兩棵並立而生的老樹,身形一縱,就要從兩棵樹中間穿身過去。

  那兩棵樹之間的距離,看起來簡直就像是為它量身打造的一樣,不多不少,剛剛可以容納野豬的身軀穿過。

  然而事實上,這兩棵樹還真就是袁銘一早就為它挑選好的。

  野豬躍起的同時,袁銘的身形已經扭轉,停了下來。

  他從地上拾起預先放在這裡的一根白骨短槍,體內九元訣瘋狂運轉,丹田法力化作一股暖流上湧,一直順著經絡來到他的右臂。

  他的右臂立即青筋外突,毛髮聳起,肌肉鼓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一倍,變得比原來大上了一圈。

  這正是他修煉九元訣進入煉氣二層之後,施展披毛之術的白猿皮衍生出的第二個小神通,被他自己取名叫做「蓄元臂」。

  一旦激發此神通,他的右臂形態將發生變化,所能爆發出的力量,也能瞬間增長三倍。

  不過,這種力量爆發都是瞬時性的,無法長久維持。

  袁銘針對這一特點,開發出了蓄力投擲,遠程攻擊的方法。

  只見他的手掌緊握短槍,手臂瞬間綳緊,力量繼續凝聚積蓄,隨著他手臂掄轉,口中同時發出一聲暴喝。

  「去」

  聲音響起的同時,他手中的白骨短槍也被投擲而出,發出一道破空之聲。

  野豬凶獸身形剛到兩棵老樹中央,被左右夾著,根本無法閃躲,只能依靠頭上覆蓋的光盾正面硬接袁銘這蓄力一擊。

  好似一矛一盾的對決,卻在彼此接觸的瞬間,結束了戰鬥。

  白骨短槍「噗」的一聲刺穿了無形光幕,一頭扎入野豬凶獸腦袋,繼而穿過了它的整個身軀,從其臀部射了出來。

  野豬飛在半空中的身軀頽然下墜,不偏不倚地卡在了兩棵老樹中間。

  袁銘見狀,面露喜色,一方面是為順利殺了這頭凶獸而高興,另一方面也是對自己的蓄元臂力量感到滿意。

  他快步走到跟前,從腰間取下儲血袋,手腳麻利地開始收集野豬凶獸的血食。

  等到收集完畢之後,袁銘馬上去將白骨短槍撿了回來,用槍尖劃開野豬兩邊嘴角,一直到兩根長牙的牙根全都暴露出來。

  這一對長牙,同樣也是他的目標,因為其中蘊含有些許靈力,正是那些碧羅洞弟子們所需要的凶獸靈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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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2-11-7 02:13 PM

第二十五章 逼迫與拉攏

  袁銘將兩根野豬凶獸的長牙齊根拔下,然後用準備好的樹皮繩子捆綁好,打算帶去蛤蟆谷換點東西。

  不過在這之前,這頭肥碩的野豬自然也不能浪費,用來祭一祭五臟廟正好。

  可就在袁銘準備剝掉野豬皮的時候,四周忽然有腳步聲傳來,他立即握緊白骨短槍,警惕地望向四周。

  下一刻,四道人影從四周山林裡躥了出來,把袁銘圍在了中央。

  「青狼幫的幾位朋友,突然這麼衝出來,是想要做什麼?」袁銘一看這幾個人,眉頭微微蹙起。

  「怎麼,小子,這次不準備跑了?」當中為首的一人嗤笑一聲,是個身披青狼皮的粗短漢子,皮膚黝黑髮紅,一看就是野人出身。

  袁銘先前已經與這些人打過幾次交道,準確的說,是這些人先前幾次三番,試圖圍殺袁銘,只不過袁銘警惕性極高,他們每次都是還來不及合圍,就已經給袁銘逃走了。

  這次好不容易堵住了袁銘,他們又怎麼會輕易放棄?

  袁銘對這些人本就觀感不佳,一直都是能躲就躲,可今天看樣子等閒是脫不了身了。

  「廢話少說,交出那兩根野豬獸牙和你儲血袋裡的血食,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為首的粗短漢子說道。

  他們人數實力絕對占優,根本沒把袁銘放在眼裡。

  袁銘心中輕嘆一聲,知道這頓野豬肉怕是吃不上了,不禁大為惋惜。

  不過他倒也沒有絲毫畏懼,這些人當中為首的那個粗短漢子,堪堪算得上是煉氣一層,其餘三個跟著的,都還不到煉氣一層,就是聯起手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將捆好的野豬長牙,不緊不慢地斜綁在自己背上,手指輕輕摩挲著那根白骨短槍。

  這一動作對於青狼幫的人來說,顯然是擺明了不肯交出獸牙,他們當即紛紛披上披毛獸皮,準備施展披毛之術化獸。

  可就在這時,剛剛綁好長牙的袁銘,突然毫無徵兆地暴起,手中白骨短槍再次蓄力一擊,朝著正前方的那個為首的野人投擲而去。

  那人見狀大驚,似乎沒有想到袁銘竟敢對他出手,此時想要施展披毛術卻已經來不及了,白骨短槍「嗖」的一下飛射到了他的胸前。

  「砰」的一聲悶響!

  那人遭到重擊,身子猛地倒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一棵粗壯古樹上,口中鮮血噴吐,重重摔落在了地上。

  其他幾人見狀,連忙施展披毛之術。

  可等他們做好準備時,袁銘已經一躍而起,落在了粗短漢子的身前。

  他拾起了那柄白骨短槍,抵住那人的脖子,說道:「我若是想殺你,剛才射向你的就是槍尖,而不是槍柄了。這次留你狗命,是讓你滾回去告訴你們幫主,我只想安安心心獵獸,別來招惹我!」

  說最後一句話時,袁銘的聲音陡然提高,警告意味十足。

  那人嚇得連連點頭,想要出聲答話,奈何喉嚨裡盡是鮮血,什麼都說不清楚。

  「好像下手有點重了。」袁銘心中暗道一句,提著白骨短槍邁步走了。

  等到袁銘走遠,粗短漢子用力將口中鮮血吐淨,這才沙啞著喉嚨,恨恨說道:「你這小子竟敢趁我不備搞偷襲……我早晚一定要殺了你。」

  旁邊跟著的三人見狀,也都不敢搭話。

  「你們三個廢物,一點用處都沒有!這個月上繳幫裡的血食加倍,三天內,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都給我交上來。」放完狠話之後,短粗漢子又看向三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扎哈老大手下留情!」

  「每個月光宗門和幫裡要求上繳的部分,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了!」

  「是啊,沒過幾天就是上繳宗門的日子,三天內要再收集根本來不及啊!宗門那邊如果繳不齊,就是死路一條了。」

  那三人聞言,頓時臉色發白,連忙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地連連求饒。

  以他們的實力,每個月靠自行獵獸上繳宗門五份血食本就十分勉强,且時不時會遭遇他人劫掠,迫不得已才加入青狼幫,一方面可以尋求個庇護,另一方面,則同樣可以以多欺少,反過來劫掠他人。

  當然青狼幫不養廢物,也要求成員每月按時上繳一定血食,無形間也增加了成員的壓力。

  「就三天!交不齊的話,你們知道後果!」

  對於他們的求饒,粗短漢子沒有半點憐憫,他的一腔火氣,總要找地方撒了才行。

  眼見頭都磕出血了,粗短漢子依舊不為所動,跪地的三人知道終究無用,站了起來。

  他們臉上的神情從惶恐不安,逐漸變得平靜,最後轉為了冷漠,三人互望一眼,隨後一起朝著粗短漢子圍了過來。

  粗短漢子原本還在不停叫駡,可等到那三個人按住了他的肩膀時,才終於意識到不對勁,聲音輕微有些顫抖地問道:「你們……你們想做什麼?不要命了嗎!」

  「都是你逼的,別怪我們……」

  很快,一聲凄厲慘叫聲傳來,又很快被人捂住,變成了低聲的哀嚎。

  ……

  叢林中,一片群居營地。

  一座座青褐木板釘成的木房子,以巨大樹木的枝幹為根基,橫架於巨樹上,高低錯落,數量不少。

  下方地面上,則只有幾個用石頭圍起來的簡單灶膛,厚厚的草木灰下埋著暗紅色的火種,隱隱有熱浪升騰。

  其中一個火塘裡架著篝火,上面正放著一口碩大的石鍋,裡面「咕都都」的燒著濃白的肉湯,散發出濃郁的肉香。

  篝火旁,正圍著十數個身材壯碩的黝黑大漢。

  這些人幾乎全都赤裸著上身,腰間圍了一張半身的獸皮,其中以青狼和黑豹之類為主,腰後都垂著獸皮的頭面,顯然全部都是披毛獸奴。

  這時候,營地外有三個人影,步履匆匆地跑了回來,直接來到篝火旁,朝著正中坐著的一人,跪倒了下去。

  三個人腦袋貼著地面,根本不敢抬頭。

  「烏保……幫主,扎哈……扎哈死了。」其中一人,嗓音緊張到有些發顫,稟報導。

  正中坐著的那人,一頭黑髮披散,雙眼鋒利如刀,鼻梁高挺,鼻尖微微下彎如鷹嘴,臉上三道長長的疤痕貫穿幾乎整個臉頰,面容看起來陰鷙又凶狠。

  「敢殺我們青狼幫的人,是哪股勢力的?」烏保聞言,停下吃肉的動作,問道。

  「不是哪個勢力的,那小子好像是個中原人,一直都是獨來獨往。扎哈盯了他很久了,先前幾次合圍都被他給溜了,這次好不容易堵住他,卻被他反殺了。」那人穩了穩情緒,將早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烏保聞言,眉頭一皺,從地上站了起來,把手裡的肉骨直接扔回了石鍋裡,開口問道:「你們四個打一個,扎哈還被人反殺?那人什麼實力?」

  「不……不清楚,對方只用了一招,扎哈就死了……」

  「一個獨來獨往的落單戶如今也敢隨意殺我們青狼幫的人,看來我們青狼幫最近行事太過柔和,讓人家以為我們好欺負了。」烏保目光一掃周圍衆人,口中緩緩說道。

  剛剛趕回來的幾人,嚇得連忙低頭,不敢回話。

  「幫主,膽敢殺我們青狼幫的人,不可饒恕。我願帶人去追,一定不會再讓他跑了。若是不能將他的腦袋揪下來,我就提頭來見。」這時,烏保身旁走出一個光頭大漢,一拍自己胸口,沉聲說道。

  「幫主,我倒有點別的看法,不知當講不當講?」這時,忽然有一人從人群裡走出,開口說道。

  光頭大漢聞言,扭頭朝那人看去,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厭惡之色。

  「烏魯,你才來青狼幫幾天?這裡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兒了?」光頭大漢叱責道。

  烏魯聞言,只是目不轉睛地看向烏保,沒有開口反駁。

  「巴音,你先別急,聽聽他怎麼說。」這時,烏保開口說道。

  名為巴音的光頭大漢,雖有不滿卻也只能强壓下來,看向烏魯。

  「幫主,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中原人應該就是袁銘。」烏魯說道。

  「你認識?」烏保皺眉道。

  「此人是與我一起成為披毛獸奴的,是個好手。能殺煉氣一層的扎哈,我想他實力恐怕已接近二層了,與其費時費力追殺他,不如拉攏過來,讓他成為我們的人。」烏魯點了點頭,說道。

  聽到烏魯的話,衆人的神情微微起了變化。

  一個剛成為披毛獸奴沒多久的傢伙,竟然已經快到煉氣二層了?他們當中絕大部分人修行數年,依舊連煉氣一層都未能達到。

  整個青狼幫,能夠說穩穩壓過他一頭的,恐怕也就只有都是煉氣三層的幫主烏保和副幫主巴音兩個人了。

  相比之下,袁銘可以算是極其出衆的傢伙了。

  「不行,他殺了我們的人,不能留,否則傳將出去,我們青狼幫還怎麼在十萬大山立足!」巴音立即反對道。

  「巴音副幫主,想必您也能想得到,十個扎哈也比不上一個袁銘,要是我們能收服他,收益一定比殺了他要强得多。」烏魯看向光頭大漢,說道。

  烏保沉吟片刻後,說道:「我便給他一次機會。餘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烏魯。」

  「我這就去辦。」烏魯立即抱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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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2-11-8 11:45 PM

第二十六章 法術之道

  與此同時,逃走後的袁銘,先是返回了自己的藏身處一趟,隨後便趕去了蛤蟆谷。

  他來到谷內第一間石屋門口停下,裡面依舊是那個躺在椅子上看書的記名弟子。

  「趙桐,該做生意了。」袁銘開口叫道。

  躺椅上那人聽到聲音,這才緩緩移開書卷,露出一張白晰乾淨的圓臉,略帶嬰兒肥,眉毛略粗,眼睛圓而明亮,算不上英俊,只能說還算周正。

  眼見來人是袁銘,他的臉上才稍稍有了一點笑意。

  袁銘跟他打過幾次交道,如今雖然算不上多親近,但畢竟也算是混了個臉熟。

  這蛤蟆谷裡做生意的記名弟子不少,卻全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傲人模樣,趙桐算是當中稍微正常一些的,但跟披毛獸奴做起生意來,壓價也是從不手軟。

  大概是因為同樣也是中原人出身的緣故,他對袁銘還算厚道,故而袁銘一般有了收穫,也都是優先來找他交換。

  「呵呵,這對豬牙不錯啊,看起來靈力內斂,已經達到煉製低階法器的門檻了,怎麼樣,這次想要換什麼?」趙桐開口說道。

  「地刺術。」袁銘毫不遲疑地回道。

  「你這傢伙還真是夠執著的……不過規矩就是規矩,之前跟你說的價不能變,你攢夠了嗎?」趙桐問道。

  「都在這裡了。」袁銘點頭道。

  說著,他開始從身上解下那對野豬獸牙,從腰間取下兩個囊袋,又從懷裡摸出兩塊暗紅色的石頭和一株淡紫色的乾癟藥草。

  趙桐聞言,站起身,開始一一檢查袁銘放在桌上的這些東西。

  仔細看過之後,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全都齊活了。說實在的,我原本以為你至少得六個月才能找齊這些東西,沒想到只花了不到三個月。」

  「我著急要地刺術,等不了六個月。」袁銘說道。

  這段時間以來的摸爬滾打,讓他充分認識到了自己實力的不足。

  面對凶獸時或許還能好一些,但與其他披毛獸奴發生衝突時,袁銘就總會覺得自己的手段太少,太過危險。

  特別這次正面得罪了青狼幫的人,他的處境只會更加凶險。

  他此前無意間從趙桐這裡得知,煉氣期修士也能習得一些法術,而地刺術正是煉氣期修士可以相對容易學會的一種初級下階攻擊性法術,威能與法力有關。

  當然這些法術只有真正加入碧羅洞成為記名弟子才能有機會參悟,不過為了利益,自然也有一些記名弟子會偷偷抄出來,與披毛獸奴交換,只是要價往往不低。

  「行了,這是《地刺術》的功法抄本,你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把它記下來。」趙桐從懷裡摸出一本薄薄的白色書冊,隨手扔給袁銘。

  「我不能帶走?」袁銘皺眉問道。

  「想什麼呢?功法抄本要是被你拿走了,學會之後再轉手賣給別人,我這生意以後還怎麼做?」趙桐撇了撇嘴,說道。

  「有理。」袁銘點了點頭。

  說罷,他便打開書頁,開始仔細翻閱起來。

  他的耳邊,傳來趙桐的聲音:「這一個時辰內,要是有什麼問題不懂,可以隨時問我。」

  只聽一陣「唰唰」的翻書聲響起,袁銘對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樣,這讓趙桐頓時心生不悅。

  可還不等他重新坐回躺椅時,袁銘就已經把書合上,閉眼站在那裡,口中念念有詞的無聲吟誦起來。

  片刻之後,他就重新睜開了雙眼,看著趙桐問道:「功法裡面說,施展此術時,需要將法力渡入地面,與大地元氣連接,是必須以手觸地嗎?」

  趙桐聞言,先是一楞,隨後回答道:「哦……是這樣的,施展地刺術是有三個階段的,初始之時,術法熟練度不夠,為了縮短釋放時間,最好是以手觸地,這樣效率最高。等到術法小成之時,便不需用手,腳踩地面時,同樣是能夠做到與地面溝通的。」

  「那要是大成之時,即使人在半空中,也可通過結印釋放法力,從而施展地刺術了?」袁銘略一沉吟,又問道。

  「不錯。不過這既需要充足的法力,也需要對術法的純熟掌握。」趙桐點頭道。

  「明白了,多謝。」袁銘抱拳道。

  「還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多問幾個。」趙桐自得一笑,說道。

  「沒有了。」袁銘淡然說道,隨後就將《地刺術》遞還了回來。

  趙桐被袁銘這一舉動弄得有些不明所以,疑惑道:「怎麼,不看了?」

  「已經都記下了,暫時沒有什麼不解的地方,再要有什麼疑惑,也只能等修煉以後發現了。」袁銘點了點頭,說道。

  「《地刺術》功法雖然不過三千字,可這還不到一盞茶工夫,你就全都記住了?」趙桐有些不敢相信道。

  「記住了。」袁銘肯定道。

  《地刺術》說起來只能算是一門秘術,比起《九元訣》要簡單得多。

  「莫非你能過目不忘?」趙桐疑惑道。

  「我天生記憶力還算不錯。」袁銘拱了拱手,便告辭離開了。

  趙桐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對他更多了幾分興趣,過目不忘對他們這種修行之人不算什麼厲害本領,但不會的人就是不會,這也算是天賜的神通吧。

  「袁兄。」

  袁銘剛走出谷口,就被人叫住了。

  他身旁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跳下來一人,走了過來。

  「烏魯,找我有事?」袁銘看清來人,不禁有些意外。

  他們兩人平日裡交集不多,袁銘想不出他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找上自己。

  「你是不是殺了青狼幫的人?」烏魯開門見山,說道。

  「起了衝突,傷了一個,怎麼……那傢伙死了?」袁銘聞言,眉頭不禁皺了皺,疑惑道。

  「死了。他們一說中原人,我就猜到是你。」烏魯咧嘴一笑,對那人的死並不在意。

  「他們?」袁銘疑惑道。

  「我加入青狼幫了。」烏魯坦然承認道。

  「這麼說來,你是來抓我的?」袁銘目光微凝,問道。

  「我是來勸你的。」烏魯搖頭道。

  「勸我?」

  「我和他們說的是,來勸你歸順,加入青狼幫。不過我清楚你的性格,肯定是不會答應的。所以只是來提前提醒你一聲,自己多防備些。」烏魯笑道。

  袁銘聞言,微微有些詫異。

  「怎麼,很意外嗎?這也算是報答你之前恩情。」烏魯先是一問,後又自答道。

  「那我也就承你情了。」袁銘也露出一絲笑意,說道。

  「我這次回去之後,他們應該就會對你下達追殺令,並且還會對外懸賞。按照他們的行事風格,只要有人匯報了你的蹤跡,那人就能不被青狼幫騷擾,甚至得到他們的庇護,所以你接下來的處境不會太好。」烏魯繼續說道。

  「猜到了。」袁銘點了點頭,毫不意外。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後面追殺你的,應該會是巴音,一個面目凶狠的光頭大漢,這廝最近剛突破煉氣三層,在整個十萬大山的披毛獸奴裡,也算得上有數的高手了,遇到了可千萬別掉以輕心。」烏魯說道。

  「明白了,多謝。」袁銘點了點頭,抱拳道。

  烏魯見狀,臉上笑意逐漸收斂,正色說道:「袁兄,忙我就幫到這裡,下次我們再相遇的話,或許就是敵人了,雖然我不希望與你為敵。」

  袁銘聞言一滯,還是點了點頭。

  隨後烏魯率先離去,他也出了蛤蟆谷,返回了自己的藏身處。

  袁銘回到洞窟後,當即開始練習起地刺術來。

  ……

  半月過後,一片樹木稀疏的林地裡。

  袁銘半蹲著身子,單手撐在地面上,另一手並指掐訣,掌心內一縷法力隨之渡入地面。

  只見他雙目之中一抹亮光閃過,口中低喝一聲:「起。」

  話音落處,距離他五丈來遠的地面上,忽然朦黃光芒一亮,一根土黃色的尖銳石筍如尖刀一樣刺出地面。

  石筍粗如小兒手臂,長不過一尺,尖端卻泛著金屬光澤,顯然十分堅固銳利。

  袁銘見狀,用手背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他的地刺術能夠施展的距離,已經從最開始的不過丈許遠,延伸了數倍,其鋒銳堅固的程度也有了長足進步,讓他頗為滿意。

  「這地刺術倒是不難修煉,就是對法力的消耗不小,連續使用的話,法力恐怕會跟不上,還是要提升修為啊。」袁銘自言自語道。

  就在這時,他的耳廓忽然一動,猛然扭頭看向一個方向,斥道:「誰在那裡?」

  話音剛一落,四周窸窣之聲大作,五道人影浮現而出,竟是已經將他包圍在了中央。

  「好小子,真夠難找的。」那些人中站出一人,開口斥道。

  其光頭闊面,一臉的凶悍之氣,袁銘立馬意識到,此人就是烏魯口中的巴音。

  他眉頭一皺,立即披上了猿皮,施展了披毛之術,化身成了白猿模樣。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妄動干戈,我不想殺人。」袁銘開口說道。

  巴音聞言,不懼反笑,道:「不過是殺了扎哈那個廢物,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今天我要不把你的腦袋擰回去,我就不配當青狼幫的副幫主。」

  說罷,他也披上獸皮,施展了披毛之術。

  只見其身形略微膨脹,身上開始長出又長又密的毛髮,額頭更顯寬闊,眼睛變得又小又圓,鼻子變得又平又鈍,雙手和雙腳上全都長出又尖又硬的爪子。

  但最為醒目的,還是他那從頭頂到後背一溜兩尺來寬的白色毛髮,看起來就像是披了一件銀白色的長披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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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2-11-9 12:53 PM

第二十七章 追殺

  「這是……蜜獾?」袁銘望著巴音所化之獸,有些啞然。

  與其他人施展披毛之術時,體型發生的巨大變化不同,巴音的體型並沒有太大變化,那模樣看起來還多了幾分滑稽。

  只是看其雙眼泛著赤紅之色,鼻中吐息粗重,渾身散發著凶煞之氣,就知道這傢伙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好惹。

  緊隨其後,其他幾個跟隨而來的青狼幫成員也都紛紛施展披毛術,化身為三頭青狼,和一頭黑豹。

  袁銘目光飛快環視一圈,從身後地面上拔出了插在上面的白骨短槍,左右手各握了一枚。

  他的目光從青狼幫幾人身上一一掃過,像是在尋找出手的目標,其中三人正是之前跟隨扎哈之人,先前見識過袁銘的手段,都明白他接下來想做什麼,紛紛向後退去。

  「怕什麼,有我在呢!」巴音一聲怒吼,聲音響如洪鐘。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一道破空之聲驟然襲來。

  袁銘施展蓄元臂奮力投擲出骨槍,如箭矢一般直奔巴音心口。

  眼看就要將其胸膛刺穿之際,一隻手掌從上方猛然拍下,重重砸在了白骨短槍上。

  「砰」的一聲響起。

  袁銘只看到獾掌之下隱隱有烏光炸開,他的白骨短槍便如遭重錘,從中間炸裂斷開,掉落在了地面上。

  可緊隨其後,又一聲破空爆鳴聲響起。

  第二根白骨短槍也已經破空而至,直奔巴音面門而來。

  只見巴音口中發出一聲暴喝,竟是分毫不躲,直接以腦袋迎著白骨短槍撞了上去。

  「啪」的一聲響。

  白骨短槍被巴音的腦門兒彈起,一把抓在了手中。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從他身側驟然竄過,朝著遠處騰躍而去。

  「還想跑?」

  巴音嗤笑一聲,身形當即一轉,手中白骨短槍調轉槍尖,朝著遠逃而去的袁銘猛然擲去。

  袁銘身形已經躍至半空,正探臂朝著一根低垂下來的樹藤抓去,忽聽身後呼嘯風聲大作,連忙一縮脖頸,身形向下一墜。

  白骨短槍貼著他的頭皮疾射而過,將他本要去抓的樹藤打斷,「砰」的一聲,將更遠處的一棵老樹炸開一個大洞,又捅穿了後面一棵。

  「好强的力量。」袁銘暗呼一聲。

  他身形下墜,才剛落到地面上,左右兩邊就有兩道黑影襲來,赫然是兩頭披毛獸奴所化青狼,張著血盆大口,分別朝著他左右兩側手臂上咬了過來。

  無奈之下,袁銘只能就地一個翻滾,朝著前方躲避開去。

  在他翻身起來之時,就看到正前方一頭黑豹已經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封住了他的去路。

  這下是無論如何也都避不開了。

  眼見黑豹衝至身前,袁銘單手撐在地上,另一手竪在身前掐著指訣,口中低喝一聲:「起。」

  霎時間,他身前不過三尺的地面上,忽然有黃色光芒亮起,一根尖銳的黃色石筍突兀升起,瞬間刺穿了黑豹的胸膛。

  鮮血飛濺,化身黑豹的披毛獸奴口中慘叫連連。

  袁銘從他身側掠過,加快速度朝著山林裡逃離而去。

  「都小心點,那小子會法術!」巴音一聲怒吼,朝著他追了上去。

  袁銘得此空隙,便一躍而起,攀到了樹上,朝著遠處逃離而走。

  三頭青狼立即就緊跟了上來,他們速度本就有優勢,不斷朝著袁銘逼近過來,卻有意無意地與之保持了一定距離。

  只有巴音所化的蜜獾並不以速度見長,逐漸被甩在了身後。

  袁銘一邊被追著跑,一邊觀察著四周的環境,不斷辨認著方向。

  他臉緊綳著,眼神並不慌亂。

  很明顯,他對自己當下的處境早有預案。

  三頭青狼一直追著袁銘不放,一追一逃便是大半個時辰。

  只不過,他們與袁銘的距離也拉開了不少,倒不是跟不上,而是心知巴音已經被甩遠,不敢貿然跟得太緊,生怕袁銘一個回馬槍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袁銘也不是沒有這個想法,只是他不清楚巴音的實力,無法預計他什麼時候能趕到,萬一被三頭青狼獸奴纏住無法脫身,再被其追上的話,可就不太妙了。

  他一路不歇,徑直來到了一座夾於兩道高聳山脊的深谷外,朝著谷內望了一眼。

  此刻正值晌午時分,谷內霧氣卻還未完全散盡,裡面煙氣縹緲,仿若幻境。

  袁銘並未遲疑,一頭扎入了山谷霧氣之中。

  剛一進入谷口,一道微風裹挾著一股灼人氣味撲面而來,讓他眉頭不禁皺了皺。

  等到走入谷內,過了那處風口,那種腥臊氣息反而沒有那麼濃郁了。

  谷內的樹木比外面稀疏了許多,林間也能看到一些凶獸,不過它們似乎都生性十分謹慎膽小,聽到袁銘發出的動靜,撒腿便跑。

  袁銘一路向內,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山谷裡的空氣忽然變得渾濁起來,裡面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硫磺氣味。

  等他繞過了一處峽谷彎折,眼前景象豁然開朗,前方不遠處,赫然出現了一座占地十來畝,形狀不規則的硫磺湖泊。

  湖泊水質清澈,卻是金黃之色,只在邊緣的石岸上,結著一層白霜,遠遠望去猶如一塊巨大的黃色寶石,鑲嵌在山谷中。

  而在那看似優美的湖面上,卻能看到一具具白色骨架佇立,有的還保持著較為完整的形態,有的則已經殘缺不全,佇立在湖面上,好似從湖中生長出來的植物一樣。

  在靠近湖泊的一面山壁上,散亂分布著十數個大小不一的洞窟,有的高逾十丈,有的則小如狗洞。

  袁銘看了一眼那邊的洞口,立即快步繞過湖泊,朝著那邊跑了過去。

  山谷外面,巴音狂奔而至,就看到自己的屬下正在山谷外面團團轉,卻不敢進去。

  「那小子人呢?你們在這裡磨蹭什麼?」巴音頓時怒斥道。

  「巴音幫主,他跑進山谷裡了,裡面的霧氣彌漫,我們不敢冒失衝進去,怕遭了他的埋伏。」其中一頭青狼開口說道。

  「混帳東西,趕緊給我進去追,要是再給他跑了,我就把你們逐出青狼幫,讓你們自生自滅去。」巴音怒斥道。

  那幾人一聽,頓時慌了神。

  他們平日依靠青狼幫的名頭,壞事做了不少,但鮮少遭到報復,可一旦沒了這層身份庇護,就只會比別的人死得更快了。

  三個青狼獸奴二話不說,飛快朝著裡面衝了進去,巴音也緊隨其後地跟了上去。

  另一邊,在湖岸邊奔跑的袁銘,突然看到水面上有一道陰影快速掠過,朝著他的方向疾馳而來,並且隨著越來越近,那黑影也變得越來越龐大。

  他立即停下腳步,雙目凝視水面,但隨著那黑影掠上岸邊時,他才猛然驚醒,立即仰頭望向天空。

  只見高空中一頭體型巨大的黑色鷹隼,舒展的雙翼突然向後一收,猛地朝他俯衝了下來。

  袁銘立即向後撤開一步,雙手緊緊握拳,靜等那鷹隼靠近。

  眼看鷹隼越來越近時,忽聽「嗤」的一聲輕響。

  鷹隼口中發出一聲厲嘯,其龐大的身軀上忽然血光乍現,整個身子像是被數道利刃同時切割了一般,分裂成了七八個屍塊,摔落下來。

  殷紅的鮮血在半空中噴濺開來,差點撒了袁銘一身。

  袁銘心中大驚,連忙後退數丈,一時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可當他再次望向空中時,才發現離地十數丈高的虛空中,竟然出現了幾根縱橫交錯的血色紅線,淩空漂浮著。

  袁銘雙目一凝,仔細查看過去才發現,那血色紅線延伸出去,赫然是一片幾乎遮蔽了整個硫磺湖泊的巨大蛛網。

  要不是有鷹隼的鮮血染在其上,任誰也難以發現。

  「大意了,剛才居然沒有發現。」他心中一凜,心中後怕不已。

  這時,後方聲響再次傳來,青狼幫的傢伙已經追趕了上來。

  袁銘回頭看了一眼,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意,似乎生怕他們不敢跟上來。

  他連忙加快腳步,朝著山壁的方向奔跑而去。

  巴音看到袁銘竟然跑向了山壁,以為他是要攀援石壁逃離這裡,立即大聲呵斥道:「不要讓他靠近山壁,快給我攔住他。」

  說話的同時,他的口中念念有詞,渾身上下竟然開始冒出一縷縷粉紅色的霧氣,渾身肌肉鼓脹,奔跑速度瞬間倍增,朝著袁銘奔騰而至。

  兩頭青狼率先發力追了上來,一左一右包抄而至,同時朝著袁銘撲了過來。

  袁銘左右一錯身,兩條手臂同時輪轉,砸在了兩個青狼獸奴的脊背上,將他們同時打翻了開去。

  但緊接著,第三個青狼獸奴也已經圍了上來,將他的去路給封住了。

  袁銘見此狀況,似乎很是懊惱,口中發出一聲憤怒咆哮。

  他手上沒有了白骨短槍,只能掄著雙臂赤手空拳和三個青狼獸奴搏殺,重拳出擊之下,將對方打得哀嚎不已,不過近戰並不占什麼優勢,他自己的手臂和肩膀,也被多處咬傷,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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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2-11-11 09:57 PM

第二十八章 驅蛛吞狼

  袁銘與三個青狼獸奴僵持之際,巴音也終於趕了上來,二話不說就加入了戰局。

  只見其身形猛然衝出,一個野蠻衝撞,直接撞向了袁銘。

  匆忙間,袁銘只能交叉雙臂擋在身前,卻仍是被這股沛然怪力撞擊得向後橫飛開去,狠狠地撞在了山壁上。

  袁銘只覺喉嚨一甜,一口鮮血便已經從嘴角溢了出來。

  「果然很强。」

  他在心中給了巴音一個判斷,以他自己眼下的實力,正面交鋒絕對不是對手,更何況還有三人從旁協助。

  就在這時,袁銘忽然聽到頭頂上方有窸窣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串小石子就從他身後的山壁上滾落了下來。

  「可算來了。」

  袁銘呢喃一聲後,竟然解開了披毛術,重新恢復了人形。

  這一舉動無異於戰場卸甲,讓巴音等人都不覺有些意外,一時間弄不清他想幹什麼?

  袁銘自是沒有解釋的打算,立即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粗暴地撕開後,就朝著自己身上撒了上去。

  紅白色的粉末頓時落滿全身,一股刺鼻的氣味隨之蔓延開來。

  巴音的鼻子皺了皺,接著就聽一名青狼獸奴開口說道:「巴音老大,這好像是……驅獸粉。」

  他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已經隱隱察覺到不對勁了。

  「別去管,趕緊上去,給我殺了他。」巴音一聲暴喝。

  三個青狼獸奴同時撲了上去,已經恢復人形的袁銘,卻沒有再次施展披毛術,而是轉身就朝著山壁上攀爬而去。

  其中一個青狼獸奴快速奔騰,前爪在岩壁上突起的一塊岩石上一抓,身形借力躍起,張開血盆大口就朝著袁銘咬了上去。

  眼看他的狼牙就要咬中袁銘的小腿時,「嗖」的一聲破空聲突然響起。

  緊接著,一根黑色的尖銳骨刺突然貼著袁銘的後背飛射而過,一下就貫穿了那個青狼獸奴的腦袋,濺起一片血花。

  青狼獸奴的身軀被骨刺强大的慣性力量帶著砸在了地面上,身死當場。

  另外兩個青狼獸奴見狀,嚇得魂飛魄散,生生止住了前衝之勢。

  他們全都仰頭朝著袁銘上方望去,就見上方岩壁的一個巨大洞口裡,正有一隻碩大漆黑的腦袋探了出來。

  其大如牛頭,上面長滿了黑色短毛,兩排八顆複眼整齊排列,下方一對彎鈎口器,閃著幽黑光澤,頭頂上方,更是赫然長著一根黑色的尖銳獨角。

  「這是什麼鬼東西?」一個青狼獸奴驚呼一聲。

  他的聲音立馬吸引了那古怪頭顱,八顆眼睛齊刷刷地朝其望了過去,頭上那根尖銳獨角烏光一閃,一根黑色骨刺,驟然疾射而出。

  那青狼獸奴見狀,反應也是極快,立即閃身躲避。

  黑色骨刺劃過他的後背,只是擦傷了一道口子,卻沒能傷到要害。

  那古怪頭顱見一擊不中,立馬動了起來,腦袋朝前延伸,整個探出了洞口,緊隨其後,它的整個身子和八根長矛一樣的黑色蛛腿,也都紛紛爬了出來。

  其身軀攀附在陡峭的岩壁上,八根蛛腿牢牢釘在石壁縫隙上,穩如泰山,半點沒有要掉下來的跡象。

  「獨角狼蛛,這裡怎麼會有這種鬼東西?」巴音見狀,忍不住叫道。

  他話音剛落,再看方才被骨刺劃傷的青狼獸奴,此刻竟然已經倒在了地上,口鼻都有黑色血跡流出,已然斃命。

  剩下的那名青狼獸奴見此情形,更是嚇得僵在了原地。

  「好强的毒性。」

  巴音的話音剛落,一根黑色骨刺就已經破空而至,直奔他的面門。

  他立即揮手一巴掌甩出,爪尖精準地一撥骨刺,借著原本的力量,將那黑色骨刺打得方向擰轉,又朝著袁銘飛射了過去。

  袁銘見狀,連忙朝著一旁閃避開來,繼而再次朝著上方爬去。

  他與那獨角狼蛛的距離最近,後者也已經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不過,因為身上塗滿了驅獸粉的緣故,獨角狼蛛並沒有第一時間對他發動攻擊,反倒優先攻擊向了威脅最大的巴音。

  只見獨角狼蛛飛快攀爬落地,朝著巴音那邊快速爬去,八根鋼矛一樣的蛛腿支撐著身軀,幾步就來到了巴音身前。

  其蛛腿尖端鋒銳無比,不斷刺向巴音。

  巴音只能揮動兩隻獾掌,以雙手爪尖不斷撥擋,爆發出一連串金屬交擊般的叮噹聲響。

  獨角狼蛛看似纖細的雙腿不斷與利爪碰撞,不但沒有絲毫損傷,反倒是將巴音逼得破綻不斷,身上擦出道道血痕來。

  不一會兒,他身上的傷口就泛起黑色,顯然同樣有毒。

  袁銘則趁機開始快速向上攀爬,很快就來到了那頭獨角狼蛛棲息的洞穴。

  他翻身進入洞口,迎面頓時傳來一股難以名狀的複雜氣味。

  袁銘目光一掃,就看到洞口左右兩側,到處都是被啃食乾淨的白骨,和一塊塊破爛殘缺的碎屍肉塊。

  而在這些污穢之物的中央,赫然有一塊顔色暗紅,模樣好似靈芝仙草一樣的東西,其上紋理接近木質,可卻有如動物一般,有著輕微的蠕動感。

  「沒錯,就是《佰草集》裡說的肉靈芝。」袁銘眼眸一亮,頓時大喜。

  前些時日,他外出獵獸時,原本已經打傷的獵物,卻在逃入這片幽谷之後失去了蹤跡,後來尋找時才發現是被那頭獨角狼蛛撿了便宜。

  他在過來查看的時候,發現了這株肉靈芝,知道其是《佰草集》裡記載的珍貴靈藥,便動了想要將之奪走的念頭。

  無奈嘗試了一下後,袁銘發現自己根本不是獨角狼蛛的對手,於是才定下了這驅蛛吞狼之策,將追殺他的青狼幫引來,自己好趁亂取寶。

  眼見寶物在前,袁銘立即走上前去,將那塊手掌大小的肉靈芝完整挖了出來,用事先準備好的獸皮包裹好,揣進了懷裡。

  東西到手,袁銘來到洞口,打算觀察一下外面的狀況後,再做打算。

  然而,他才剛來到這邊,洞口上方忽然有一張慘白無比的人臉垂下,正瞪著圓滾滾的眼睛看著自己。

  那眼睛裡一片如墨般的濃黑,沒有半點眼白,看起來十分邪異。

  袁銘被嚇了一跳,立即向後一躲,這才看清那張慘白人臉的全貌,分明是長在一隻渾身漆黑的蜘蛛頭上的特殊花紋。

  這蜘蛛體型比獨角狼蛛小了太多,八根蛛腿纖細好似麻桿,身子也是又細又長,唯獨只有頭顱生得滾圓,上面長了一張白慘慘的人臉。

  袁銘盯著它的時候,它也在看袁銘,只是漆黑的眸子裡,什麼都看不到。

  這時,那古怪的人臉忽然咧嘴一笑,裡面卻沒有露出半顆牙齒,甚至看不到嘴巴,就好像只有一張有形無實的面皮,貼在蜘蛛的腦門上。

  這詭異一幕,看得袁銘也不禁頭皮發麻,下意識就要逃離。

  可這崖壁洞窟很淺,出口也只有一個,袁銘就這麼被堵在了裡面。

  他不得不施展披毛之術,變化成白猿,在那堆白骨中胡亂一抓,拎起一根不知道是什麼野獸的骨頭,作勢就要以蓄元臂擲出。

  可這不知死了多久的獸骨,還沒等他用了呢,就「哢」的一聲碎裂開來。

  袁銘連忙換了一根,結果還是一捏就碎。

  他心中暗駡一聲,再次摸出一根,正打算扔出去時,忽然發現入手的感覺不太對,仔細一看才發現,手裡的哪裡是什麼骨頭,赫然是一柄銹跡斑斑的青銅古劍。

  就在這時,那人面蜘蛛卻先一步發動了攻擊,它的一根纖細蛛腿如鋼矛一樣,朝著袁銘直刺而來,速度十分迅捷,比那獨角狼蛛有過之而無不及。

  袁銘顧不得其他,連忙橫劍格擋。

  「鏘」的一聲銳響!

  長劍與蛛腿交擊,濺起一點火星。

  袁銘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震得他不由向後一退,再一看手中長劍,發現其只是被打掉了一點銹斑,並無大礙。

  這時,人面蜘蛛的攻擊再次襲來,兩根蛛腿刺了進來,左右開弓,一下接一下地連續攻擊袁銘。

  袁銘一邊揮劍格擋,一邊奮力朝著洞口方向反逼過去。

  洞內的空間實在有限,他的輾轉騰挪都受到了限制,才會如此被動。

  就在他頂著蛛腿的攻擊,不斷朝著洞口逼近時,那人面蜘蛛的小腹忽然一陣收縮,其腹部的一個小孔處,驟然噴出一股白漿,在半空中延伸擴張成一張白色蛛網,朝著袁銘當頭籠罩了下來。

  袁銘見狀,一劍格擋開突刺而來的蛛腿,一手五指張開一抓那張蛛網,揮動手臂將之一纏,旋即卷成了一個疙瘩。

  他的掌心頓時傳來一陣尖銳劇痛,一股强大的腐蝕力量,滲透進入手心,即便是有白猿皮庇護,掌心的血肉也瞬間被腐蝕出了道道傷痕。

  灼燒般的劇痛,讓袁銘雙眼怒睜,一股彷彿不屬於他的凶悍之氣也被激發。

  他口中暴喝一聲,一手握住長劍橫在身前格擋攻擊,身形猛然前躥,被灼傷的那隻手掌握緊拳頭,一拳迎著那直刺而來的蛛腿狠狠地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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